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边嗤笑,边睇眄看似安然若素的江采苹,意有所指道,“江梅妃平日端的貌婉心娴,不然,倘使今儿个这事儿,换做其她妃嫔,不见得会闹得这般不堪。咦,陛下先时不是委派广平郡王去寻江梅妃,怎地江梅妃反却与汝阳王一块儿回来?”
前刻江采苹是与李琎一同步入殿内来,对此常才人早留意在心,方才又听李琎替江采苹求情,可见两人走动不疏,若不是有何不为人所知的私情,时下旁人皆无敢吱声者,李琎凭何大言不惭,难道就不怕被迁怒。常才人之所以生此一事,倒也别无它意,只望就此卖武贤仪一个人情,重归于利交而已。
面对常才人刻意挑唆,李琎不屑的一笑置之:“回陛下,行宫夕景尤美,世人皆知,花奴颇好奇,这一早的晨光如何,故,今个赶了个大早,去山巅赏晨,不想半道上竟路遇广平郡王,告与花奴行宫中事。阿耶曾言教花奴,食君之禄,当为君分忧。是以,花奴才自请广平郡王,与之分道找寻江梅妃。”
听李琎说到这,江采苹低垂臻首,才依依礼道:“前两日,嫔妾随驾游山,行至石瓮谷时,嫔妾欲下谷赏玩,陛下未恩准嫔妾所请,嫔妾虽知陛下是为嫔妾安危着想,却心驰神往谷底的剑悬瀑布、水声淙淙。”略顿,才又凝眉启唇道,“昨日嫔妾不胜酒力,胸腹作痛,昏昏沉沉一宿,今日着是想出去散闷下,听说昨夜陛下召了武贤仪侍寝,嫔妾不敢扰驾,这才沐浴更衣,独个步下谷底偷得浮生半日闲。亏得汝阳王由石瓮谷走过,看见嫔妾,急急攀下谷告知嫔妾,嫔妾才得以赶回。说来是嫔妾思虑不周,如若今晨嫔妾一直待在温泉池,亲自看顾寿王妃,说不定不致出此事端。”
殿内气氛微妙时分,正巧李椒匆匆回殿,见江采苹、李琎俱在殿中,就悄然恭退于一旁。前刻一回到行宫,李琎便让小夏子速去寻李椒,告知江采苹已回行宫之事,以免李椒不知情依是带人漫山遍野的找人。看来,小夏子的腿脚这回蛮快当。
正文 第294章 苦心
庆王李琮看在边上,与荣王李琬、仪王李璲互交了个眼色,率然言道:“陛下息怒。寿王妃既无碍,此事就此作罢也好。”
“陛下息怒。”见状,李林甫等几员朝臣遂同时顿首在地,“依臣之见,正如汝阳王适才所言,此乃陛下家事,臣等本不应参言,倘使陛下非治罪不可,也需等寿王妃醒来,再行决意。”
李琮之所以直至这刻才出声,绝非冒失谏言,而是看李琎所言非虚,再者,权当报江采苹当日相助其兄弟三人破获母妃刘华妃墓葬一事。李琎乃宁王李宪长子,辈分上与李琮、李琬、李璲三兄弟及李瑁是为同辈人,自不会把常才人刚才那一席话往心里拾,信以为真。何况,江采苹身为后。宫妃嫔,位分上今下更位居六宫之首,在宫中礼秩一同中宫,怎会不自爱。
至于李林甫,一向善钻营会机变,早在武惠妃把持后。宫大权独大时,就常僭伺帝意以奏对称旨。而今武惠妃已薨去近五年,正所谓“树倒猕猴散”,今时换为江采苹执掌凤印,以李林甫的为官之道,日渐向江采苹靠拢只是迟早之事罢了,心存观望四年之久也够了,理该坐定打算。今日之事,在李琮看来,李林甫顺水推舟正好白捡了个人情,来日方长,往后里却多了时机与江采苹走动,内外熟络。
九龙殿静极一时,片刻,李隆基环睇跪了一地的诸人,龙目微皱,这才不在意般拊掌道:“尔等所言不无在理。既如此,此事姑且作罢。朕,日后也不想听见有甚么流言蜚语……”顿了顿,顺势扶了江采苹起身。才又霁颜道。“至于旁的,且待寿王妃醒来,再行计议。”
李隆基松了口,殿内诸人才暗松口气,压在头顶的这场阴霾才松泛下来。毕竟。李隆基是为一国之君。历朝历代自古哪个帝皇愿意被臣民抓着小辫子不放,圣命难为,与其为此说事耿耿于怀,实不如趁早给李隆基下台阶。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否则,谁人敢担保它日不会吃不了兜着走。更别说这桩事原本就是个意外,圣威不容犯。圣颜更要给足金面,才不致以被天下人当做笑柄。
“陛下仁圣,万岁万岁万万岁!”李琮、李林甫、李琎等人立时纷纷拜伏山呼,高力士、彩儿等一众仆奴的提心吊胆也安落,云儿、月儿伏首在地,更为叩恩。
武贤仪、常才人心下纵有异议,但也未再当众进谗言,看着李隆基执过就从的玉手站起,只好恨恨地随同不绝于耳的阵阵山呼声肃拜在下。有惊无险,皇甫淑仪、董芳仪悬着的一颗心却放下,杜美人、郑才人由始至终未置一词,仿乎置若罔闻,不过,这俩人一贯遇事淡定,倒也不足为奇。
李隆基一摆手,示下免礼,诸人方自行起见,却见江采苹垂首道:“嫔妾谢陛下宽罪。嫔妾尚有个不情之请,万望陛下成全。”
“何事,爱妃但说无妨。”李隆基轩了轩长眉,紧握了下江采苹的柔荑,“今日之事,爱妃也受惊了。”
含情凝睇李隆基,江采苹心头一暖,李隆基如此说,可见在其心里,尚留有自己的一席之地,至少现下并未被色。欲完全蒙蔽心眼。于是颔首道:“寿王妃不慎落水,嫔妾难辞其咎,嫔妾恳请陛下,允准嫔妾近前看下寿王妃。”
李隆基还以为江采苹是有何紧要大事奏请,不想竟是为这个做请,遂朗声道:“这有何难?朕便把寿王妃交由爱妃照拂,至寿王妃无恙为止。”
江采苹依依垂眸谢恩:“嫔妾惶恐,谢主隆恩。”礼毕,才轻移莲步提步向御榻,只见杨玉环早已换了身干净的亵衣,桃面红润,身上搭盖着条锦褥,花团锦簇的绣案越发显得整个人光艳照人,珠圆玉润。
见江采苹步过来,一直守于榻边的李瑁径自挪步向一侧,面上看不出多少喜忧可言。今晨正在偏阁酣寐正香,忽听后殿响起一声声聒噪,仔细一听才知有婢子在喊“快些来人呀,寿王妃失足落水了!”,当时惊得一骨碌爬起身来,连衣衫均未顾及穿戴利落就疾奔出来,待奔入温泉池时,但见杨玉环已被云儿拖上池沿来,月儿已然从静秀阁抱了杨玉环那身胡服跪在边上,几个宫婢正七手八脚的为杨玉环穿套衣物以便遮体。
碍于胡服穿起来较费事费时,李瑁索性脱下身上宽大的衣衫将杨玉环通体裹了个严实,径直打横抱起,犹记着,那会儿李隆基当场一声令下,这才把杨玉环抱来九龙殿的御榻上,以候奉御把脉。
旁人不知情,李瑁心中却有数,甚晓杨玉环昨日一来就跟其碎叨温泉池,意欲下池泡汤。奈何今次随驾同来的诸人中,有不少的妃嫔在行宫,故才未敢请旨。昨夜杨玉环还曾在李瑁耳畔缠磨了大半宿,央恳李瑁今白得空在御前美言几句,开恩让其在汤池泡个汤,也不枉单骑追来骊山这一趟。熬不住杨玉环苦苦央恳,李瑁昨个便已有些不耐烦,就顺口搪塞掉此事,未期今晨就发生这种事,想来委实怨怪不得别人,要怪只怪杨玉环太不安于本分,若非唯恐道出个中隐情惹得龙颜震怒,在这般多人面前颜面扫地,事发之际,李瑁一早便如实作禀李隆基,即便降罪,干脆下旨命其休妻来得利索,省却有事无事的净是丢人现眼,反却平白无故累及人牵连于内。
近观着杨玉环,江采苹随手替杨玉环盖了下掩于胸前的锦褥,不经意间却发觉杨玉环紧闭着的一双秀眸,覆于眼睑上的睫毛微微动了下,看似像是早已醒来却又未睁开眸子坐起一样。
江采苹心下巍巍一动,不露声色的擢纤指轻轻搭上杨玉环的皓腕,不过按了几下而已。却可把出杨玉环脉细平稳。早年在珍珠村,江仲逊可是莆南一带颇有名望的儒医,对于岐黄之术,江采苹尽管无几分造诣。然而耳濡目染江仲逊济世行医十几载。诸如替人把个脉一探脉象是否平和这等微末小事,却是小菜一碟。
仅就脉细而言,杨玉环十有九成已醒过神儿来,且不究何故佯装昏厥,到底是出于一时忌惮圣威亦或是打谱相机而行。此刻倘使任其一直昏沉下去而坐视不理。事后一拖再拖不尽早了结,恐怕才是后患无穷。
暗忖及此,江采苹回身看向李隆基,温声细语道:“陛下。寿王妃这般昏沉不省人事,嫔妾心下着实愧怀,不如召奉御入殿,再行为寿王妃请脉。”
李隆基若有所思的点下头。唤向侍立于旁侧的高力士:“传朕口谕,传奉御入内。”
“老奴遵旨。”高力士应声正欲恭退向殿外,忽听榻上的杨玉环闷咳了声,这下,诸人无不纷纷投注向御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