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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亮的眼珠子滴溜溜的转著,天才的早熟让他已然能像十四五岁的孩童一般思考。但是在外形看来,他幕骁郎还不过只是一个不及父亲膝头高的娃儿。
若说最近这几天官兵似乎特别躁动,天天挨家挨户的搜人。听说是从皇宫里跑出来的一位神秘女子,特征是年轻貌美,不知道与大王有著什麽关系。
但是整个中洲里里外外都已经被翻了个遍,此人却还是毫无下落,所以现在那些兵卫又转去其他城市。
诶?
幕骁郎开始不动声色的细细打量起眼前的女人,若说多出来的人嘛……这里不是刚好有这麽一位。
“骁郎,不许乱说话!”这时,一个身著青色长裙的美丽女人双手温柔的抱著另一个和幕骁郎年岁差不多的女娃娃款款走来,身後跟著负著双手唇边挂著淡淡微笑的男子。两人的表情里都透著心满意足的幸福,不用猜测也知道这是一对让神仙都豔羡的眷侣。
“蝈蝈……娘娘……”那女娃儿虽然年幼,但是单从她眉眼之间的神韵里就可以看出将来一准是个美人胚子。就像他的哥哥一样,生来就与别人不同。一个聪明绝顶,一个又娇美非凡。饶是她年纪尚小,无心的举止里却都弥漫著一股与生俱来的娇慵。若是悉心调养,出落成倾国倾城的佳丽也是指日可待。
“我是哥哥,不是虫子。”只可惜,女娃的头脑没兄长发育的快。娃儿就是娃儿,连话都说不利索。让幕骁郎板起脸来,小大人似的严肃的教训著。
“呜呜……娘娘……”被男孩黑脸的样子吓到,女娃连忙紧紧搂住娘亲对自己来说还稍显宽阔的肩膀。一双漂亮的眼睛里登时浮出了一层水雾,红豔豔的嫩唇可怜的颤动著。
“霓儿怕……”
“乖,霓儿不怕。”青儿见女儿又要哭了,简直就是个水人。连忙轻拍著她的背,给丈夫递了个无可奈何的眼色。
头痛,真是头痛。怪不得人家都说女人是水做的。
原本生了一对儿龙凤胎是一件特别开心的事。结果男孩三个半月就会说话,五个月吟诗作对,七八个月就已经能随心所欲的和幕绝讨论天下大事和书中的兵法布阵了。像个被鬼魂附身的木偶似的,表面上天真无害,一张嘴就让人害怕。
女孩就更不用说了,百岁酒上来提亲的人就几乎把邪医馆的门槛踏破了。说这女娃长得太美,娶回家一定能造福後代。乖乖,这孩子自己才刚刚成为幕家的後代好不好?离结婚生子差十多年呢!
“来,郎儿爹爹抱抱。”幕绝笑著将椅子上坐的像模像样的儿子抱起,一见他这副生人勿近的老头子样儿,他就想逗他。尤其是他又欺负妹妹的时候。
再怎麽说,他也是自己一岁大的儿子啊。没点天真劲儿怎麽行?
“父亲大人,我不是小孩子,你去抱妹妹啦!!”摇晃著短小的四肢,幕骁郎见自己的鼻子被亲爹捏了又捏,过了一会儿,整个身子又像是在接球一般被男人抛到空中玩乐便忍不住大声抗议。
“诶?你不是小孩子是什麽啊?”将像个小肉球一般掉落下来的儿子接了个满怀,幕绝潇洒的一笑再次将他抛出。
“我已经是男人了。”男孩说得理直气壮。
“哈?是男人你就打倒我啊。”幕绝笑意更浓。
“哼!早晚有那麽一天的。”从高空中坠落下来的幕骁郎见挣扎不过,只得暂时服软的安然窝在父亲的怀中。小脸还偷偷的蹭了蹭幕绝的胸口,为自己找了一个舒服的位置。
每个父亲的胸膛都是孩子的游乐场,就算是天才,也不例外。
“姐姐,姐夫──”见青儿一家大小如此和乐美满,丑女人用手背邋遢的摸了摸嘴边的油花儿。细的快变成一条缝的小眼睛里闪过一抹不为人知的羡慕,随後迅速陨落成一股浓郁的凄凉……
不是任何人都能有这般好福气的啊……
“幽……”启唇刚想要叫出习惯性的称谓,哪知半个字音还未发得饱满肩头就被儿子狠狠的咬住了。
“不是丑姑姑麽?”松开咬的生疼的小嫩牙,稚子的眼眸中竟然闪著意味深长的警告。
幕绝心中一怔,随即摸鼻改口道,“是啊,红……红泪……吃饱了麽?不够的话姐夫再去给你买一些点心回来。”
一边说一边斜眼睇著自己的儿子,难不成这小子已经知道了什麽?
魔魅(限)11 想死我可以帮
那就再买几斤点心回来吧,最好再捎上一只烤鸭。”提起吃的,丑女人的眼珠转了一转,随即兴奋的狮子大开口。
“还有还有,街头破刀卖的葱油饼也买回来几张。然後麻六家的酱猪头,吴记的叉烧包……那个红烩排骨也要!!”上嘴唇一碰下嘴唇,转瞬间这女子就已经数落出七八种吃食。只听得幕绝夫妇不知如何是好,连一直在小声哭泣的幕嘉霓也睁大了眼眸,惊愕的将小元宝嘴儿长成了圆形。
哇!!这个丑姑姑真的好能吃哦!!怪不得这麽胖……
“红泪,你这样不会把自己吃坏了吗?”青儿担忧的走上前来,细长的美眸关切的打量著“妹妹”的神色,却只将对方有些僵硬的表情连同那些不太自然的微笑收入眼帘之中。
丑女人脸盘很大,腮帮子处鼓鼓囊囊的,不是塞满了食物就是本身就缀著很多肥肉。相貌实在令人不敢恭维,但是也只有她和幕绝作为这女子现如今唯一的亲人才明白她这张脸孔背後深埋的苦楚。
自古以来都是女为悦己者容,一个女子若是连自己的相貌都不在意了,就意味著这个世界上已经没有了值得她去取悦的人。那麽这女子的一生,将会变得无比寂寞。
“她这种是情绪失和之症。”就在这时,另一个男人也踏进了这个饭厅,声音飘渺而阴森。
只见来者身著一件宽松的黑色长袍,腰间并未系绑带,而是松松垮垮的随便披著,还不雅的露出了里面白色的中衣。
不过,这男人长得倒是很俊,周身还弥漫著一股淡淡的药香,举手投足之间都有一股浑然天成的风雅。只是那一双风流的桃花眼虽然炯然有神,但是射出的光芒却是尖利又刻薄。薄唇虽然好看,也抿得极冷。像是随时随地都处在防备的状态,已然不相信天下间所有的人。
“无忧──”见好友出现,虽然他的样子依然让人担忧,但是青儿还是很开心的露出甜美的笑容。
能出来见人就是好事啊──
自从印无忧死而复生之後,他似乎就没再对别的事产生过什麽兴趣。只是成天泡在那个拢翠楼里和花魁洛米儿混在一起,几乎都不回邪医馆来,也不再替别人医病。
若不是担忧他的身体,她和幕绝早就搬回爵爷府去了。留在这里是为了能更好的照顾他,也顺便将凌格家的医馆经营下去。这里虽然不及幕绝当爵爷时那般显赫,但是他们两夫妻现如今悠然自在的生活在此处同一双儿女尽享天伦之乐。身边又有印无忧这个友人作陪,日子可是比在那金碧辉煌的爵爷府里要幸福得多。
“什麽叫情绪失和之症?”听著突然出现的印无忧口中说出的名词,幕绝不了解的皱了皱眉头。双目看了看这家夥,又回过头去望了望仍在不断进食的丑女人,一时之间竟然有些不知所措。
“就是因为突然失去了自己最重要的人或东西太过伤悲,身体不由自主的把对所失去事物的感情转移到另一种事物上的病症。”青儿还未开口,幕绝怀里的稚子却面色平静的接了话。只见幕骁郎小小年纪一张稚气的脸上却隐著早慧的成熟与淡然,竟然颇有些学富五车的儒士风范。其俊美程度不亚於面前此时已然成人的两个男子。
“你连医术都懂?”惊讶的伸指掐了掐幕骁郎的脸蛋,幕绝难以置信的问道。
“略知一二。”幕骁郎闪不过父亲的侵袭,只得没好气的任凭自己的面颊被揪成可笑的模样接著说道。
“无忧舅舅的意思是,这个丑姑姑把对恋人的感情移到了食物之上。因为无从发泄,所以才猛吃。”
“啊?”听了儿子的话,幕绝吓了一跳。再看自己的妻子,却也是一样的感慨叹息。
像是没听到幕绝与儿子的对话一样,印无忧很明显只对自己关注的事情感兴趣。只见他形如鬼魅的颀长身躯瞬间飘到丑女人的面前静静地看了她一会儿,然後幽幽的开口道。
“你也被恋人背叛了吧。怎麽样,滋味……可好?”
一句话出口,在场的所有人都打了个寒战。
男人冰冰凉凉的气音不带一丝温度,甚至还有些幸灾乐祸。尤其是此时他没有将头发像曾经那样一丝不苟的梳理起来。相反的,那一头黑得诡异的长发正凄惨的流泻在他的肩头。配上他那让人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