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眸光睇目搭上自己肩头的纤指,江采苹倏然脚底瞬滞。迎面而来的这个女子,确实有几分姿色。只可惜不是江采苹要找的那盘菜。
“呵~”长烟翘着兰花指,抵于下颌上晒然一笑,见状也从旁步上前来。一双媚眼把江采苹从头打量倒脚,就地婀娜着腰身旋转了个舞姿,顺势仰面斜倚入江采苹怀中。并挽住江采苹臂弯,“郎君,还是由长烟作陪郎君共度良宵,弹弹琴,作作画。诗情画意好不惬意,岂不更快哉美哉?乃一乐事!”
这下,但见江采苹左拥香兰右抱长烟,初来乍到竟有此艳福,伊香阁里的其他客人难免牢骚满腹。纵管伊香阁轻易得罪不起,却是有人敢为人先,拿眼前这个白净的晚生开涮,跃跃欲试磨刀霍霍。
“闪开!让本国公看看,究是何人这般艳福不小!”
人堆里,即刻声到人现一个浑身黑黝的男子,卧蚕眉,面如重枣,一脸的鄙夷之相,目空一切般颤着一身横肉走到江采苹面前。
突兀冒出来个大块头的粗声粗气者,崔名舂站在后面,不由提心吊胆,一时摸不准眼前这人到底是甚么来头。
反观江采苹,却是连正眼瞧也未瞧这人一眼。貌似本就不屑于同这种挑衅者一般见识。如此一来,反致那人下不了台面。
“本国公问你话,怎地这半晌不作答?胆敢当着本国公之面装聋作哑,岂非不把本国公放在眼里?”
旁边龟公连忙上前,作势从中说和,倘使因此闹出大乱子,砸了场子,可不是其等担待得起的事:“这位贵客莫恼,且消消气儿……有话好说,伊香阁多的是娇美的小娘子,要不仆为贵客引荐几个可好?”
熟料那人不由分说,反手一把扭住龟公两条胳膊,跟拧麻花似的将龟公丢了个转儿,横眉怒视道:“给本国公一边去,哪儿凉快哪呆着!可知本国公是谁否?胆敢搅本国公的好事!”
见状,长烟、香兰互看眼,蹙眉冷笑了声。在伊香阁这些年,财大气粗者断未少见,有胆量在伊香阁撒野者倒是少有。
“呦,长烟眼拙,倒真看不出这位贵客是哪个府上的皇亲贵胄?”
“有些尖嘴猴腮之徒,也不撒泡尿照照自个!不三不四,便想天鹅肉吃。”见长烟夹枪带棒一顿讥诮,香兰更甚,索性指桑骂槐。适才二人尚在离心离德,同室操戈,此刻却又戮力同心,一致对外,不禁叫人侧目。
江采苹原无意插手,毕竟,此趟出宫乃是有要事在身,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像极混痞之徒,压根犯不上与之淘心,浪费唇舌。长烟与香兰这一出声,周围围观的人霎时掀起小阵嘈切。
江采苹心下略思,计上心来,旋即轻蔑道:“某倒也颇有兴致,迫不及待地想要请教下,足下高姓上名。”说着,便稍使臂力,不着痕迹的将左右的香兰、长烟双双揽入怀里。
既是来寻人,与其像个无头苍蝇般乱找,逢巧有人眼瞎的滋事生非,借机把事儿激将大,闹到一定地步时,想必总会有人出面收场才是。届时,即可事半功倍。
“本、本国公……”遭人置疑,那人看似有分毛脚丫子,再见江采苹显耀自己招人待见,且四周还有人在咬耳朵比划些甚么,顿时站不住脚,忙替己辩道,“说出来,怕吓死尔等!本国公乃楚国公姜皎之子!楚国公的大名,该是久闻吧?本国公的父亲,那可是当朝李相的娘家亲舅!怎地,这回知晓本国公来头了?”
江采苹面上微凛,楚国公姜皎的确跟李林甫沾亲带故。据悉,姜皎善画鹰乌,早年间确也曾官至秘书监,封楚国公,但早在唐纪二十八初,亦即开元六年——公元718年之时,祸于宫廷中的后。宫争宠,在当时的王皇后和武惠妃的一场争权夺位战中不幸蒙受牵连,惹得李隆基龙颜大怒,被张嘉贞希旨定了个“皎妄谈休咎”之罪,杖六十,流钦州,亲党除却一并革职被贬黜之外,其余无一例外处以坐流,死者数人。
当年张嘉贞权势极大,中书舍人苗延嗣、吕太一、考功员外郎员嘉静、殿中侍御史崔训皆为其所引进,常与之议政事。四人颇招权,时人语曰:“令公四俊,苗、吕、崔、员。”,是以,虽说李隆基事后得悉姜皎卒于流放途中时也着是痛惜不已,却也未督责何人翻案。时至而今,一晃恰是二十年过去,不成想竟于此处钻出个自称是姜皎之子的人。
见江采苹沉下面颜,并未吱腔,那人还以为是被其唬吓住,遂又甚为得意的趾高气扬道:“下站何人,还不快些向本国公报上名来?”
静听至这刻,崔名舂心中才有谱,于是适时接话道:“不得无礼!可知站在你面前者,可是……”
江采苹斜睨跨上前半步的崔名舂,示意其退下之际,忽而发觉先时一直跟在后边的彩儿不知何时竟不见人影了。
看眼四下,也并无彩儿身影,江采苹遂敛色看向崔名舂:“怎地只余下你一人了?”
闻见江采苹暗示之词,崔名舂看看身周,这才发现愣是少了彩儿。前刻净顾紧张兮兮,崔名舂同样未有留意彩儿。
“仆这便去找找看,许是吃坏肚子了。”为免引人注意,崔名舂随口编了个谎,语毕,转身便打算去找寻下彩儿。
“不必了。”江采苹却及时唤住崔名舂,心里自是明镜,估摸着彩儿是趁众人起哄的工夫,有意径自避离,另行其事。既为有心而为之,便也无需急于这一时半刻特意去找寻,即便让崔名舂去找,亦不见得可找的见。
若江采苹未猜错,彩儿对伊香阁必是熟之。这其中,定也有着不为江采苹所知的某些隐情。
之前在薛王府,一听崔名舂提及平康坊,江采苹便已注意到彩儿神情有异,这一道行来伊香阁的路上,彩儿更是一副心不在焉的模样。故,此次女扮男装前来伊香阁,所求之事成与不成,实也在此一举,全看彩儿心上的秤砣,如何摇摆了。说白了,这也是江采苹何故不让崔名舂刻意找彩儿的原因。
江采苹蓦地说了些令人摸不着头绪的毫不着边际的话,有人被晾在边上,对此却是大为不快。原本在等着瞧好戏的一干人等,眼见变得无趣,便也揽着环肥燕瘦的佳人软玉温香在怀去了。
就在这时,但听楼上传来一声温声细语:“贵客临门,有失远迎,敬请莫怪。娘子有请贵客,楼上小坐片刻。”
循声看去,来人非是旁人,正是红香。
江采苹虽不识得红香是为何人,伊香阁的诸多常客,却是识得。
看见红香,长烟与香兰则是一怔,今个好不容易巴望见个俊俏郎君上门来,眼看着快争抢到手的肥肉,楞是因于红香这一席话,下刻就要飞入她人嘴里去,脸上又岂能有好颜色看?奈何又违逆不得……
“哪个小娘子要请本国公入内小坐?休怪本国公未把丑话说在前,本国公可不是那般好请的!”与此同时,某人也颇无自知之明的恬着脸率然自以为是道。
此话一出,但凡明眼人无不嗤鼻以笑竟有人如斯自作多情,忍不住腹诽这人不要脸还真就天下无敌了。
正文 第193章 相忘
楼上的一间雅间里,坐着位红衣女子,双鬓隔香腮,绀发浓于沐,半遮半掩于胸前一片凝脂如玉的白缎抹胸上,淡扫蛾眉,纤纤葱指抚弄着把古筝,一挑一勾,美如画中娇,可谓女人堆里的尤物。
红香将江采苹请至房门处,便止了步。江采苹见状,挑眸珠帘后的抚筝人,遂示意崔名舂于外静候,径自步入房中去。
一首古曲弹罢,江采苹静立于屏风旁,这才拍手赞叹道:“好曲!娘子手上的这曲《归去来辞》,不亚于当年俞伯牙鼓琴所奏之《高山流水》,耐人寻味久久。某何其有幸,听娘子抚上一曲。”
青鸢秀靥琼姿,仰抚云髻:“承蒙尊客赏识,才是青鸢三生有幸。尊客锦心绣口,一曲白玉笛,梅花落、惊鸿舞,才是冠绝天下。青鸢不过是愿得一人心,白首不相离而已,在尊客面前班门弄斧,着实献丑了。”
恁凭江采苹如何处变不惊,现下听眼前人这般知根知底一说,心下免不了暗暗吃诧,不由又细细端量了眼面前的女子。
都说女人的第六感向来准确,看着身前这个自称青鸢的女子,直觉告诉江采苹,这绝不是个寻常的女人。女人的眼光是最毒道的,然而,被另个女人一眼洞穿己身分量,感觉上却颇为微妙。
“娘子如此了解某,想必亦早猜悉见,某今日上门叨扰,实乃无事不登三宝殿。”不动声色的略思,江采苹干脆打开天窗说亮话,开门见山直入正题。有道是,知己知彼,百战不殆,当下既已为人看穿。便也无所谓再行拐弯抹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