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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走得一身汗,回去洗洗吃点清凉的甜汤,也该到时候睡觉了。”
说着,不由分说地率先转身往回走。走得太快,以至于没有发现身后的北塘易眼底一闪而过的一丝狡黠,以及唇边勾起的一抹贼笑。
“嘿嘿,小易我果然就是聪明,随随便便一个话题就把由姐姐的注意力给转移了。这下大概以后姐姐再也不会问我关于回去的问题了吧?哎,叔公啊叔公,你老人家到底什么时候来找我嘛?你不来,小易我怎么能让你注意到由姐姐?注意不到由姐姐,你又怎么会知道由姐姐才是个很好很好的娘子人选呢?”北塘易嘀咕着望了眼天空的某个方向,随即一招手带着白雪一道追着孙由由的身影而去。
两人回去之后,经过一番洗漱,又各自喝了一碗冰镇酸梅汤,顿时觉得周身清凉舒畅。再加上房间内摆了好几个冰盆降温,夏日里待在这样清凉的环境最是舒服不过了。
陪着北塘易玩了一会儿小游戏,夜色越来越深,小家伙终于困得不行,不等挨着床铺便倒在孙由由的怀里睡着了。孙由由无奈,只得将他抱到床上去睡,顺便给小家伙肚子四周盖了张薄薄的毯子。
这时房间内突然响起两声唧唧的声响,孙由由循声望去,正是白日她放出去找花贼苏玉海的小灰鼠回来了。
小灰鼠见孙由由已经注意到它,便倏地一声溜到桌子上,刚好桌面上还有一杯倒了却没喝的清凉茶水,小灰鼠似乎是赶路渴极了,也顾不得请示孙由由,嘴巴就凑了上去,咕噜咕噜地喝了起来。大概是太渴了,满满一杯茶水竟然没一会儿就被它喝个精光。小灰鼠得到满足,咕咚一声倒仰在桌面上,四仰八叉地躺着,一只爪子还放在鼓鼓的肚皮上摸啊摸的,那样子别提有多趣怪了。
孙由由看得忍俊不禁,走了过去,一只手指在小灰鼠的脑袋上轻轻地戳了两下,说了好一堆表扬它的话,这才伸手去掀小灰鼠胸前的口袋,里面果然装着一封折叠的很小巧的信。
看来苏玉海已经查探到了她要的消息了!
孙由由把信抽出来,打开一目三行地看了起来。看到里面内容,孙由由的脸色唰地一下就阴沉了起来,看到后面,也不知道花贼苏玉海到底还提到了些什么,孙由由黑沉如墨的脸色勉强才好看了一些。
这时,孙由由才在桌子旁的椅子上坐了下来。小灰鼠依旧是挺尸的状态,只不过一双小眼睛却巴巴地望着孙由由,那样子似乎在猜它家主人到底在信上都写了些什么,竟然能让眼前这长得跟天仙一样好看的神仙姐姐脸色那么黑沉。
孙由由并没有留意小灰鼠在干嘛,只见她一只手在桌面上轻敲着,另一只手还拿着苏玉海写给她的那封信,眉眼低垂,似乎在沉思着什么。半响之后,她才站起身,走到点燃的香炉边,甩手把那封信丢进香炉里头,没一会儿,雪白的信纸便化为乌有。
一夜无梦,第二天一大早孙由由在丁香的伺候之下梳洗罢,用过早膳,又将北塘易托付给钱嬷嬷等人照顾之后,便和丁香二人,带着满满地一车礼物出发前往御史府。
大概是御史府提前安排了人到前街盯梢,远远见着孙由由的马车便回去回禀了孙守仁他们。因此孙由由乘坐的马车才到御史府的大门外,浩浩荡荡的一大群人便迎了出来。
孙由由现在的身份毕竟也是皇族一员,饶是孙守仁和田氏身为孙由由的父亲和嫡母也不能不亲自出来迎接。
孙由由从马车上下来,面前顿时黑压压的跪了一地的人,齐声喊道:“恭迎厉王妃,王妃金安。”
孙由由脸色很平淡地扫了眼面前跪了一地的人群,目光扫过最前面的孙守仁和田氏夫妻二人顿了顿,似有一道冷芒一闪而过。
孙由由并没有立即让众人起身,而是过了好一会儿才缓缓开口道:“说起来御史府还是本王妃的娘家,本王妃回娘家看望父亲和母亲,就像寻常外嫁的女儿回娘家一样,大家不必多礼,都起来吧。父亲,母亲,尤其是你们二人,不必对女儿行如此大礼的,快快起来吧!”
说着,唇角勾起一抹谦和的笑意,作势要上前去扶孙守仁和田氏二人起来。
这两人却早先一步站了起来,齐齐摆手道:“王妃快别这样,不管怎么说王妃就是王妃,再怎么样该有的礼数还是不能没有。要不然,这规矩就要乱套了。”
这夫妻二人面上笑得和煦,心里其实是万分不乐意这样放低身段去高捧孙由由。只不过想到他们邀请孙由由回来的目的,只得将心里的不乐意强压下去。面前站着的二人,田氏孙由由已经见过了,至于孙守仁孙由由则是第一次见。虽然脑中已经有了关于孙守仁的形象,这里还是不觉多打量了几眼。
孙守仁看着有四十好几岁,保养良好,一副白面书生的模样。客观评价,长的还真是十分体面,想来年轻时也是翩翩佳公子吧。
孙由由打量孙守仁的同时,孙守仁也暗自打量了孙由由一番。从孙由由波澜不惊般的眼神,以及周身清冷慑人的气质,孙守仁看得出,现在的孙由由果然和田氏说得那样,彻彻底底地改变了,已经不再是以前那个软懦好拿捏的软柿子。当下孙守仁更加认定现在的孙由由不是真的的孙由由,而是当年那名得道大师说的来自未知时空的妖孽。
这样想着,孙守仁看向孙由由的眼神不自觉地就带了几分戒备和厌弃,更多的还是害怕。于是整个人不自觉地朝田氏身边靠近了些,田氏感觉到孙守仁的异样,抬头看了孙守仁一眼,就在这时夫妻二人飞快地交换了一个眼神,孙守仁这才淡定了许多。
这时便听孙由由说话道:“父亲,母亲言重了。所谓规矩还不都是人定的?在外边场合就罢了,如今女儿又不是在外,回自己的娘家,哪里就需要遵守那么多的规矩?”
“所以,父亲,母亲,你们就别太跟女儿见外了,要不然,女儿可要生气咯!”孙由由佯装恼怒地道。
孙由由话说到这个份上,孙守仁不说话,田氏却是巴不得孙由由不拿王妃郡主的身份压人,要不然要她像只哈巴狗一样对着孙由由摇头摆尾,她不气死也会憋屈死。因此听孙由由这么说,赶紧接过话尾对身边的孙守仁道:“老爷,既然王妃都这样说了,在自己家里,你我也就不要那么拘谨,省得王妃心里不自在,真生气了饭都不吃就回王府去了。你这两天不是总念叨许久不见,想王妃这个女儿了希望她可以回来多住几天,好让你能多看几眼吗?王妃要是生气走了,你可不就看到了?”
说着,又对孙由由道:“王妃难得回来,快别站外边,赶紧里边去。王妃你不知道,你父亲他是真想你了,这一天天的就盼着你能回来,这不今个儿一大早就睡不着了,起来之后跑前跑后,一会儿吩咐厨房多做些王妃你喜欢吃的饭菜,一会儿让人到大门这儿来看看王妃你回来了没,就跟个老小孩一样,一点也不怕被人笑话。”
孙由由瞧着田氏那一张充满了慈爱、关切的脸,心里不由地感叹这田氏也是个能人了,那天在皇宫里还一副恨不得吃了她的样子,以前也没少欺负她,心里明明恨她恨得要死,这会儿却还能装得这么情真意切,孙由由算是服了田氏这演戏的功夫。
不过,演戏嘛谁不会?
见田氏将话题扯到孙守仁身上,孙由由便看了孙守仁一眼,一副信以为真的样子,甜笑着道:“看来,父亲果然是想我这个女儿了呢。”
“可不是嘛?就是的呢。”田氏连连接口应道,说话间,手肘碰了碰身边的孙守仁,示意他赶紧给些表示什么的。
田氏这么说,孙守仁无法,只得摆出一副亲切的慈父模样看了孙由由一眼,随即又似有些不好意思跟田氏嚷道:“好了好了,说那些有的没的干嘛?没看到孩子都站这里半天了吗?还不赶紧把人迎进去,有什么话还要说,到时候坐下来再好好说不也一样?”
说着,又转向身后的一众下人道:“你们这些人都愣着干嘛?还不回去准备点心茶水好好招待王妃?”
孙守仁金口一开,浩浩荡荡一行人便往御史府里面走去。
进了里面,田氏亲自陪着孙由由往前厅而去。一路上,田氏就跟个慈善的嫡母一样很热情地和孙由由有一搭没一搭地说这话,孙由由虽然时不时地要回田氏两句,却还是留意到这过程孙守仁不知什么时候就不见了踪影。
孙由由因着是有备而来的,大概猜到孙守仁干什么去了,不过她却并不放在心上。任由田氏领着自己往那前厅走去。
孙守仁其实是在进了大门之后就从人群中退了出来,往旁边一条小道走去。不远处一个一身青衣袈裟的和尚并着一名侍奉的小和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