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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椒话音尚未落地,果就见李屿已是匆忙走上前,对着王美人以及江采苹前后长揖道:“忠王见过王美人、江才人。”
与此同时,李椒亦步亦趋于李屿旁侧,也随之再度朝王美人和江采苹揖礼道:“广平王参见王美人、江才人。恭祝王美人、江才人万福金安。”
品位上,王美人自是比江采苹位高一品。李屿父子先行给王美人请礼。后对江采苹请礼,自然也无错。然,即便如此。请礼的过程中,李屿父子的目光,却皆在江采苹的身上。故作无状的稍停了下。
王美人显是全未察觉这点,但见李屿、李椒纷纷步向前、对己行礼,反而竟貌似有些受宠若惊,以致于紧张兮兮的楞是忘却如何答礼。江采苹见状,这才不露声色的伸手。代为示意李屿父子起见:
“快些免礼。”旋即莞尔笑曰,“一家人,何须行此大礼?再者说,今个是除夕之夜,阖家欢聚的日子,莫外见了才是。”
闻罢江采苹所言,李屿方憨恭的拱手作应道:“是。江才人说教的极是。”
江采苹粲然颔首:“忠王诚是言重了。嫔妾人微言轻,无外乎不想一家人过于生疏而已。”
王美人立在旁边,眼睁睁看着江采苹与李屿父子越为谈得来,不由气闷之余,更为闷上加羞,独自羞闷不已。照理讲,眼下这好彩头该是其的才对,原本轮不着江采苹出尽风头。奈何往昔与李屿父子见面时,每每都是王美人跪叩李屿父子,今下猛不丁倒换了个个儿,换成李屿父子反过来拜见其,委实令王美人一时半会儿无从适应。别看在一众宫婢面前,王美人净可趾高气扬,甚至将往日的众姊妹呼来喝去的威风凛凛,但自从晋封为美人以来,却是尚未同哪位王亲打过交道。今儿个与薛王丛、李屿父子相遇,实则亦是不期而遇罢了,王美人前刻又才受过薛王丛的无视待见,由此一来,再行面对李屿父子,才手足无措的不知应从旁插接何话为宜。
其实,这也情有可原。说白了,不过是根深蒂固于骨子里的奴性,在作祟。正如采盈昨日曾说的,“一日为奴,终生为奴”。曾经给人为奴为婢之人,即使一夕之间,攀上了高枝儿,麻雀飞上金枝头,也不见得尽可蜕变成凤凰。而造化总是在捉弄俗人。
在场者若有所思的工夫,采盈异常安分的跪于地,杏眼滴溜溜透着股子狡黠的在眸眶里打着转儿,少时忖量,兀自扯了扯王美人的裙摆,嗫嚅道:“王美人,奴央恳王美人,宽谅奴等……”
采盈这一出声,不免引招起所有人的注意力,登时全投注向其与王美人这边来。四周的氛围,倏忽诡谧。
“这是怎回事?”李屿看眼采盈,须臾,带笑关询道。李椒站在其父旁,则是欲言又止。
采盈吸吸鼻子,可怜巴巴的求助瞥李椒,方才埋首抹着眼泪儿叙道:“回、回忠王,奴昨儿……”
采盈才作备把整件事的来龙去脉,于人前娓娓道来之际,王美人的脸色却已一沉,当头打断采盈的话道:“罢了。不过是桩小事,本宫……既是过去之事,休再多提便是。你且起身吧!”
王美人色厉内荏,过激时刻,差点口不择言,犯下口忌,幸亏反省有够及时,强忍住颜颊的滚烫,才又忙不迭改口。显而易见,王美人之所以这般猴急,实是生怕万一任由采盈逢人就将近日的糗事絮叨个遍,一传十十传百之下,势必对其名誉有害无益,搞不准非被采盈这张嘴给拖垮、衰至声名扫地不可。
“还不快些谢过王美人?”江采苹美目轻扫,斜睨采盈。
“是。”会意江采苹暗示,采盈于是悻悻着言不由衷的复朝王美人欠身施了礼。在采盈琢磨来,虽然先时坐定的打算,原欲一锤击败王美人的计划此番未能一举成功,想来经此一“劫”,王美人往后里总该有所收敛。从今个起,只怕也得战战兢兢的捱段时日了,姑且便得饶人处且饶人,做个顺水人情未尝不好。
“奴尚需承谢薛王。”待乖顺的径自由地上爬起,采盈转即迎向薛王丛,垂首屈了屈膝。
今时今日之前,因于薛王丛胁迫江采苹入宫的缘故,采盈对薛王丛毫无丁点好印象。但就在前刻。李屿父子还未到来那会。薛王丛的所作所为,倒颇叫采盈对其刮目相待。换言之,前时薛王丛眼中连夹也夹不着王美人的存在,采盈自觉,薛王丛便已是表明立场,而凡是跟王美人划清界线者。现如今,无异于就是站在江采苹这边的人。是以,采盈认为。需重新接纳薛王丛,殊不知,当其走向薛王丛的那刻。背后已然有两双眼睛,在暗目注其。
李椒的瞳孔,最先骤缩。倘非今个亲睹,恐怕李椒甚难相信,野刁如采盈者。竟也有温驯如羔羊之时。
江采苹眸梢的余光,当然不是被采盈牵绊住,而是为近在咫尺、却感觉间隔有千山万水之遥的薛王丛的身影,确切的说,是为薛王丛倒影于暮晚的日晖下、呈现于脚畔的那一团缩影,瞬息失神。
入宫至今,薛王丛一次也未来翠华西阁探望过江采苹。如果不是其今日奉召前来参加宫中的这场筵席,江采苹着实不知,何时方可与这个有着咫尺之遥的眼前人,寻见闲机见上一面。那夜李隆基闻笛入阁时,黑暗中,江采苹曾是一度错以为,自个跌入的那个温暖的怀抱,嗅入气息的那份熟悉,乃是有且仅有薛王丛身上,才散发的出的那种久违的错感。可笑的却是,直至李隆基并不温柔的夺占走了江采苹的初。夜,江采苹的脑海中,却依然清晰的烙印着,当日在珍珠村的江家,薛王丛趁夜摸进其闺房,将其压在软榻之上,曾行过的唇齿交融的挑。逗的镜头。
那场青涩的旖旎,仿乎注定了永生抹煞不掉。可惜现下再见,早已无法回首,唯怪情深缘浅,此情可待成追忆,只是当时已惘然。
“哎哟,江才人可是让仆好生找……”
纵有千言万语,却统统化作心头的一缕青烟的时刻,只见小夏子竟是急呼呼的从不远处疾奔来,待抬头瞧见在场的一干人等之后,赶忙拱手补礼道,
“仆见过薛王、忠王、广平王。王美人也在呐,仆见过王美人。”
江采苹敛神,看向小夏子:“给使找嫔妾,可是有何事?”
待一一礼毕,小夏子方又转向江采苹,点头道:“乃高给使,差遣仆来寻江才人。说是,怕江才人路生,特唤仆来接应江才人。”
小夏子一席话,虽道的含蓄,然江采苹心中有数,想必是昨个傍晚,其差采盈亲自送予高力士的那封书函,笔上所请之事,可得应允。故而高力士才差人来寻其。
江采苹挑目彩霞纷披的碧穹,夕阳垂落的天际,层重晚霞将今日的傍晚,格外映衬的娇艳靡丽,绚丽夺目。估摸着当下的时辰也已近申时三刻,江采苹遂对着薛王丛、李屿等人微礼别道:“嫔妾且先行一步。”
和声语毕,江采苹未再停滞,回身跟随小夏子莲步移向宫道正前方去。采盈、云儿等四人,朝李椒、王美人等人屈膝礼罢,便也即刻疾步追随向江采苹而去。
时至如今,江采苹有其的路要走,早与薛王丛非是同条路上的人。再多的挂记不舍,终归只会自扰。今日有幸一遇,之于江采苹而言,也算了却了心里的遗憾,就此分别作罢,各奔前程,风流云散,其也好张开怀抱去迎接属于其的那片天空。
就像时下的落幕,霞帔纷呈,纵使仅是炫极半刻,至少绚烂的有姿有色,拥绽出了它专有的精彩。
正文 第125章 一舞倾天下(上)
申时三刻,花萼楼的庆年宴飨正式拉开场。
李隆基端坐于龙椅之上,身穿绛纱袍,头戴通天冠,一代帝皇的王者之气,俨然彰显无疑。
殿堂下方,列以长弧形展开的席次上,围坐在席的乃是各宫妃嫔,以及诸位亲王及其王妃。
由于今个是除夕之夜,故,不论是后。宫妃嫔,亦或是诸王妃妾,但凡是现下受邀在座者,无不是精心妆扮了番。放眼望去,人人“傅粉贵重重,施朱怜冉冉”,酥胸纤腰盈于案,宽摆襦裙一片艳。至于诸王,则是衣冠抖擞,清一色乌纱幞头,个个对襟阔袖,玉佩组绶一应俱全。
“参见圣人。恭祝圣人万圣金安!”殿堂下的众人笑语盈盈互为寒暄间,但见李隆基落定上座,遂不约而同齐起身,高声叩礼向龙椅上的李隆基。
李隆基龙目挑环谨躬于殿堂下方叩礼的众人,微抬手道:“起见吧。”略顿,缓色又续道,“今夜是辞旧迎新之夜,朕特设宴于此,仅,是为家宴而已,惟享寻常人家年节阖家欢之乐。故,平日的繁文缛节,筵席间可免便免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