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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师见他不以为然,从衣衫里掏出一根竹签:“老夫万万没想到,这黑白竟也能颠倒,呵呵。”
“小姑娘的东西,还是王上留着吧。”
大掌一僵,耶律千枭的喉像是被人用手捏住,他艰难的吸着气,忍住胸口阵阵的撕疼:“她在哪?”
“谁?”
“墨北,她在哪?”耶律千枭猛地转过身,抓住眼前的老人,刀刻般的俊脸滑下一道又一道的冰凉:“我可以什么都不要,皇宫龙椅荣华富贵,也不去猜你说的什么命脉。”
“把墨北还给我。”
“我受不了了。”
“再也受不了了。”
道士诧异的瞪大了眸,嘴中阵阵呢喃:“她不喜血腥,却为你杀尽天下人。”
“你屠煞暴君,却因她收剑望天涯。”
“哈哈,有趣有趣。”
“谁说人不能胜天。”
“小伙子,来来,老夫再给你卜上一卦!”正说着,干脆换了称呼,也不理耶律千枭的脸色,道士捧着起他的手,摇晃着木筒:“天灵灵地灵灵,各方神仙快显灵。”(某作:你那什么咒语?某蓦:乱念的,这个要看机缘。)
啪!
竹签落地,道士俯下身,弯腰捡起,看着上面的字迹,笑纹愈浓:“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生死相随,逆天千回。”
“哈哈。”
“好卦,好卦!”
语落,道士一扭酒壶,灌了几大口竹叶青,摇摇晃晃的下了观火台。
年轻的帝王楞在原地,拿着两根竹签,再抬头时,已是白雪冬至,白染风华。
黛色的苍穹散下片片花瓣,似乎还带着淡淡的清香。雪悠悠地飘着,将皇宫包裹的分外干净。
听雨亭,艳丽夺目的九曲长廊里,一方贵妃椅安在湖水旁。
女子一身水纹狐裘,脱俗精致的面容覆着白纱,手中捧着暖炉,慵懒舒适:“枭儿,国不可一日无后。”
“你可要好好思量了。”
“若是大臣们有了异议,又该出什么岔子了。”
一阵风吹来,树枝轻轻地摇晃,银条儿和雪球儿簌簌地滑下来,玉屑似的雪末儿落在黄衣男子肩头,他倾下身,眸如冰霜:“母后。”
“朕不问的事,并不代表朕不在意。”
“你本可安安生生的养在这听雨亭。”
“可是。”
吱,树杈微断,白雪飞扬。
“你不该多嘴!”
雨妃抚着背,咳的全身发抖:“你,你这个逆子!”
唰!
梅花针出手,钉在贵妃椅的玉臂上。
耶律千枭蹲下身子,掌心把玩着银针,指腹划过裘衣上的腥红:“墨北为何要杀你,朕不想深究。”
“既然是她瞒着朕动手,定是有什么不愿让我知晓的缘由。”
“不过,母后三番五次派人南下轩辕,又在朝中结党营私。”
“是想拉朕下台?”
“呵。”耶律千枭一声冷笑,针尖入骨:“不愿让朕做皇帝,也不想傲风继位,只有洵弟才有资格是么?”
“母后,你当真以为朕什么都看不出来?”
雨妃俏脸骤阴,摇曳的双目透出恐惧和不安。她想向后,却发现身子动不了半分,就连说话都张不开唇。
耶律千枭邪佞一笑,掀开她脸上的白纱,眸亮如星:“朕留下你,无关血脉良知。”
“只是朕知道,你身上有毒。”
“瞧瞧,这就是美艳绝伦,闹的敦煌十年不得安宁的红颜祸水。”
“母后,你多久不照铜镜了。”
“真该让世人看看这张脸,哪还有半寸雪肤。”
“算算时间,也够了吧。”
“离殇,毒从肤进,亦从毒肤出。”
“母后,朕曾答应过她不杀人。”
“可,你活不活的下去,就看天意了。”
雨妃颤着瞳,死死的看着眼前的金黄,恶毒仇恨全涌而出。
“喔,对了!”似是无意,耶律千枭指指自己的胸膛:“朕吃过妖娆花,血可解百毒。”
“不过,朕不想救你。”
“毕竟做为一个君王,应以天下为重。”
“这个道理可是母后告诉朕的。”
子眸一颤,雨妃突然记起十六年前,屹在东宫里的男娃向她伸开手臂,小心翼翼的说:“母后,皇儿能不能抱抱您?”
当时,她一褶眉,知道拒绝不得,便扯来一句:“你身为敦煌太子,就应以天下为重,怎能还像个小孩。”语落,不顾身后的哭喊,快步走出了东宫。
手臂上的伤口,寸寸发疼。脸上的脓包,发出让人厌恶的脓液,她躺在贵妃椅上,看着白雪嗷嗷的皇宫,知道自己败了。
可是,她不甘心。
凭什么。
凭什么这个孽障能得到一切。
如果没有他就好了。
如果没有生下他,她或许也是个好母后。
耶律千枭替她解开穴道,幽幽的声音传来:“如果没有生下你就好了。”
手臂微僵,他冷冽起身,像是冰天雪地里的枯松:“母后,或许朕对于你来说,一辈子都是个包袱。”
“可朕庆幸自己能来到了这个人世,不管以何种形式。”
“你口中的孽障也好,他嘴里的野种也罢。”
“总有一个人,曾心疼过我。”
“而你,又有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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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妃的脸色刷青,她伸出的手指微微僵住,怨恨咒骂都来不仅出口,倾世的侧颜荡出苍劲,眼前的事物越来越模糊。
大片大片的白雪蜂涌而至,落在已然腐臭的肌肤上,天边的长鹰嘶吼着掠过皇宫。
耶律千枭再也没有看她一眼,一挥广袖,步出了听雨楼亭。
次日,白锦悬梁,哀鸣四起,这位妄想操控朝野的后宫太后终究落得不得善终。
她风华一世,历经三代皇室兴起,却未能入得皇陵。
空荡的祠堂里鲜少有人祭拜,守灵的也只有一个英挺的少年,他攥着双拳,狠狠的抹去眼角的泪花,一下提起长剑,恶气冲冲的朝着浮华店奔去。
嘭!
“哎呀,撞死我了!”少女捧着手中的纸元宝,摸摸额头,愤恨的看着眼前倒下的小人儿,脸上一阵纠结。
耶律傲风有点傻眼,趴在地上一口血喷出了喉,有没有搞错,到底是谁撞谁啊!他才是受伤的那个好不!
“哇,你长的真好看。”少女猛地蹲下身子,大眼圆溜溜的一转,嘴上很不雅的留着哈喇子。
耶律傲风这才冷冷的瞅了她一眼,这个小不点,他认识。是那个魔鬼收的义妹,长相可爱,力大如牛。
不管宫里的人怎么说,反正以他这些天的观察来看,她笨的像猪!
“让开。”
“你叫什么呀?”
“让开。”
“你的皮肤好白,睫毛好长啊。”
“让开。”
“你住哪个宫的?我以前怎么没见过你?”
“耶律布,你给本王让开,否则我砍了你!”
阿布一颤一颤,最后猛地将少年抱住大笑道:“你是不是喜//。345wx。欢我啊,否则怎么知道我的名字呢?哈哈。”
“没事啦,喜//。345wx。欢我的人好多喔,像小桌子,小凳子,还有御厨房的弓大爷。”
“不过你放心吧,从现在开始,我决定最喜//。345wx。欢你。”
“你长的真好看。”
小霸王的脸色变了又变,头一次被女人抱,虽然还是个正在发育中的女人,不过后背上的两团软绵绵的触感,是那么真实,那么温暖。
吓!
温暖个屁,这个野猴子和那个恶魔是一伙的!
要不是他们,自己怎么会沦落到这个田地。
他使劲推开身上的少女,眸如薄冰,冷冷的吐出一个滚字!
阿布皱皱眉,放开自己的双腿双脚,屁颠屁颠的跟在他身后:“喂,喂,喂,你要去哪?”
“浮华宫?”
“去浮华宫干什么?”
“杀耶律千枭。”
“喔喔喔,杀皇帝哥哥啊,那你可要算准了,他,啊啊啊啊!”阿布猛地拉住他的手臂,墨瞳大圆:“不行,你不能去!”
耶律傲风挑挑眉头,火爆如狮:“他把我父皇和母后都害死了,我为什么不能去!”
“我告诉你,你在唧唧歪歪,本王连你一同杀了!”
阿布耷拉了下耳朵,依旧挡在他面前,嘴里嘀咕着:“你连我都打不过,到了皇帝哥哥那里,他随便两三下就把你解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