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颜亦希失笑：“你想太多了……”
“虽说不要想太多，但有些事情必须得想多点才能防患于未来。”慕凝涵煞有其事的说道。
颜亦希被逗乐了，两人聊了一下有关于这方面的东西之后，她便想起刚那气急败坏的老师，便道：“你老师这么生气，不碍事么？要不你继续去学习……”
“我都学的差不多了，他还整天叫我练习，我反驳一句他就说我骄躁。”慕凝涵撇嘴。
也是，凝涵来妖界是为了弄清楚自己的晶核属性是什么，可学习了这么久还不见效果，就有些不耐烦烦了。
“还看不到晶核的属性么？”
“恩。”慕凝涵抓住头发：“要是还看不出来我就干脆回人界了，在这里耗着也没意思。”
颜亦希一愣，看她露出要不要和我一起回去的神情，想起莫微生，再想起天尊的拜托便道，慢慢的说道：“没办法回去，天尊现在是我的师尊，他老人家要我报仇，而且因为能量太大，呆在人界的话活不到很久。”
慕凝涵皱了皱眉头：“之前没听你说过……算了，反正莫微生在这里，你也不舍得回去。”最后一句带了点笑意。
颜亦希白了她一眼。
……
两天后，郭苹蝶如期回来。
她照样亲热的和他们说了一路上的所见所闻，只是偶尔有几分沉默，不知道在想什么。
颜亦希和慕凝涵问不出个所以然来，只是和她扯一些有的没的，以分散开她的注意力。
在所有人睡下的11点，月亮当空的时候，不算突然的发生了一件事情。
郭苹蝶靠在墙的一角，往日的微笑的下唇微微下垂，形成一片阴郁的阴影，她看着墙边隐绰的绿化，不知在想什么。
在这时，杰拉尔走了过来，挨近她靠在墙上。不知道他是有意找来，还是无意知道她在这里。
“杰拉尔，我以为我说的很清楚了。”万籁寂静的夜晚，她的声音很清晰，清晰的带有一些尖锐。
杰拉尔一顿，神色只是变换了一轮，就扯了笑容道：“你说什么很清楚。”
“刚才魅火来找我……”
“她说什么？！”
“……杰拉尔，魅火也是我的朋友。”郭苹蝶神色复杂的看着他：“虽然我和她的感情没有亦希那么深厚，但我是真切把魅火当朋友或者是长辈来看待的。”
杰拉尔勉强压下喷涌而出的灰色刺痛，并没有说话。
“我认为她比我看得清，你还是——放手吧。”
“那你呢！我只要你的看法！不是该死的别人说！”杰拉尔徒然激动，拉扯住她的手，表情是显而易见的痛苦，但只是硬撑在眼眸里，到此时也不肯流露出来。
郭苹蝶一怔，手腕被拉扯住一阵剧痛，但她仿佛感受不到，嘴角浮起了一些讥笑。
他们两个，就像这样，一个紧紧抓着汹涌海水里的一块碎板，但碎板却不是船，始终会被巨浪撕扯粉碎。
“我的想法。”
“我从来，就没有喜（。。…提供下载）欢过……”
在‘你’还没落下时，已经被一个柔软的唇给紧紧堵住了，然后，不给她任何反应就撬开她的牙关，掠夺与席卷了所有的地方。
郭苹蝶眼里只看到他眼角透出的微微湿润。
两只手腕被握的更加用力，被他压在冰冷墙壁上像是恨不得想压断一般。
然后，在快速溜走的刺痛与歉意里，她的腿往前一顶，手腕只是稍微一扭，就从他的禁锢里挣脱出来——不知是碰巧还是其他，反正她挣脱了出来，而杰拉尔腹部被一顶，疼的忍不住稍微弯下一点腰，手撑着墙壁。
“为什么。”他说。
“为什么。”她说：“因为我们不是微生和亦希，你爱我，我不爱你。”
“我从来没有给过你希望，只是你从来不信。”
“我们的存在不是人和妖的界限，还有感情之间的对立。”
“你懂吗？”
最后一句，轻的犹如泡沫。
轻轻就让杰拉尔从如泡沫的云层中摔了下来，那是比地狱还要深的地方。
这件事只要在当晚上个厕所或者耳力过人的人都知道，早起的婢女和侍卫们都扎堆在一起悄悄说着昨晚的事情，只是碍于赤练蛇一族的严厉，到了该做事的时间后，就各自散去了，脸上任何异样都没有。
颜亦希一大早就起来了，眼底有些青。她昨天听到那些响动后，就一直折腾到半夜才睡着，而又怕会出什么事，她就急匆匆的洗漱走出房间。
偏厅里只有莫微生坐着，她心定了定，拉住他的手：“你昨天听到那些话了吧？”
莫微生拉着她坐下后才道：“恩。”
颜亦希不知如何形容昨天的震惊与难过，于是欲言又止了一会，便叹了一口气：“真不懂他们。”
是不懂，莫微生捏了捏她的手，如果苹蝶有她的坦白，那昨天的事就不会发生了。只是情和情又有什么坦白与可能之说呢。
接下来郭苹蝶宣布要去旅游的事，也变得情有可原和意料之中了。
只是她今天虽然在笑，但眉间的焦虑却怎么都掩盖不住，扫向若有所思的莫微生时，意外的有了几分闪烁。
颜亦希虽然疑惑此时的暗涌，但决定私底下再问，她和慕凝涵拉着郭苹蝶走到外面，想劝她留下来，又不知道用什么法子。
倒是郭苹蝶先开口了：“不用劝我了，昨天你们也知道……”
“可是你才回来多久，要是你回来了，我们又不在了怎么办。”慕凝涵劝到。
“也说不定你们一直在，我就不在了哦。”郭苹蝶轻笑，似在玩笑，过后又道：“我一向和护卫一直走的，你们想我就叫人送信给我吧。”
颜亦希心里隐隐有些不安，就像那一晚，她在海里浮浮沉沉，而她则站在窗台，突然淌出红色的眼泪，那种突然而奇＇。。org：＇怪的感觉。
“我先走咯。”郭苹蝶望着宅子的某个点，然后朝他们挥挥手。
“再见啦。”
那时候，两人不知道，他们也不知道，这是在他们还是朋友，还是用着亲密无间的友人身份告别，等下一次。
等下一次。
他们不知道，所以他们和她告别，说着一路顺风，一路平安的话。
而在转身的时候，跟着她走过很多地方的护卫笑着打了招呼。
“郭小姐，这次您打算去哪里？”
郭苹蝶坐上马车，笑道：“不知道呢，你们喜（。。…提供下载）欢去哪里？”车厢摇晃，马车已经走起来了。
两名护卫熟知她的品行，说话间也比较肆无忌惮：“应该是有很多美女的地方吧。”
“哈哈，郭小姐您不用理他，这人眼里就只有美女了。”另一个护卫爽朗的大笑。
谈笑间，马车渐渐离了妖城，而马车也在人烟稀少的地方突兀停了下来。
“地狱应该有很多美女吧，你们去那边也算了了夙愿。”
偏冷漠的调子在车顶传来，然后是护卫相继倒地的声音。
郭苹蝶面无表情，像是用铁块画出来的脸，僵硬的没有一丝弧度。
她轻的几乎没有声音走出马车，在那精致的长裙下，缓缓而坚定的单膝跪下。
“主子。”
这时从车顶跳下一个黑衣人，他靠着车厢，打量着郭苹蝶有些不怀好意：“主子，她就是您说身边最厉害的杀手？”
‘主子’轻笑了一声，伸出养尊处优的手虚扶了她一下，郭苹蝶顺从站了起来，只是头微微低着。
“G跟了我很多年，从没失手过。”‘主子’的声音如黄莺般好听，婉转着带点温柔。
“我以为是男的。”他摸摸下巴，扫了她一眼：“穿起华服来，看起来也像千金大小……。”
“笃！”
黑衣人的脖子旁边，突兀多了一枚黑色的暗器，锋利的风都把他的皮肤蹭破，他眯了眯眼，伸手用力的拔了下来，嘴角带有几分玩味：“我相信你是主子身边，最好的一个杀手。”
郭苹蝶并不语，仿佛那快速如同风般的手法不是她使出来。
“快启程吧，太阳下山前，我要回到宫里。”‘主子’在郭苹蝶搀扶下，坐进了马车。
新换的马夫稳坐着准备驾驭，而黑衣人随意踹了一个大坑，把跟了郭苹蝶许久的护卫埋在了里面。
他回头，漫不经心的踢了踢护卫的尸体：“这两个人不是跟了你有段时间了么，我记得这个还帮你挡了一刀……呵呵，人是我杀的哦。”
郭苹蝶拉好车帘，翻身利落的骑在马背上，催马便从黑衣人身边经过：“快点跟上。”
迎面是金色的太阳，在稀少的树和杂草里扯出长长的影子，天很蓝。
她面无表情，即使刺眼的太阳正对着眼睛，刺痒的几乎要留下泪来。
在波涛汹涌的海浪里，碎板终于被海浪吞没，离那个失魂落魄的身影越来越远，直到到海域的尽头，被黑暗完全吞没。
我是G。
是‘主子’身边最优秀的杀手。
是杀了目标后，即使洗了手，指甲缝里还留有血痂的杀手，记得那天阳光正好，我举起手看着血痂。
从鲜红到暗红。
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