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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涵一愣,莫名感到心头一酸,背着他抹去差点落下的眼泪。
“你胡扯什么呢,我瞧你再活个几十年没有问题,好好的干嘛咒自个儿。人没老,脑子倒是糊涂了。”
允祥边咳边啐道:“反了你了,爷现在没力气,要是有了……”
“有了你就乖乖的修身养性,别再那么卖命了,好不好?”若涵双眼湿润,握着他的手颤抖着。
手被他紧紧攥住,宽厚温暖的手掌间满是薄茧,一点一点地摩挲着她的柔荑。
“若涵!”他温柔地低唤。
若涵空着的手轻轻抚着他的胸口,因为感到他呼吸的急促,深怕他有意外。
“这两天总做梦来着。梦见额娘,梦见神武门前初见你的模样。”他的手寻到她的发端,轻柔抚摸,含笑道:“丫头,来世还让我遇见你吧,那时……那时我一定不会放手。”
一滴滴的泪水落在锦被上,若涵此刻的心情难以言语,她是懂允祥那份情的,却无法回报给他一丝一毫。
“好,到那时,你一定要跑快点,否则我就溜了……”
等允祥用了粥,喝了药睡着后,若涵经由高无庸提醒该回圆明园了,这才依依不舍地起身离去。
等回到了茹古涵今,胤禛早已等候在那里。他瞧着她暗沉的脸色,叹道:“十三弟怎么样了?那些太医难道都是庸医不成,他还这么年轻,怎么会……”
“允祥是被国事掏空了身子,你派去的那些太医其实都被他恳辞谢绝了。”
“他……唉……十三一生不居功不自傲,谦虚谨慎,他都是为了我才亏空了身子骨,我愧对他啊。”胤禛紧搂住若涵,那张脸一瞬间似乎又苍老了许多。
“胤禛,我不想你重蹈覆辙,我们就做一对普通夫妻好么?”
胤禛怔怔地望着若涵,双眼中闪烁着温情地眸光。“好,我答应你,等弘历踏上了正途,我答应你随你离开这里,我们逍遥似神仙的游走大江南北。”
若涵勾住他的脖颈,笑道:“许了诺可不许耍赖。”
“好,君无戏言。”以吻封缄,你侬我侬。
允祥心系政事,十天半月就硬撑着入宫觐见皇上,最后导致病情日渐加重,为避免雍正皇帝登府看望、增添忧伤,他特地搬到京郊西山养病。
数日后,噩耗传来,怡亲王卒。临终之际,对身后之事逐一做出交待,并反复叮咛他死后殡殓“只用常服,一切金玉珠宝之属,概不可用”。并亲手画了一幅坟茔图交给妻子和儿子,嘱咐道:“身后茔地之制,悉照会典所载亲王之礼行,毋得稍有逾越。如或稍过,则汝等违我之治命矣!”
雍正帝获悉后,当晚急从圆明园起驾前往探望,还未赶到王府,就听得园内哀声一片,允祥已经天人永隔。这对感情至深、互为依赖的君臣兄弟,最终未能见上最后一面。
和硕怡亲王允祥英年早逝,雍正帝辍朝三日,悲恸不已。第二日,雍正帝亲自素服前往祭奠,对允祥的祭礼作出妥善安排。并谕示内阁,“凡告庙典礼所关有书王名处,仍用原名,以志朕思念不释之意”。将“允”改为“胤”,恢复其名为胤祥,不避皇帝之讳。赐和硕怡亲王胤祥谥号为“贤”,为表彰其功绩,帝亲书“忠、敬、诚、直、勤、慎、廉、明”八字加于“贤”字前,并给予配享太庙。
胤祥安葬之日,雍正皇帝亲往奠送,亲笔为其撰写碑文。洋洋千余言,系统记述了胤祥一生功绩,字里行间充满感情、称赞备至。雍正皇帝为褒奖和硕怡亲王胤祥之功,将其第三子弘晋封为宁郡王,命第四子弘晓袭封怡亲王,其余儿子也加官晋爵,特许胤祥子孙王爵世袭。
紧接其后,风云跌宕。雍正九年,那拉氏薨,谥孝敬皇后,葬于泰陵。乌拉那拉氏为人温和恭敬,在藩邸和宫廷生活近四十年,虽经历宫廷斗争,但得善终也实属不易。
圆明园阿哥
自从胤祥过世后,胤禛更为勤勉了,每日批览奏折,每折或数十言,或数百言。这些批语,正如他本人所言:“皆出朕之心思,无一件假手于人,亦无一人赞襄于侧,非如外廷宣布之谕旨,尚有阁臣等之撰拟也”。
皇后已薨,若涵又是个置身事外的,里里外外偌大的后宫没有人执掌也不是个理。雍正十一年的元宵后,胤禛册封熹妃钮祜禄氏为贵妃,统领六宫。其实这本无可厚非,早在雍正元年八月时,胤禛已密建皇储,将弘历名字书写好,放于乾清宫“正大光明”匾额之后,母以子为贵,钮祜禄氏早晚有一天是要母仪天下的。
就在钮祜禄氏晋封为贵妃的三个月后,若涵接到从杭州传来的喜讯,睿睿的妻子夕颜诞下了一双儿女,正打算商量着送去什么礼时,那位未来的皇太后就来到了茹古涵今。若涵素来和这些妃嫔贵人们没有交往,胤禛也明令若非重要事不得打扰皇贵妃,看来今日钮祜禄氏是无事不登三宝殿。
“臣妾见过娘娘。”熹贵妃一到若涵面前却蓦地跪了下来,这倒让若涵感到诧异莫名。
“这是怎么了,好好地跪我做什么?”若涵急忙上前将她扶起,那张本分老实的脸孔上已经满是泪痕,浮肿的眼睛分明是刚刚哭过。
“按说你也是贵妃了,为了弘历也要有个主事的样儿,别让人看了笑话去。”
熹贵妃听她话语诚恳,更是满目伤感,甚至夹杂着一丝惶恐。
“娘娘,您救救谦贵人和弘历吧,皇上要将谦贵人处死,已经给带去宗人府了。”
若涵一时没有反应过来,这弘历和谦贵人能扯上什么关系!?搀着她的手将她引入座,想到此事可能事关重大,所以让宫女太监都退了出去。
“你慢慢说,我都被你说糊涂了,究竟出了什么事?”
熹贵妃用帕子抹着眼泪,羞愧难当地哽咽着:“弘历糊涂啊……去年他替皇上接见蒙古诸王,没成想喝多了,竟然闯入了延禧宫,将她误认为自家福晋。那谦贵人本性不安分,又久被冷落在宫里,她……是她勾引着弘历做下了错事……”
若涵不禁哗然,心里明白了几分。没有看出来这弘历胆子够大的,竟然夜宿皇上的嫔妃那儿。她可以想象胤禛怒火中烧的模样,毕竟是自己引以为傲的儿子给自己戴了顶绿帽子。
她暗自思忖要不要管这闲事,恐怕现在胤禛一定在养心殿咆哮,若是无人能劝得动,伤了身子就不好了。
“这等丑事有什么难办的,按规矩办不就得了,宫里这事还少么?”
熹贵妃紧蹙娥眉,茫然道:“可……可那谦贵人也不知怎么瞒过下人的,竟敢珠胎暗结,如今都快要临盆了,那毕竟是个生命啊,我……我恳求娘娘做主。”
若涵斜睨她一眼,这女人倒真是菩萨心肠。话说回来,毕竟那是她儿子的骨肉,做娘的总是不舍的。
“得了,你先回宫去,我去养心殿见皇上。”
熹贵妃如今只能依靠这位皇贵妃了,皇上对她宠爱有加,必定会给她几分薄面。
“元瑶谢过娘娘。”
养心殿的空气仿佛一根火柴就能点燃了,若涵刚踏入养心门便见大小奴才跪了一地,抖得跟一片片落叶似的。弘历跪在了廊下,脸色苍白,握拳的手颤抖着。
一道阴影落在他身边,弘历不敢起身,只抬起了眼眸。
“娘娘……”他没有想到是她来了,顿时俊脸红了又红,似是非常羞愧。
“起来吧,地上寒气重,要是得了病怎么得了。”
若涵伸手去扶他,却见他摇头,懊恼地说:“娘娘有心了,是我大逆不道,本该受此惩罚。求娘娘去看看皇阿玛吧,我怕他气急攻心伤了身子。”
她叹了口气,弘历虽有万般不是,倒也是个孝顺孩子。
踏入殿内暖阁,胤禛正在炕桌边写着什么,她上前看去,好像是一道赐死的诏书,不用说,那必定是倒霉的谦贵人。
“你怎么来了?”胤禛话语中透着疲累,取下了眼镜,捏了捏睛明穴。
若涵瞄了瞄诏书,轻柔道:“我不是来劝你的,这事摊谁身上都气恼。可是身子是自己的,别气坏了。”
胤禛皱眉,不悦道:“怎么?熹贵妃去找你了?哼!她还有脸去找你,看她教导的好儿子。”
“那也是你的儿子。”若涵好心提醒,随之上前替他捶背按捏。“也怪我,若不是你冷落了那些妃嫔,她们也不会……”
“胡说什么,和你又有何干。”胤禛见她神色不明,将她反圈入怀中搂紧。
“胤禛,你若处置了谦贵人是易如反掌,可曾想过她也是个可怜人,而且那肚子里的孩子是无辜的,这样一尸两命也是罪过。”
“那你说怎么办?难道就放任自由?”胤禛说到底是男人,而且还是这个国家的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