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毕竟,广平王李椒,不单单与李瑁是为叔侄,于名义上,李椒同时更是忠王李屿的长子。朝中的诸多官员,早就不乏力挺立寿王李瑁为太子的人,然日前李隆基却“一意孤行”将忠王李屿新立为太子,着其迁入东宫担任监国之担。且不管李屿能否胜此重担,时下李隆基既已委以李屿此重任,朝野上下那些心存观望者,纵使表面上个个承应愿辅佐新立的太子处理朝政琐事,但背地里究在干何勾当,究以谁人时时马首是瞻,又是否是无不在怂恿心中认定的太子人选就此出击,却实非旁人可妄言的。但有一点相当明白,那就是,李屿和李瑁兄弟间的情谊,却在因由太子之位而日益变恶化。在目前这种情况下,李椒自然是站在其父李屿那边较多,也就与李瑁形成种对峙,采盈平日又素与李椒走动的频繁,难保不耳闻见其中的种种事儿。
而这也是最令江采苹忧忡不已的事。如果今时采盈便已过早的被卷入这场皇室争权夺利的持久战之中,只怕来日,无论如何均无法幸免于难,必将成为风口浪尖上受人攻击的对象。届时,不止是采盈一人,连带江采苹在内,以及凡是与局中人沾亲带故的所有旁人,都将不可避免的会被袭搅进这场漩涡中。
但帝王之心,却是深不可测。纵管江采苹知悉这段历史的结局,亦甚晓周围许多人落得的下场,但这中间要历经几许磨砺,几经风雨沧桑,方可熬至沧海变桑田,江采苹却始终拿捏不定。
无怪乎薛王丛最近越来越少的出现在皇宫里,即便是在宫中与他人逢遇见,不期而遇也罢,躲也躲不掉也罢,对人对事却一直是寡言少语,极少表态。看来,薛王丛实乃是个聪明人,但薛王丛的态度,确也不容忽视。薛王丛净可袖手旁观的漠然置之不理,事不关己高高挂起,可惜现今江采苹想要置身事外,恐是早非易事。
许是这两日真是累坏了,心力交瘁,江采苹徒步行返翠华西阁后,本想侧躺于床榻上假寐少时,不想一觉睡醒之余,阁外已是黑天,阁内也掌起了灯。
“朕吵着爱妃了?”
忽闻头顶响起的这道声音,江采苹差点被吓的一哆嗦,待睡眼惺忪的揉揉清眸定睛细看,竟见李隆基正半坐半倚于软榻旁,柔情似水的凝神看着自个。江采苹慌忙作势起榻下地行礼,不期却被李隆基伸手拦按住:“莫起身了。夜凉,莫着了凉,朕听太医说及,爱妃前些日子染疾在身,数日卧病在床,至今尚未康痊……”
面露愧色的握起颜如玉气如兰的江采苹的玉手,李隆基略顿,才又面有难色的续道:“朕,深感内疚,实是朕薄待爱妃了。”
正文 第132章 送膳
李隆基这席话,虽称不上甜言蜜语,却让江采苹心头一暖,于心不安。
男人吹的枕边风,女人多爱消受。凡是凡事只要男人肯折脖颈,女人总不致以太过小家子气,想必世间的每对夫妻都可少些嫌隙之争,多能白头偕老,恩爱一生。
且不论李隆基这番深感愧疚之词,到底是否是情真意切,即便是一时兴起的哄骗之语,身为后。宫中的女人,江采苹理该觉得温馨。倘若一个男人,尚愿花心思拿话哄一个女人开怀,即使仅是搪塞之言,至少表明这个男人还是在乎这个女人的,心中尚为这个女人留有一定的地位,如果有朝一日连骗均已懒得再骗,再也不怕伤害到对方,彼此间的缘分才是真的走到了头。
江采苹含娇倚榻,妆已半卸,敛神之际,素颜稍染腥红道:“陛下何时来的西阁?怎地嫔妾半点动静亦未听见?这群婢子果是越发不成体统了,怎生连陛下驾临,楞也无人唤嫔妾迎驾……”
江采苹柔情绰态,全不提当日卧病在床之事,反而顾左右而言它,却给李隆基留足了金面。李隆基若有所思的点点头,轻轻抚摸着江采苹玉手,不由为江采苹的这份体贴甚觉宽舒:“梅妃貌婉心娴,朕余生得梅妃,何其幸哉。”
有道是,情多累美人。凝望着李隆基此时的神色,江采苹心下不禁刺痛了下,旋即莞尔笑曰:“陛下着实谬赞嫔妾了,嫔妾汗颜。嫔妾自问,己身又何德何能,此生可得陛下青睐有加。今下有陛下这句掏心窝子的话,嫔妾这辈子当已足矣。”
尽管江采苹说的有些违心,但如今生米早煮成熟饭。其已是这皇宫中的一个女人,且是后。宫诸多妃嫔堆里的一员,事已至此,由今往后的日子,便惟余宛转承恩的余地。纵使现下的这种生活,并不是其想要过的那种日子,可恨命已由天定。何况今生今世,其只是个女人。毫无背景的女人。命途不允其为了一己之私而冒险。
再者说,即使明知与李隆基之间的这段感情,与之携手与共的这段路走不长久,走不到人生的尽头,珍惜时下却不无裨益。毕竟,这个世上尚有值得江采苹挂念的亲人。就算纯粹是顾及江仲逊,江采苹亦必须一路微笑着走下去。只当是在做一场梦也好。换言之,倘如眼前的这个男人。可以让其依靠,由此安全着陆,倒也未尝不可。日久生情。人与人间的情感,却可慢慢培养,态浓意远淑且真,男人与女人间的情愫,想是同样不外乎如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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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眼已然初五。古时初五这日。又称“破五”日,人们习俗于这日“送穷”。之于商贾而言,则习惯挑在这日开业大吉。一些富贵人家,多顺带施舍些身外之物散发于穷人,譬如施粥。相传这日灶神以及各路神明皆会相邀同游人间,若见有朱门贵胄在行善积德,可记上一笔,它日阳世的阳寿尽了入了阴间时,不止小鬼不敢刁难,来生也可讨个更好的轮回转世投胎。
始自破五起,朝中群臣各复其职,年节的假期至此结束,见日的早朝同时须按部就班上。做为一国之主,李隆基责无旁贷,亦开始早起晚归的忙碌于朝政,日日圈阅官员上奏的奏折。不过,下了早朝之后,头件事儿便是折返翠华西阁用早膳,待忙完政事,夜里或早或晚,龙驾都会赶宿于西阁,连日来从不例外。
西阁圣宠不断,树大招风,难免招惹人艳羡。人比人,气死人,既有艳羡的目光,嫉妒及恨,免不了丛生。不知起始于何日,种种流言蜚语,一时间八面遽涌,无不是酸溜溜的醋酸味。
江采苹倒全不介怀传入耳中的闲言碎语,自古宫中的明争暗斗就从不曾有过间断的时候,争来斗去,无非是女人间的斗争,争宠吃味。除非哪日后。宫里头有且仅剩有一个女人了,估计其中的宫斗方可暂告一段落。然而,这根本就是不切合实际的异想天开罢了,即使当今的天子再怎样专宠某个女人,终归有意兴阑珊的那日,否则,又何以有一代新人胜旧人之说?
但幸福偏犹如洪水猛兽,来时挡也挡不住,去时更阻不住。而愉快的时光,一般过的极快,不似度日如年般令人难熬。人身心舒松了,不觉间时间更宛似沙漏中的细沙,伴随日出日落的工夫,已是从指间滑逝。
一晃又是几日,翠华西阁依是圣宠不衰,非但如此,且日益固宠成局,委实羡煞人眼,流于四下的嘈切,反是日渐销声匿迹。西阁的风头既独占鳌头,那些专爱嚼舌根者自将有所忌惮。这就是人性,骨子里的扭曲,这年头却也无可厚非。
这日,采盈从外头溜达回阁时,远远的便闻见阵阵菜香气由阁园方向飘出院外。边嗅边步入西阁的小庖厨时分,只见江采苹正立于灶台前掌勺,云儿以及月儿俱站在旁打下手中。
“好香呐!小娘子在作甚呢?咦,这不是往昔每逢年节之时,小娘子常包的饺子?”待围着灶台转了圈后,采盈眼尖的最先发现了早已摆放于食盒里的三彩饺子,于是忍不住发问出声。
江采苹将锅中炸至金黄色的黄鳝条捞出控油,看似并无意于理睬采盈的问话。云儿和月儿俩人,一个在洗鲜龙须菜,一个则在把洗净的龙须菜削皮切丝,同是未搭腔。采盈见状,自是猜得出个中原由,**不离十该是江采苹先时意欲唤其帮厨,却发现其并未呆在房里,故才发下话,对其施以冷战。
“且换奴来。”须臾干杵在边上察言观色江采苹脸色,采盈当机立断夺下云儿持于手的菜刀,赔笑道,“这种粗活,且交予奴来做即是。云儿这双巧手,岂是用来拿菜刀剁菜的?岂非大材小用?姑且好生保养着,留作为小娘子梳妆即好。”
云儿倒也未与采盈推抢。径自转去灶台处,蹲下身作备往灶台里添加柴火。却听江采苹说道:“暂时无需多添柴了。只待灶下的柴快些烧熄,用锅中的余温将那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