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瞟瞄采盈捶胸顿足,扮小丑般故作悲天悯人之貌,月儿楞被逗的“噗嗤”一笑。云儿立在边上察言观色着江采苹,这中间虽未置一词,却比谁人皆洞悉的镜明,此刻亦已忍俊不禁,偷偷扭过脸去掩唇轻笑。
阁内的氛围。顿显松快。
江采苹美目流转,倏然莞尔笑曰:“也不知是谁事先跟吾透露说,精心排了节乐助兴来?还再三叮恳吾提早备足红包。怎地这许久,吾也未瞧见,有人想要讨赏呢?”
江采苹这话,自是说给采盈听的。为此,采盈亦自知,江采苹是在拿话点其。换言之。仿乎也着了江采苹的道才是。
“奴说过这话,怎地?不就是唱曲儿民谣,有甚大不了?唱就唱,小娘子作甚激将奴?”采盈鼓鼓腮帮,噘着嘴嘟囔道,“但也需有个人。与奴一同奏唱才是。实非是奴言而无信,奴可不是个随便食言之徒,乃是奴求询了个遍。也无人肯祝奴一臂之力嘛!小娘子既人缘好,那便为奴指定个人选好了。如若不然的话,奴亦徒余心有余而力不足的份。可就怪不着奴了。”
彩儿仨人当然明白,现下采盈所提及的事,乃指要找个人与其载歌载舞之事。前两日采盈确实曾问询过彩儿仨人,有谁擅唱小曲或是歌谣的话巴。殊不知,此事当真使彩儿仨人难为情。说白了。之于既不通音律又五音不全者而言,关乎扯开喉高歌的事情,无异于是硬赶鸭子上架。
“实不相瞒小娘子,平日小娘子唤奴梳个妆,奴尚可拿得出手。可这歌舞的事儿,奴实是半点边也不沾。”
少顷安寂,转见云儿开口推诿,彩儿亦赶紧从旁附和道:“奴也是呢。奴诚是个破锣嗓子,吼不出音。”
人各有限。何况这重事也不能过于强人所难。彩儿及云儿既已道明个中缘由,江采苹便将目光投向月儿。
“就你了!”
月儿才欲推脱,未期,却已被采盈抓握住纤手,遂连忙摇头:
“奴、奴不行的,奴同样上不了台面……”
采盈径直打算月儿道:“那也没法子了,谁叫你反应比别人慢迟?”
“奴、奴真介个不善歌舞。”拗不过采盈生拉强拽,月儿咬唇求助向江采苹,显是欲言又止在吃囧。
江采苹遂颔首鼓励道:“无甚,且去就是。采盈怎做,汝便怎做即可。凡事总有其头回,一回生二回熟,切勿紧张。”
“哎哟,少啰嗦了,快些随奴来!也好宜早了事。”反观采盈,已是迫不及待的拖着月儿走去食案前的空闲处,谆谆善诱道,“喏,仔细留心奴手势变化就好。你只管动手,不必劳你动口即是。”
采盈信心百倍,月儿却底气不足,却又无可奈何,只好暂听命于采盈且走且看。
“小孩儿小孩儿你别馋,过了腊八就是年!”采盈却已边拍掌开唱,边朝月儿使了个眼神,暗示月儿伴着其节奏上的动作,同是拍拍手掌扭扭腰肢,“腊八粥,喝几天,哩哩啦啦二十三。二十三,糖瓜粘,打发灶君上了天。二十四,扫房子,把尘清嘞冻豆腐。二十五,蒸团子;二十六,去买肉,割下肉,烀猪肉。二十七,擦锡器,杀年鸡;二十八,把面发,沤邋遢。二十九,洗脚手,帖倒酉。三十夜,守一宿,熬一宿,眨眼年儿来到!初一初二满街走哎满街走……”
睹着月儿伴同采盈在阁内双双摇曳着俏影,且,愈摇转身姿,脚步愈变轻盈,彩儿眸底禁不住流露出三分羡煞。再看云儿,竟也在浑然不觉间踏着采盈的歌调,拍起掌来。
有道是,唱戏的是疯子,看戏的是傻瓜。台下有人互动感,台上的人,才会越为精气神投力的往下继续连演带奏。
采盈干脆上前,也将云儿拽入场内,一并手足舞蹈。月儿见了,遂也朝彩儿挥了挥手。彩儿心下虽有意加入,但碍于面子,却是忸怩着请示了眼江采苹。
“自管去吧。开心就好。”
待对视见江采苹抬眸对自己粲然点头,予以嘉允,彩儿才兴高采烈的疾奔入群列中去。
由是,在采盈的一力带动下,西阁顷刻间满满的充溢起阵阵不绝于耳的欢歌笑语。正值青春年华的条条曼妙身段,加之清甜的地方民俗小调,“啪啪~”纤纤十指的鼓击乐景,种种交杂伴奏于一起,组谱而成的世间任何一种乐器均比不及如斯动人的旋律,自然而然引人入胜。
恬然的观赏着采盈和彩儿等人欢欣鼓舞,并且越舞越起兴,江采苹朱唇浅启,唇瓣亦荡漾起娇美的笑靥。
阁内热舞于兴头上之际,并未有人发现,西阁门前的那一长串石阶上,这刻早是悄然多出了道身影,伫立于阁外。
忽明忽暗的月色笼罩下,而那人那一对深邃的细目,正促窥着阁内,探听从阁窗门隙之间传撒出阁去的自舞自乐之旋律。
正文 第111章 福祸相兮
翌日,便是腊月二十四,离着年关,又近了一日。
人说,“喜鹊报喜,乌鸦报丧”。西阁这日,却也迎来了件喜事。
昨夜关起门来庆小年,江采苹主奴上下,玩得可谓尽兴。今个日上三竿,彩儿等人才懒懒的开了阁门。
“圣旨下!”
云儿刚为江采苹梳毕妆,但见高力士手上擎握着一卷明黄布帛,身后带有几个小给使,人未到声先至,已是踏向翠华西阁的阁阶而来。
阁内的人见状,慌忙放下手头的事儿,以江采苹为首是瞻,压着碎步迎向阁门处,恭欠身姿作势接旨。
待高力士步上阁阶,眼见江采苹已然领着身边亲侍敬候在前,于是立定身子,当众宣旨道:
“江氏女采苹,听旨:今,圣人体恤百姓,甚得民心,昼夜劳心劳力,一心系天下苍生。闻,江氏气度不凡,才貌双全,往以才行,特此选入后庭,嘉尚良深,为天下女子典范。封,才人。领旨谢恩!”
听罢高力士言简意赅所宣读的这卷圣旨,江采苹面有微怔之色,旋即正色伸举纤臂:“愚女叩谢皇恩。”
“恭喜小娘子。”高力士将手中那卷圣旨交予江采苹玉手之上之际,满为笑呵的改口道,“老奴失礼,理贺‘恭喜江才人’才是。”
江采苹淡然颔首:“高将军外见了。若高将军不嫌,依可如旧唤吾。直呼吾名,也未尝不可。”
高力士连忙拱手:“江才人今非昔比,老奴断不敢僭越。少时,将有各宫房仆奴前来进献贺礼,乃陛下之赐赏。老奴尚需返殿交旨,且告退。”
会意高力士言外之意之余。江采苹莞尔笑曰:“劳烦高将军了。姑请送高将军。”
“老奴不胜惶恐,江才人且留步。”高力士看似欣慰的说着,转即匆匆迈下阁阶去。
采盈四人伏在地,直至高力士一行人等原路行离阁园,这才从地上站起身来,不约而同朝江采苹揖礼道:“怒等恭喜小娘子,新晋才人。”
江采苹把持在怀的那卷布帛掩于袖襟之下,叠手于原地。方佯嗔道:“不过是个才人而已。汝等起客吧。”
“才、才人,是个甚么妃嫔?”察言观色着江采苹面颜,采盈挠挠头,终是忍不住多问了嘴。
“才人乃正四品。”彩儿鄙夷眼采盈,颇不屑的脱口说道,“上有美人。正三品,六仪正二品,三夫人正一品。再往上,即为后位。”
采盈眨眨杏眼,继而皱眉道:“正四品?那比七品芝麻官。尚高出许多不是?”
彩儿撇嘴:“你倒是想的开。在宫中,才人之下,尚设有尚宫、尚仪、尚服各二人,从属正五品;宝林正六品,御女正七品。另置有才女正八品之位,各为二十七人。总为八十一御妻。确是比上不足,比下绰绰有余。”
“八十一御妻?”采盈杏眼瞪的跟铜铃一般圆大,呲咧着嘴反问道,“那,怎地宫外纷纷传说,后宫佳丽三千?”若有所思的略顿,掰扯着手指又道,“陛下也忒不慧眼识人,奴家小娘子如斯娴美,怎说亦该封个正三品的美人,方与奴家小娘子的才貌兼备相符嘛!何以却弄了个‘才人’嫔号?”
听采盈这么一啰骚,彩儿不由嗤之以鼻:“你还真介个有追求,竟是这般熊心抱负可嘉!”
采盈又岂会听不出彩儿语气里的夹枪带棒,当即扭头侧目道:“哎,奴怎听着,你话里有话?奴可是在替小娘子打抱不平,你酸溜溜作甚?端的个阴腔怪调,连好话由你嘴巴里吐出来,也变了味。你道是摆给谁看呢?”
面面对视着采盈,这下,彩儿不免亦有些恼了。在彩儿忖度来,其原本是给眼前这个从乡僻之地来的土包子好心好意作释这宫里头的规矩,未期,反而让人倒打一耙,想来却是有够可笑。再从头到脚打量眼采盈叉腰的泼妇相,彩儿心下更为不无腹诽,这有欠管教的山野贱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