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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忧又捂嘴笑了笑,将那堆东西卷了起来,捂着鼻子疾走。刚转过墙角,便“砰”的一下撞上一人,忙仰头去看,却是白逸尘。他旁边的秋水正咬牙切齿的瞪她。“你竟然把少爷说成个败家子,太过分了!”
秦忧吐吐舌头,道:“你们都听到了?我”话未完,忽听得那茅屋里传出一声杀猪似的嚎叫,秋水吓了一跳,正欲说话,却见秦忧拍手直笑,将那堆东西丢到地上,捂着口鼻对秋水道:“秋水,快,快,将这衣裳烧了。”
秋水眉头一皱,闷声道:“做什么?”
秦忧恨不得上前踢他一脚,却见白逸尘从怀中掏出火折子将衣裳点着了,不禁感激的看他一眼。
秋水正莫名其妙,茅屋门响,李怀德气急败坏的声音响彻云霄:“姓萧的小子!我咒你祖宗十八代!”
秋水探头去望,只见李怀德赤身裸体站在门口,浑身直打哆嗦。再转头望向秦忧,见她背靠墙,捂着嘴,虽不敢看,却笑得花枝乱颤。“喂,他在骂你,你还笑?”
“唔,横竖我不姓萧,也不是小子,谁知道他在骂谁?”说罢又捂嘴大乐。
白逸尘啼笑皆非,边走边问道:“这茅屋里没人么?”
“是啊,有人也无妨啊。我在锅里放了几锭银子,这家太穷啦,权当我的谢礼啦!”
秋水从一旁冷冷道:“你倒挺会借花献佛,少爷不败家,你倒先散布家财了,索性将这些布都留下来好啦!”
秦忧回头横他一眼,亦冷冷道:“饱汉不知饿汉饥,这几锭银子对你们来说不算什么,对穷人或许就是救命的。我跟师父自小在岛上相依为命,虽然不算有多清苦,却也绝不像你们一般锦衣玉食。我也是个穷人,你们还是不要跟我一道了,免得玷污了你们!”说罢,负气而去。
秋水被她这一通指责,脸上一阵红一阵白,哀怨又无辜的望向白逸尘,轻声道:“少爷,我、我不是故意的,她为何生那么大的气?”
白逸尘轻叹一声,追上前去,低唤道:“忧儿。”
秦忧不由自主的停住脚步,遂又似气自己一般,顿足道:“做什么?”
白逸尘只望住她不语,秦忧与他对视了片刻,终于垂下眼眸,咬住嘴唇,面上缓缓漾开一片红晕。
秋水慢吞吞的走了过来,期期艾艾道:“秦姑娘,你、你还生气么?”
秦忧转眸瞪他一眼,大声道:“不气啦!知道你对你家少爷忠心耿耿啦!我信口胡诌,你干嘛当真嘛,真是皇帝不急太监急。”
“喂,你、你……”秋水脸红脖子粗的又欲争辩,被白逸尘冷眼一扫,赶忙合上嘴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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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第十八章情意绵绵]
三人正走间,忽听一阵呼呼风响,一声暴雷也似的嗓音在耳边炸响:“姓萧的小子,拿命来!”
秦忧闻声正欲回头,却为白逸尘一手蒙住双眼,将她的脸按向胸口,在她耳边悄声道:“莫看。”
秦忧猛省李怀德应是一丝不挂,当即吓得再不敢伸头,却听得秋水“吃吃”的闷笑声,想了想,亦“咯咯”笑出声来。
那李怀德一张脸气得铁黑,赤条条立于路中央,双手捂住胯下,破口大骂道:“臭小子!给老子滚出来!躲在别人怀里算什么英雄好汉?”
秦忧只是不理他,双手将眼睛蒙住。
李怀德大怒,也顾不得遮羞,双手一探,便欲像捉小鸡一般将她提起来,谁知还未沾上她的衣裳,一股大力突如排山倒海般汹涌而至,他不由自主的连退数步,“扑通”一声摔了个四脚朝天,后脑勺恰好撞在一块坚硬的石板上,顿觉漫天星斗,灿烂无比。
秦忧想看又不敢看,连连叹息。
白逸尘冷冷道:“你且穿上袍子。”便欲脱下身上的白色儒袍。
秦忧急忙阻止道:“莫将袍子弄污啦。秋水,给他一块布就行啦。”
秋水忍着笑,扯出一块布料盖在仍七荤八素躺在地上的李怀德身上。
过了半晌,秦忧悄悄仰头,问道:“他穿好了么?”
白逸尘点点头,秦忧这才大着胆子转过身来,只见李怀德将白布自腋下穿过,长及脚踝,将自己裹了个严严实实。
秦忧“扑哧”一笑,道:“哪里来这么大的蚕宝宝呀?我们买下了。”
李怀德气得一佛出世,二佛升天,指着她大骂道:“好你个不男不女的小骗子!你”
“我没骗你呀,你看看他是谁?真是有眼无珠,究竟是怎么办事的?”说着将白逸尘一推。
李怀德一呆,随即面露喜色,叫道:“白公子!”见白逸尘神采飘逸,尊贵依旧,哪里有半点穷困潦倒的样子?狠瞪了秦忧一眼,拱手道:“白公子风采依然,幸会幸会。可恨那姓萧的小子屡屡戏弄于我,看在白公子的面上,今日我认栽了,还请白公子答应在下一个不情之请。”
白逸尘面色冷极,亦不看他,道:“我为什么要答应你?”
李怀德呆住,良久才道:“唔,我家小姐就是数月前抛绣球,本来是抛给白公子的,不想给一个臭小子,不,是个臭丫头半道劫了去,既是个丫头,自然算不得数,因此,那绣球应该还是白公子的。我家小姐数月前留书私自出门找寻公子,老爷又派我出来找寻小姐,前日终于在京城会面。小姐只身寻您,受了不少艰辛,她自小娇生惯养,何曾如此狼狈憔悴过?幸而她身边有一武功高强的美妇人保护,否则”
“哦?她请了保镖么?果然聪明!”秦忧插言道。“可是,她不是自己离开了么?为何还要”
“你闭嘴!”李怀德横她一眼,接道:“唔,在下想请白公子……呃,随在下去一趟蓬莱客栈,已解我家小姐相思之苦。”
“相思之苦?”秦忧喃喃道。
白逸尘面色更冷,双眸含冰。“我与你家小姐素昧平生,何来相思一说?”
李怀德急道:“在下句句实言,公子若不信可随在下去客栈查看,我家小姐已卧病在床”
秦忧自呆愣中惊醒,“啊”了一声,道:“她病了?”
李怀德又横她一眼,冷冷道:“不劳你关心,我家小姐要找的是白公子,又不是你!”
白逸尘剑眉轻蹙,秦忧则讪讪而笑,冲他扮一下鬼脸,轻声道:“你倒吃香得紧,又是姐姐又是妹妹的,这倒奇了,为何你年纪一大把了还未成亲呢?”
白逸尘轻咳一下,转身离开。
李怀德忙跟上道:“白公子,蓬莱客栈是往这边。”
白逸尘负手而立,斜睨他道:“谁说我要去蓬莱客栈?”
“这……这……白公子,我家小姐貌若天仙,您看了定会中意的。”李怀德急急道。“像您这样的人品,普天之下也只有我家小姐配得上,其他庸脂俗粉”
白逸尘面色一寒,道:“既是天仙般的人物,白某岂敢高攀,就此别过。”转身又走。
李怀德急得抓耳挠腮,忙忙的再次追了上去,恳切道:“白公子言重了,公子亦是神仙般的人物,与我家小姐恰好是天生一对,念在她相思成疾,您只好屈驾”正说到此,奇Qīsūu。сom书只听秦忧细嫩的声音道:“大哥,叶姐姐不管因何而病,去看看她又有何妨?横竖我们也是出来转的嘛。”
李怀德猛点头,向秦忧投去感激的一瞥,似乎忘了方才自己对她的恶形恶状。
秋水却叹了口气,喃喃道:“她还真大方。”
秦忧黛眉轻蹙,道:“你又在嘟哝什么?叶姐姐既病了,去瞧瞧不该么?大哥不是大夫么?”
李怀德大叹出声道:“萧公子如此怜香惜玉,不知哪位女子有福嫁与你!唉,我家小姐……”瞄了瞄白逸尘面无表情的脸,心中又长叹一声。正忧闷间,却听得秋水“吃吃”的闷笑声,又见秦忧一张清灵脸蛋涨的通红,不解道:“发生何事了?”
秋水只笑不语。
白逸尘信步行走,后面三人跟着,李怀德暗忖:“他既不愿去客栈,我便跟定了他,迟早会知晓他的住处。”
转过一条街,人群逐渐熙攘,四人所过之处无不引人注目。李怀德渐感不自在起来,谁瞅他,他便狠狠瞪回去,却又不敢去买衣服。眼见白逸尘上了一座茶楼,顺手拎过身边一路人,命他脱下衣裳与他,而后大摇大摆的上了茶楼,却哪里还有白逸尘三人的影子?只气得跺脚大吼。白逸尘摆脱掉李怀德后,天色已晚,三人决定打道回府。
马车内,白逸尘一直沉默。
秦忧忍不住问道:“大哥,怎么了?”
白逸尘仍旧无语,只是转脸看着她。
秦忧嗔道:“为何又这样看我?傻了么?”
白逸尘摇摇头,自她腰间抽出玉笛吹了起来。
如纱似烟的暮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