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邢御医顿首:“恭喜陛下,梅妃乃为喜脉。”
正文 第141章 交手
江采苹怀上帝裔的消息不胫而走。诸人奔走相告之下,一夕之间,皇宫上下已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翠华西阁的江梅妃今下已然身怀龙种。
隔日一大清早,李隆基才上早朝去走了不到半个时辰,后。宫的妃嫔便像极攒花般缤纷踵至,登门翠华西阁道贺。就连之前曾一度与江采苹存有嫌隙的王美人,竟也屈尊降驾,捷足先登前来一探虚实。
尽管江采苹早知,一旦怀有龙裔,由今以后在这座宫城里所享有的礼秩必将日益显赫,日新月异。然而,倏忽面对眼前这种突如其来的高等待遇,江采苹心下仍不免狠吃了诧。只因其肚皮争了次气,入宫迄今,平日从不曾上门或有过走动的众妃嫔竟不约而同的亲自造访,嘘寒问暖,坦诚讲,着实叫江采苹有点受宠若惊。
当日江采苹初晋升才人时,四敞八开了阁门敬候她人来,足足耐候了整日,临末均未有人临门,即使是年前又高升一级,摇身一变册封成为皇妃,照旧一如既往无人恭贺。往事历历在目,而今称不上时过境迁,旁人倒不请自来了,怎不让人倍觉大喜过望?
就请武贤仪、董芳仪、王美人、郑才人、常才人入座之后,江采苹唤云儿沏茶后,方颔首坐下身。但闻武贤仪最先开口说道:
“梅妃近来可真是好事成双,如芝麻开花节节高!如今又喜从天降,身怀六甲,它日荣升,实乃早晚之事。”
江采苹但笑不语。其实,倘非李隆基特召邢御医诊脉,江采苹根本未想过自己是怀孕在身,才致祭皇陵途中晕车。对此。李隆基却是欣喜若狂,前日回宫之后,复又传召尚药局的奉御御医,亲来请脉。
“嗬,但愿可承武贤仪吉言,更上一层楼才好。怕只怕,万莫诞下皇子,届时依然如故不受待见。岂非惨了?”王美人“哒哒”搅着漂浮于茶杯中的碎茶末。阴阳怪调的从旁插接道。
闻王美人言,江采苹浅啜口茶,美目环视武贤仪,并未搭腔。王美人话里有话,想必耳聪目明者,皆听得明白王美人弦外之音是何。纵管听似是在怨咒江采苹。实则王美人是在借江采苹讽武贤仪。
时下武贤仪已是俩位皇子的生身亲母,可惜一直以来,李隆基并未晋封武贤仪。恩典不过如此而已。适才武贤仪那番话,面上看似是诚贺江采苹,但仔细一想。江采苹现下早已位列妃衔,乃是正一品的三夫人之首,且是独一无二的那个,而原有的三夫人,武惠妃已仙逝。刘华妃、赵丽妃早在武惠妃之前就已香消玉损,若正应了武贤仪刚才的吉言,江采苹便须企及后位,此话如传出去,指不定使人误以为江采苹野心勃勃。闲言碎语众口铄金之下,到时候恐怕非但不能荣升,反倒会因腹中胎儿遭难。
李隆基才新任命忠王李屿监国,眼下正是忌讳谣言四起之时。后。宫中的女人,无论是谁,倘若肆图执掌凤印,无疑是在对这位新迁入东宫的太子构成威胁,尤其是生有皇子的妃嫔,当下的风口浪尖上,但凡聪明人,理当懂得何为避嫌。
是以,寥寥几句话,已尽显字字心机,足可见得,后。宫委实是潭深不可测的浑水,每个人均有其或明或暗的动机,意欲与人交心,又谈何容易?有道是,己所不欲,勿施于人。即便不可生害人之心,在这宫中,防人之心却不可无,否则,真被人卖了才还在替人数钱。
剑拔弩张味渐浓的工夫,于人前惯常寡言少语、貌似温柔敦厚的董芳仪宽声关询向江采苹道:“梅妃这是头胎,安胎期间,可要多静卧休息。”
江采苹这才莞尔笑曰:“是呢。太医说头三五个月最好节制饮食,心平气和,吾这两日,也尽可量的少食多餐。”
入阁直至这会儿,良久未出声的常才人这时接话道:“董芳仪的公主,再过两三年也快近髫年。生养上的一些事儿,董芳仪倒可与梅妃好生探讨下。吾虽同董芳仪一样,只生养有个女儿,可那已是早些年前的事情了。说来,关乎安胎之类的事,免不了日久生疏,早生忘却得差不多了。”
董芳仪的公主,今昔还未满四岁,尚值孩提年岁。而常才人的公主,再过几年,却已该步入金钗之年。是以,常才人这席话说的虽不假,但听于人耳,却总感觉有些别扭。董芳仪和常才人,两者俱为李唐家添了位公主,按理讲,既然生养的均非皇子而是皇女,之间本应少些勾心斗角才是,可据江采苹悉,这两人在宫里反而明争暗斗的厉害,彼此简直形同水火。
宫中只要有女人,便少不了宫斗,女人间的争风吃味原也无可厚非。然,今日如果有人意欲在西阁存心借故挑事,江采苹绝不容:“常才人果是风趣。吾听说,常才人的公主,自幼智敏,习知图训,帝常贤之,赞之出色。有女如斯,知礼义晓廉耻,倒让吾甚为羡慕……”
挑睨熏衣剃面的常才人,江采苹旋即笑颜以对腕白肌红细圆无节的董芳仪,顿了顿,续道:“有其母,必有其女。董芳仪的公主,想是定亦生的可爱娇俏,改日得闲,董芳仪大可携女一并来西阁玩,也好让吾见上一见。”
江采苹的话味,颇有分敲山震虎之意。毕竟,皇子也罢,皇女也罢,无不是李唐家的子嗣,如今江采苹位高,却断不可独大,恃宠而骄。今个众妃嫔既肯赏其这个薄面,看在其肚子里皇嗣的份上特来探望其,江采苹就不允某些有心人士妄图借由这个时机在西阁挑起争斗,出了翠华西阁的门,纵使旁人拼个你死我活,那也不关江采苹任何事,但在西阁这块地方,就算骨子里再怎样不和,面上亦须和谐。暂且抱成一团和气相。如若不然,一经闹出何差池,便是江采苹之过。
若果如是,少时眼皮下的乱遭事儿闹大了,江采苹回头更无法跟李隆基交代。与其冒险以行,不但自个落个里外不是人,同时致使李隆基夹在中间左右两难为情,反不如得罪其她女人。不无裨益。至少。今时今日压得住在座者的盛气凌人,降得主有些人喧宾夺主的嚣张气焰,来日就不至于让人看扁,给人骑在脖颈上牵着鼻子走,故,恩威并施及早树威已刻不容缓。
果不其然。闻罢江采苹所语,常才人的脸色瞬息变了变。之于常才人而言,江采苹单请董芳仪下次携女来阁。却未邀请其同样带女来拜识,恐怕江采苹已是对其生出偏见,故才薄待其。不领其的情面。
“时辰已是不早,吾就不在此多叨扰了。先行告退。”王美人闲悠悠站起身来,言毕,应付似的斜了斜肩身,转即向阁门外走去。跟随王美人同来的一干宫婢。连忙唯诺于王美人身后,垂首疾步于后。
今儿晨早驾临西阁的诸位妃嫔之中,尤属王美人随身带的婢子最多,其她几位妃嫔,且不论尊卑权贵,伺候在身边的近侍加总起来均不及伴在王美人身边的宫婢人数多。王美人说走就走,江采苹为此毫未介怀,径自端过茶盏蓄杯茶水,只朝云儿使了个眼色,示意云儿姑且跟出门去代为送上一送,好歹来者是客,人家净可目中无人,西阁却不可失礼于人,平白无故讨人话柄。
王美人这一走,阁内霎时腾空出不小的地方,再不像前晌那般拥挤。一时间西阁显得格外诡谧。
他人不吭声,江采苹也乐得安静片刻。纵管氛围中不无尴尬因子流淌,却益于聒噪的撺掇之声,蛊唆人事。实非是江采苹故意拿大,现今既已怀有身孕,便不可过度的忍气吞声隐忍以行,反之,好日子到了头尚在其次,就怕连尚未出世的孩子亦难保住。皇嗣被害,自古屡见不鲜,历朝历代的宫里总有几桩沾满血腥的冤假错案,使人怵目惊心。江采苹纵不为己,亦该是时候替皇嗣周虑下,以免丧子失宠,两失于人算计。可想而知,皇嗣保不住,恩宠必毁于一旦。
“嫔妾也告辞了。梅妃好生保重,静养安胎即是。嫔妾的公主,早食偏独爱由嫔妾陪着用食,嫔妾不在宫里,怕是这顿早食又要吃不安生了。”
王美人前脚才跨出西阁,稍时,但见常才人敛色行了个微躬礼,继而缓不济急的迈向阁外去。
若非沾光于新平公主在宫中享有的恩礼,以常才人的人微言轻,区区一个四品才人而已,岂敢当着众妃嫔之面,如此出言不逊。反观同是身为才人的郑才人,郑才人乃恒王李瑱之母,照理讲,给皇家诞下皇子总比诞下皇女有功劳的多,郑才人怎说也不比常才人卑微,可整场终未吱声,仅在中规中矩的沉默不语。且不管是否是人性使然,娇蛮跋扈总不如隐藏锋芒惹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