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迎视着采盈、月儿渴求的眼神,江采苹突兀着实不忍于心告知实情,现实历来残酷,希望却是极度渺茫的,这未免过于残忍了点。
云儿看在旁,同是心头酸酸的,为免江采苹作难,于是适时插接道:“就快了,不过不是今日。最晚不过下月初,小娘子自有法子救汝等出去。今日奴随小娘子来,实乃有件紧要事。另则,也为让汝等暂且放宽心。”
由云儿口中得此喜信儿,采盈、月儿拉牵过手显是激动不已。采盈当即破涕为笑,仰着下巴甚为引以为豪道:“奴便说嘛,奴家小娘子定有法子!”
“是,是……”月儿一叠声附和着,纵有三分谦让,但也听得出是发自内心的雀跃开怀。两人净顾沉浸于此时的喜悦,俱未察觉江采苹与云儿神韵间瞬息划逝的黯然失色。
敛色之际,江采苹稍加沉思,佯嗔道:“莫高兴过早,吾尚有些话,要问汝二人。”
“何事?小娘子直说便是。”采盈未加思索,随口便作答道。
微侧首斜睨云儿,江采苹须臾忖度,才凝眉道:“吾且问汝二人,事发当日,汝等在往返司膳房途中,除却有巧碰王美人身边的红花……”说到这,江采苹刻意顿了下,耐人寻味的挑了眸采盈,“以及广平王之外,确定未再路遇其他人?”
江采苹此话一出,采盈、月儿不由小脸僵滞,蓦地怔愣在原地,面面相觑良久,竟也未答上一句话来。
微妙时分,江采苹未继续深究,垂眸唤向云儿:“云儿,汝与月儿也许久未见,汝等出去说会儿体己话吧。切记,莫走远了便是。”
“是。”云儿立时垂首应声。江采苹弦外之音,不言而喻,月儿自也明懂分,遂也屈了屈膝,随之退下。
见云儿步至门口处时,回首向己请示了眼,江采苹含笑表态道:“不必合上门扇。”
这间厢房的门扇委实也关合不得。不管怎样,脚下站的地方是大理寺的地盘,何况,李扬正领着两名吏卒在外看守着,怎说也需避嫌才是。
云儿、月儿倒也未走远,只在门外十几步远之处停下了脚,身处的角度亦在李扬视线之内,一样不想余外横生事端。
“自日前一别,不过才几日不见,怎地看着又清瘦不少?可是牢中有人不怀好意,趁机落井下石?”月儿本就巴掌大的脸上仅剩下那双月牙般的眸子未减当初炯炯神采,云儿关询切切,眼底满是疼惜。
“在牢里,怎比的在宫中?”月儿付之一笑,话里话外听似不痛不痒,“不过,倒是无人胆敢欺负奴与采盈。这个你大可放心。你是有所不知,采盈可是个不受气的,连日来多是其拿那些吏卒打哈哈,哪儿还有人找茬!”
云儿抿唇点下头,叹了口气方道:“如此便好,好在有采盈作陪,倘或只你一人,奴定要央恳小娘子入狱陪你。”
月儿这才执过云儿的手,却发现云儿的纤纤玉手不似往昔滑腻了:“现下梅阁婢子少,就你与彩儿俩人,你也要好生保重才是。敢情伤了这双手,奴可不依。彩儿可好?此番怎未见其跟来?”
“彩儿一切安好,小娘子留其在梅阁照应下,梅阁无人也不是,万一有甚么事有个人在总是好的。”云儿如实相告道,旋即若有所思道,“有件事,奴须跟你言语声,不过,此事你一人知晓便罢,回头切莫告知采盈了。奴只想你心中有个数。”
见云儿鲜有的凝重,月儿眉心拧起个疙瘩:“莫非出了何事?到底怎回事?”
“你别急,听奴说。”环目周围,云儿将月儿拉至一旁较隐蔽处,才压低声接道,“前两日,陛下已颁下册立皇太子的制书,并定于下月二日,举行册礼。谕令上说,届时要大赦天下……”
正文 第205章 本分
南熏殿。
酒足饭饱,李隆基携了江采苹玉手坐于坐榻上稍作歇息,今日龙颜显是兴致勃勃,适才用膳时也颇有胃口,吃得津津有味。尤其是对那盘三彩饺子,兴味极高。
“好吃不过饺子。爱妃亲手包的饺子,朕最喜之,食之尤为有滋味。”接过宫婢奉上的茶水漱漱口,李隆基意犹未尽般看向今江采苹,入鬓的长眉虽微皱,龙目却含情脉脉,好似回味无穷一样。
不过是多吃了几个饺子而已,眼见李隆基竟鲜少有过的开怀,江采苹颔首把持于手的茶盏递予侍候在身旁的彩儿,情不自禁莞尔笑嗔曰:“哪儿是嫔妾包的饺子好吃,实乃陛下今个雅兴。”嘴上尽管这般说,心下着是顿觉欣慰。士为知己者死,女卫悦己者容,男人对一个女人做的饭菜青眼有加,即便不是件褒赏之事,至少是种肯定。纵管江采苹包出的那盘三彩饺子确实味道鲜美。
江采苹谦婉,李隆基拊掌惬心,愈为一本正经地说道:“君无戏言。不止是这饺子,爱妃前两日做的那一串儿一串儿的糖梨子,同是甚合朕胃口。以朕看,往后里朕的膳食,索性便由爱妃代劳了。”
江采苹面有晃怔,未料李隆基竟开此玩笑,旋即轻蹙娥眉,星眸微嗔道:“陛下时不时打趣嫔妾不打紧,怎地反却把嫔妾往刀尖上推?”
“爱妃何出此言?”李隆基挑了挑眉,似有玩味。
“嫔妾偶尔下庖厨,倒不以为意,陛下乃嫔妾的夫,嫔妾当是心无旁骛侍奉好陛下的起居饮食。”美目流转间,江采苹温婉的顿了顿,已是敛色。曼声细语续道,“但陛下岂忍把这般重事督责由嫔妾一人?白白使嫔妾与司膳房上下争宠,让其等因于嫔妾丢了饭碗尚且不说,就嫔妾这点三脚猫的功夫,原便对膳理一知半解,专为陛下备膳可不是儿戏,难不成让陛下一日两餐净是只吃饺子、唐梨子?”
反观李隆基,一时半刻竟被江采苹的锦心绣口反问得有分哑然。凝睇正色庄容的江采苹。才佯装索然无趣的叹了口气道:“听爱妃这般一说,反是朕有欠思虑了。唉,人道当皇帝乃普天下之极乐事,万万人之上,受享天下臣民山呼万岁。殊不知,坐于这龙座之上。万石重负在身,圣明岂易?”
自古帝皇之苦,江采苹自是心如镜明。这世道,何止是身处权位巅峰高处不胜寒,即便是做个人本亦不易。更何况想要做一代圣贤君主,流芳千古,而不是遗臭万年。于是启唇一笑:“未见陛下儿女情长,怎地反倒兀自英雄气短起来?陛下乃人中之龙,真龙天子。天降大任于陛下,陛下岂可不振雄风?倘或因于嫔妾冒功僭越,惹得陛下不快,嫔妾可是千古罪人,要受尽世人唾弃……”
见江采苹心有戚戚焉,然心戚戚矣,李隆基这才一笑置之,顾念道:“爱妃未免言重了。朕不过是随口一说罢了。朕,不过是贪嘴爱妃做的美食……食色性也,美人美色近在咫尺,怎叫朕不为之所动乎?”
眸光交织着李隆基越发深情的眉眼,江采苹心下的惴惴之气骤消,俏颊浑然不觉绯红。今晨伺候李隆基更衣上早朝时分,但见李隆基唇际噙着抹笑意,一股劲儿的自乐,江采苹原以为是昨个夜里李隆基一夜好梦,便有心取笑两句,问其是否是昨夜背着自个偷做了甚么美梦,莫不是梦见天女下凡故才一大早就合不拢嘴,不成想李隆基切是有够风趣,竟当面回以“非也,非也,朕实是偷了嘴……”。江采苹冷下脸细问之下,方盘问出个中实情,搞半天李隆基竟是嘴馋了。
去年年节刚过,江采苹才渐得宠之初,有日曾为李隆基做了几样较清淡的菜食,其中有样是三彩饺子,漂亮新颖,李隆基一吃之下连连啧啧称叹,为之赞不绝口。许是久未再吃食,昨儿晚上就寝之后,李隆基前半宿睡得倒也无梦香甜,及至三更时辰却是梦见了大盘的饺子,迷糊中仿佛吃得甚为欢欣。李隆基既有此一说,且不深究此梦何解,江采苹只当是李隆基在睡梦中觉腹饥,是以,才有此梦兆,待恭送李隆基乘坐龙辇去往勤政殿上早朝之后,便也未再躺下身小憩,急忙差唤云儿、彩儿从中打下手,趁早赶包了几盘三彩饺子,待忙活完,又掐算着李隆基退朝时辰,未等高力士传唤,便径直步来南熏殿。当时李隆基也正要摆驾梅阁,但见江采苹来,这才命高力士吩咐下去让司膳房把早膳送来南熏殿。
“陛下又变着法子的在打趣嫔妾……”敛神之际,江采苹蹙眉娇嗔了句。虽说李隆基刚才吃食的蛮开怀,未少吃饺子,但适才的一番戏言却万万使不得,今下与后。宫里的诸多妃嫔明争暗斗也便作罢,历来与人争宠即为宫中女人的全副精气神,故,无可厚非孰对孰错,然而,平白无故和司膳房较量,却为多此一举,委实无这个必要。
换言之,司膳房的人不但得罪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