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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云儿、彩儿齐声作应,恭退于旁侧。
“陛下且尝尝,可是合胃口?”江采苹夹箸菜肴,放于李隆基碟中。之前江采苹带云儿从王美人宫苑回来时,时辰已是不早,彩儿独自在庖厨忙活这大半日,竟是凭一己之力做出这么一顿大餐来,可见未少卖力。
李隆基赞许尤嘉的尝了几样食案之上的菜食之后,侧首道:“力士,少时遣小夏子将勤政殿未批完的那几本奏折送过来。朕今夜留宿梅阁。”
“老奴遵旨。”高力士立刻躬身领命。
江采苹撂下手中箸,当即朝云儿唤道:“不妨让云儿跟小夏子同去,顺便把陛下近几日服食的汤药取来。”
“这个……”高力士面有难色的请示了眼李隆基。
见李隆基故作无状的低咳声,却未置可否,江采苹娥眉轻蹙,适时柔声道:“陛下,难不成陛下连日来不曾传命奉御对症开药?”
李隆基貌似略有尴尬:“朕这病,久治未愈,开多少药也是无济于事。这些年来,朕早生闻不了那股子药味……”
其实,江采苹已是猜知李隆基未传奉御,只因李隆基的身上丁点药味也闻不着。江仲逊身为闽莆一带颇有名望的儒医,入宫之前江采苹可是未少为江家草堂采购药石,自幼耳濡目染,但凡李隆基吃过汤药,就算江采苹分辨不出是哪几种草药,起码可嗅得出汤药特有的味道。
“陛下可是要食言?”稍作沉思,江采苹拉下脸,闷声质道。
这下,倒是问得李隆基一愣:“朕,一言九鼎……爱妃何出此言?”
江采苹轻哼声,娇嗔道:“陛下适才刚承应嫔妾,由今以后保重龙体,眼下却嫌药苦,不是食言,是甚么?”
江采苹一向貌婉心娴,从未像藕人般跟李隆基“发嗲”过。面面相对着江采苹,李隆基一时间楞是手脚无措:“朕,朕不是不知,这‘良药苦口’之理,但若吃了无用,吃它作甚?爱妃,朕……”
高力士等人旁观于侧,此刻同是有分傻眼。在御前伺候了数十载,还不曾见过李隆基有理屈词穷之时。更别提龙颜一个劲儿在赔笑,对方反而翻脸比翻书还快,真是叫人稀奇不已。
药补不如食补。若有所思之际,江采苹旋即板正脸颜,正经八百道:“陛下,后。宫既交由嫔妾暂为打理,陛下需君无戏言才是。”
李隆基微怔,顿时不解江采苹话意为何,但碍于面子,当下于人眼前也唯有一口应承道:“君无戏言。”
正文 第178章 义女
寿王府。
李瑁、杨玉环乘坐马车回到府邸时,天色已是渐黑。马车刚停下,门口的家丁就匆忙疾奔过来,牵马缰拿垫脚。
今日张良娣的寿宴,未时便已结束。宴散时分,应邀入宫向张良娣贺寿辰的满座高朋纷纷揖别,李屿却独独将李瑁夫妇留下,请至东宫偏殿小坐。这一坐就坐了一个多时辰之久,直至约莫酉时,才差人送李瑁与杨玉环出宫门,打道回府。
步下马车,李瑁并未等杨玉环下车,已然径自步向府门。待杨玉环由娟美搀扶着脚踩摆于马车左侧的垫脚迈下身来,只见李瑁的身影刚好消失在朱门前。这一路回府的道上,李瑁一句话也未跟杨玉环说,仿佛心事重重的样子,杨玉环亦未多问。自嫁入寿王妃开始,李瑁便一直不喜欢杨玉环多加过问其的事,即便有甚么心事也从不道与杨玉环听。
当年武惠妃受邀至杨府赴宴,无意间提及小儿寿王李瑁的婚事。说者无心听者有意,杨玄琰为攀龙附凤,便趁机对武惠妃大献殷勤,私下命人将自己的三个女儿打扮的花枝招展,故作无状的在后院捕捉蝴蝶。武惠妃为隐隐传入耳的声声娇笑所吸引,循声入园,只见园中扑蝶的女子,年约二八芳华,一脸的灿笑人比花娇……
“父亲!”
武惠妃与杨玄琰的出现,不言而喻,自是打断杨府后院女儿家的这场热闹嬉戏。时至而今,每每思及当时的场景杨玉环依旧记忆犹新,那时是长姊——亦即杨玄琰之长女最先发现有人来后园。
“不得无礼。快些见过武惠妃。”杨玄琰边示意仨女儿上前行礼,边佯装惶恐的为武惠妃说示道,“回武惠妃,此乃某之儿。”
但见武惠妃精明的眸子一闪,蹙眉啧啧称叹道:“哎呦。杨司户好生福气呐!女儿生的如花似玉,仪容俊秀……”
其实,在这之前,武惠妃早已听说杨家的女儿有人品。是以,任蜀州司户的杨玄琰每年上京觐见,武惠妃均会在宫中与其打个照面,一回生二回熟,而今算来。几次打照面下来。二人早就是老相熟了。故,日前得悉杨玄琰今年有将自家女儿一并带来长安城时,武惠妃已有登上造访的念头,逢巧杨玄琰又有意设宴相请,今个武惠妃便轻车减从出宫来,屈尊降贵至杨府。
得武惠妃赏识。杨玄琰顿时喜上心头,面上却自谦道:“武惠妃着是谬赞,某这三个女儿。长年养在深闺,不成体统。不敬之处,还请武惠妃宽恕……”
正说话的工夫。却见从园中的假山后爬过来一道人影,手中提着装有蝴蝶的网袋,“扑腾”一下子,纵身一跳跳至地面。
“放肆!未见武惠妃在此?身为女儿家,青天白日的爬上爬下。成何体统!”见武惠妃突兀被吓得一愣,杨玄琰面色陡变,不由分说当场呵斥出声。
当头挨骂,杨玉环提于手的网袋不觉间滑脱。网袋掉地散落的刹那,先时捕捉于袋里的十几只蝴蝶立时煽动薄翼,争先恐后冲出袋口盈盈飞向天空。
“哎呀!蝴蝶飞了!”
杨玄琰的三个女儿,匆忙伸手去抢抓那些挣脱牢笼的蝴蝶,一时间反而只余下杨玉环独自怔于原地,樱桃小口微微张启,目注着杨玄琰的仨女徒手争抢翩翩飞绕于园中的蝴蝶,少时,情不自禁掩唇“咯咯”轻笑。
杨玉环不经意的这一笑,却是引得武惠妃为之凝神注目。及笄之年女孩子清纯的笑靥,这些年武惠妃未少见,但像这银铃般的少女笑声,却极少见。望着杨玉环迎风俏丽的体态,尽管稍显丰硕休整,却是个美人胚子,且,举手投足间浑身上下散发着股子与众不同的特有气质,武惠妃不禁默然点头。
“笑甚笑?还不快些抓蝴蝶!”
“可不是?适才捕了好阵儿才捕捉到手的蝴蝶,全被你放飞了,你还有脸杵在这跟个没事儿人一样傻笑!”
乱撞乱抓一通下来,杨玄琰的三个女儿非但未逮住一只蝴蝶归网袋,反倒差点撞个满怀,再见杨玉环站在边上一副好整以暇的模样,遂将满腹牢骚发泄向杨玉环身上。霎时,原本怡人悦目的园中掀起闹哄。
“阿姊,其也非是有意而为之嘛。”
“听你这意思,是在帮其说话喽?”
眼见小女儿与大女儿要发生争执,杨玄琰立即步上前,适时终止这段并不在谋划之内的小插曲:“放肆!当着贵客之面,岂可如此造次?”
名门闺秀,须是知书达礼温婉贤淑才是。武惠妃既要为寿王选王妃,怎说也要挑个门当户对、有才有貌的女子。在杨玄琰审时度势来,今下太子李瑛快要被废黜的谣言一再四起,武惠妃正值得宠,如若有朝一日李瑛真被废,它日寿王李瑁则极有可能荣登太子之位,摇身一变成为大唐新的储君,故,够得上寿王妃资格的人选,势必也需有容人之量才是。只可恨自家女儿竟为了几只蝴蝶失礼于人前,此事一旦传扬出去难免要落人笑柄,看来这些年是把其等给娇惯坏了。
反观武惠妃,看似毫未介怀,却也说了句叫人颇觉意味深长的话:“无甚,本宫也曾年轻气盛过……”
但见武惠妃说着,已是步向前来,杨玄琰慌忙退侧半步,并暗示自个的三个女儿乖顺温恭有礼分,切勿再造次,自毁前程。
熟料,武惠妃却将目光打量向杨玉环:“告诉本宫,你名唤甚么?”
见状,杨玄琰心下“咯噔”猛地一沉,半晌呆愣之际,却听自己的长女嘴快的插嘴道:“其是丫鬟。”
这下,杨玄琰不由一惊,顿觉大事不妙。
杨玉环微笑着缄默着,倒是全无异样。人家说的本即不错,其原就是杨府的婢子,是以,也就无所谓被人指说。然,武惠妃接下来的一席话,楞是仅在眨眼间,彻底改变了其下半生的命运。
“玉环?好名字,人长得也端庄标致,不过这身子骨,瞧着干瘦了点……”
武惠妃乃陇西人,因于杨玄琰出任的是蜀州司户,三个女儿皆随其生长于蜀中地区,口音上的差异,武惠妃楞是把杨玄琰长女口中的“丫鬟”二字,听成“玉环”两字,说来令人又吃诧又吃瘪,尤其是平日本就待杨玉环不善的杨玄琰的长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