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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距离触及于眸的整张五官轮廓,较之于江采苹而言,虽说不怎陌生,却也谈不上有够相熟。纵然那入怀的感觉似曾相识,味道犹如其白日里坠下廊亭时,昏厥前刻于潜意识中残留下的,所跌入的那方怀抱。
是以,纯粹的仅从心理上讲,江采苹本能的意欲推搡开眼前正在作以强吻自己的登徒子。然而,与此同时,身体上的某种仿乎不受控的条件反应,可谓亦在分毫不肯甘拜下风的加施以蛊惑,挑战其免疫力与容忍度所能承载的双刃极限。
江采苹径自于心坎层生矛盾的工夫,不知不觉间,其本人已经由先时的侧卧姿,沦蜕为平面的仰卧态。反观欺于其身上之人,同样亦已由初始时的屈膝单跪状,攻占为时下的俯挂八爪鱼架式,愈为一发不可收拾的在强索豪侵人体上浅鲜的私密地带。
“嗯~”少时,伴随含覆有浓浓茶涩刺激的耳鬓厮磨,以及点点游移于寸肌冰肤上的温热挑逗,江采苹内里情难自禁撩拨起一股从未曾体切过的袭汐。齿齿唇舌乳融,息息氤氲蔓延,帷帐卷曳之余,待捕闻见自个呻吟出声时,不免更为臊躁。
然而,就在衣襟几近被撕绞破扯的瞬间,江采苹却猛地身体抽僵,忽而醒彻过睡意来。继而就近摸抓过已是被凌乱挤压变形,给拱缩去床榻一角的花枕,想均未想便狠狠拼尽残力,照准正躬身于其上的人背脊部位举砸下去:“走、走开了!”
江采苹这花枕,别看外表是由丝线作成,金玉饰蔽的内层,实则为木瓷、碎布及竹子的混合体。相当有一定分量。
措不及防被花枕插戳,被袭者难免吃痛,登时连同手脚上正施展至极兴时分的一系列动作亦缓滞停息:“嘶~作甚?”
当下,纵使江采苹神智上多了分理性,可那仍在近喷于其耳畔的浓重喘息,依是足以兼具份魅迫,痒得其心神难安抑。以致同人辩争均心虚不已:“貌似这话理应为吾,反质问于你、薛王吧?”
由于自打回房便一直晕厥在榻,适才醒来没多久的缘故,江采苹日间妆扮于身,原备以抛绣球招亲的那袭衣饰,这会时候基本上还未作更换,颈下仍旧为那抹宽片白色锦缎裹胸。本就暴露于人眼皮底下的一截颈项,加之祸于前响那波有违矜持的缠绵滚床运动之后,此刻可谓颇彰显的袒胸。露乳,不亚于净无障碍性的在与薛王丛额际泌冒的细密汗珠呈现亲密接触之势,水乳。交融和合成线儿状,正顺延其曼妙的玲珑躯段,向下向深曲探去。
原就薄如蝉丝的锦缎,一经沾染上滴滴湿意,但凡打湿之处,且不论形态大小,自然而然俱是越加演变得丝薄贴身。如此一来,江采苹起伏的塔山,凹凸有致的美曲,亦无一例外的昭然若揭于薛王丛身下。
“胆敢偷袭本王!”片刻四目相对,薛王丛方沙哑的呵斥道。
“怎地,莫非薛王又欲故伎重演,借故关人天牢,砍人脑袋?”短暂的缓冲,江采苹亦已稍稳了不小的心神,遂凛迎向眯缝起细目的薛王丛,勉强作以安之若素之色,回驳道,“恕吾提醒下,这儿既非长安重地,亦非薛王后花园,而是吾江家宅院,乃吾闺房软榻上。身为一介女流之辈,吾虽不懂国之**,但尚知晓一二礼数规矩。有教薛王,未经主人家同意,半夜三更私闯未出阁女儿家的闺房,况且言行净夹杂逾矩劣迹,于吾泱泱大唐,犯事儿之人,又理当论处予何罪名,方是为合乎国礼?”
不明不白被人占尽便宜,眼下的尴尬处境,江采苹若不先发制人,而继续优柔悱恻,只恐会彻底沦陷。
“汝是在请教于本王?”江采苹夹枪带棒讽谑毕,薛王丛的嗓音,反却沉得愈为低哑。一把反擒住江采苹那只手持花枕拍附于其脊梁上的纤腕,于是逐渐加深力道,“想听的话,本王大可作释于汝一套再合理不过的说辞。”
眼见薛王丛高挺的鼻尖再番抵逼向自己,江采苹倏忽有种濒临窒息的紧张。欲侧身躲闪,奈何却受钳制于人手。欲别过脸去,眼不见心为静,可恨的却在于,薛王丛亦根本不容允之。江采苹如将头扭向左,下一秒,薛王丛亦会跟贴去左,反之,江采苹如将头扭向右,薛王丛亦一样会贴转去右。一来二去之下,一个在前左右扭来扭去,一个在后同方向贴来跟去,反倒扭贴得异样别扭,禁不住煽人幻想出一幕幕旖旎镜头。
“瞧汝肯这般卖力气,本王直白告之也罢。”见江采苹愤懑地瞪视于己,不再徒作挣扎,薛王丛修长的手指似有意若无意摩挲过江采苹颌颊,板抬起江采苹俏巴,方嘴角上勾道,“大不了,汝跟了本王,不就了结?”
“无耻!”睨注着薛王丛轻浮的笑辞,江采苹羞恼的脸红到脖子根。恨不能当即挥手,甩薛王丛个嘴巴子,权当赏赠。只可惜心有余而力不足,但凡江采苹稍加使分劲儿,任薛王丛钳箍住的皓腕,便会相应的紧上一分。直疼得江采苹娥眉紧蹙,指甲亦深深忍嵌入掌心。
“不知足?”撸缠绺江采苹发丝萦绕于指间,薛王丛硬生生掰开江采苹紧攥成拳的玉手,睖向江采苹复道,“那,本王纳汝为妾,承恩否?”
“你……”薛王丛明目张胆做调戏,江采苹不由气结,激忿之际愣是差点咬伤自个舌尖。这人,何止是无耻,简直是无耻至极!
“女人太贪心,可不是好事。”薛王丛自顾自抚滑下江采苹饱满的朱唇,边赏析着存留于江采苹白皙脖颈上,由其烙印上去的圈圈齿印。半响,目光敛聚,深邃地暇视向江采苹,“本王的王妃位子,尽管空闲至今,可即便时至而今,本王亦是尚未作定谱,决意将其随便舍于何人。如若不然,汝说怎办?”
听罢薛王丛话味,江采苹明显晃了下神楚,随就晒然一笑:“真是苍天有眼。像你这号的卑鄙小人,活该孤苦伶仃终老!”
捕捉见薛王丛幽如苔潭的眼底闪逝过一缕异样,江采苹心下一横,索性一不做二不休,便接作嘲讽道:“谁叫你平日自作孽,习惯性把人玩弄于股掌之上。难不知,爱玩弄人者,亦终被人玩弄于股掌之上。连这般浅显的道理均悟不懂,你还配作何?”
江采苹一席话,口吻虽道得轻蔑,却不可不承认其言之在理。这常在河边走,岂有不湿鞋的?更何况是薛王丛这类惯嗜拈花惹草之徒。
“激将本王?本王不吃这套。”薛王丛反看似对于诸如此类的冷嘲热讽,彷佛早已见怪不怪模样,倒甚为悠然自得的舔噬了口江采苹手背,“将本王贬得一文不值,无所谓。来而不往非礼也,本王亦且问询汝句,难不成,汝方才玩得不尽兴?尚需本王言传身教,培教汝番,怎做个招男人疼惹男人惜的好女人?”
“激、激将你?吾都觉得,浪费吾的吐沫星子!”看着薛王丛似笑非笑的细目,江采苹由是亦益为羞怯。羞的是一失足铸成此恨,怯的则为,生怕薛王丛这种人会真格的言出必行,拿其作教育素材。前刻其尚可经得起引诱,可倘若再照前时那样场景不休不止纠缠一通,恐怕临末必定掉入薛王丛的花言巧语。两世的英名,两生的清白,均付诸于水,为之摧毁。
“未免汝心有不平,那本王恁凭汝挑选。两条路,嫁,或不嫁?”
明是欺了人却还卖乖,倒显得对方心胸狭隘。江采苹斜睖瞥薛王丛竖起的食指与中指,亦顿生恍惚,一时分辨不出薛王丛话为何意,话里话外到底那句是真那句是假,愈为读不透这个男人。便唯有鄙夷的哼道:“人命之于你,当真贱至此等地步?吾之路当如何走,为何要听从于你抉择?换言之,狗咬你一口,你亦咬狗一口麽?”
“本王会。”薛王丛淡淡地答毕,便顺势又连啄了口江采苹眉心,稍后方尽为一派正儿八经样儿的补叙道,“而且,本王会以十还一。”
“疯子!”未料薛王丛的回答会这般干脆,江采苹霎时无言以对,唯有啐声,便嫌恶的闭上了眸子,实在不想再面对薛王丛这副令人作呕的德性。尤为怀疑,这世间竟然会有自恋到不知廉耻程度的败类,且是可悲的生于帝王之家,长于帝王之家者。
“汝摆这尊样态,是欲勾引本王呢,亦或在跟本王嗔娇?”江采苹正暗作喟叹,隐忍以行,原本意欲松懈薛王丛,以便伺机拼上最后一拼,却未想,薛王丛睨笑着吹完这句枕边风,便松弛开了其,转就径直跨下卧榻,没事人似的整了整衣身。
见状,江采苹随即亦“腾”地从榻上跃起,连鞋子均未顾得趿拉,便赤足朝向正背对床榻而立的薛王丛冲去。不无腹誓,定要趁机一雪前耻,讨个公理;否则,万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