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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汪颜善望去时,他脸上带着淡淡的笑意,举步行来,身形姿态隐隐的带着姚山长的几分飘然韵味。又见他方才对姚山长比其它学子随意些,忙询问道,“这位学弟倒是面生,可是新入学的?”
姚山长代陆仲含答道,“嗯,仲含是我的故友之子,初到归宁府不足三个月,现下在大院就读。”又转头与陆仲含道,“你这位汪学兄家境贫寒,却刻苦爱学,你日后不可与学里那些纨绔子弟一道玩耍,要多多向他请教学问。”
陆仲含忙道,“是,学生谨记老师教诲。。”转身与汪颜善行礼,“久闻汪兄大名,还望不吝赐教。”
汪颜善连忙回礼,连连说不敢。
众人正叙得热闹,忽听远远传来鼓锣开道之声,心知是齐大人到了,忙禁了声,整理衣衫,列道两旁,姚山长立在道路中间儿,望着知府仪仗将来的方向。
就在齐大人的轿子将至酒楼门口时,一辆马车急急赶来,停在众人十步开外,林延寿急色匆匆自车厢中跳将下来,手忙脚乱的付了车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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资料:
1、百度来的:秀才一般每县10—20名,举人每省平均一届三年100余名(全国只有15个省),进士每届三年300名
2、另有《儒林外史》中提到,周学道点秀才的情节:“第三场是南海、番禺两县童生。”、“发山案来,范进是第一。谒见那日,著实赞扬了一回。点到二十名,魏好古上去,又勉励了几句‘用心举业,休学杂览’的话,鼓吹送了出去。”
018章 府宴相遇(二)
与知府大人一起同前来地还有府学学正赵大人以及几个教渝,众秀才礼拜之后,一同拥着进了酒楼入席。
齐大人今日设宴贺秀才们进学,一是有拉拢提携之意,将来这些人一旦高中,便是他在官场上的助力。二是为挑选岁贡生员入国子监就读。
所谓岁贡,即拨朝廷每年由有各府、州、县等官学选取成绩优良的秀才,送入国子监读书。按例,府学每年保举两名秀才,州学两年保举三人,县学每年保举一人。
归宁府由县升为府制,实则行政上与州相当,每两年可保举三人进京读书。
因而当酒宴进行至末尾,秀才们或单独,或两两相伴,或三五成群均来向府台大人敬过酒后。齐大人便将话头转到拨贡上来,问在坐各人的意见。
今日在座的除了齐大人便是赵学正的官衔最高,但是若论与齐大人关系远近,则当属姚山长。这位姚山长与齐大人乃是崇祯三十三年的同科进士,早年也曾做过官,后因在任上,触及当地富绅利益,被罢了官,他从此心灰意冷,只潜心治学。
赵学正知道两人的交情地,转向姚山长笑问他地意思。
姚山长笑呵呵的摇头道,“赵大人,你是管官学的,自当你来说。清源书院虽然现在是半个官办,终究不如你的官学名正言顺。再者,归宁府前五名之中,有三个是我清源书院的学子,你叫我选谁?又不选谁?若齐大人说要选送三人,那老夫便大胆发话:三个都选我清源书院的生员!”
齐大人与赵学正都笑起来。
笑过之后,赵学正低头思量片刻,道,“院试前十名中,我们归宁府共占两名。一位是馆陶县生员胡知希,一位是本府生员林延寿。那胡知希已年过四旬,有家有室,实不是合适人选。林延寿今年方十九岁,年龄倒适合,生得也相貌堂堂,只是为人呆滞木讷,不善言辞……”
“林延寿可是方才来迟那人?”齐大人突然插话问道。
“是,正是他!”赵学正微愣之后,连忙点头。齐大人脸上便显出几分不悦。赵学正看在眼中,便不知该如何往下说。
姚山长暗叹一声,为官之人大多重面子好排场,林延寿偏偏这个时候又出岔子。不过即是自己学院中的,还是要替他分辨几句,因笑道,“这个林延寿在我们书院是出了名的好读书,人虽木讷,品性极好,必是读书忘了时辰,这才来迟了!”
齐大人伸手取了茶杯,递到嘴边儿,笑了笑,“这等呆子到京城恐要闹不少笑话。”
只这一句,姚山长便知齐大人主意已定,不会选林延寿。拨贡之事虽小,却关乎归宁府在外的声名,关乎主治官员的名声,以林延寿往日木讷呆腐的举动,倒也可真能闹出不少笑话来。况且去京城读书,与林延寿而言也并非全是好事。
便转向赵学正道,“本府第三名便是清源书院的汪颜善吧?”
赵学正点头,“正是。此人年方十八岁,相貌堂堂,家境虽不甚富,却也是爱学之人,姚山长是深知此人的,他拨贡入监如何?”
不待姚山长说话,齐大人又插问道,“可是去年我们归宁府府试的案首?”
“是,正是!”赵学正连连点头,“是齐大人亲点的案首!先在府学读了两个月,因仰慕姚山长的清源书院,弃了府学投奔他而去。”
姚山长笑着摇头,“那可不是我地书院。是归宁府的书院!”
齐大人也笑,“是,我想起他来了。他的文章做得还甚甚可看,为何今年只得了院试第十一名?”
赵学正笑道,“府台大人公务繁忙,想是不晓得新派的提学道是哪个吧?”
“是哪个?”齐大人微愣,“本府确实未曾去打听。”
“是本朝最最有名的酸腐学道秦学道!”
“哦,原是他。”齐大人释然,“本府依稀记得汪颜善的文章辞藻华丽,难怪他看不上。”
赵学正点头,“是。府台大人只看今日归宁府的秀才中,有一半儿都是如他那般模样。若换个学道来,林延寿如何能排院试前十?那汪颜善未必是第十一,做个院案首也是可能的。”
这话一出口,在场经历过科考的官员均有感同身受的意味,真是时也运也!
众人唏嘘感叹一会儿,仍回到正题上来,赵学正问道,“汪颜善拨贡进京入国子监,府台大人意下如何?”
齐大人略沉思片刻,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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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仲含四五人跟随姚山长下山时,都认为只是逛书市,谁成想他还要赴知府大人的宴会。他们是没有资格入室拜见知府大人,甚至宴席也没他们的份儿。
这四五人草草在外面的小馆子中用了午饭,除了那日与陆仲含因元时刻版一书起了短暂口角的陈尚英要去逛逛运河沿岸,其余四人又回到酒楼后院的石亭子中,翻看各人在书市淘地书,坐等宴会结束。
“陆兄,赵兄,”陈尚英自外面大踏步走来,进了亭子,叫道,“嗳,别看书了。我说一个趣事儿与你们听听!”
“什么趣事儿,”赵君正好奇问道。
陈尚英往酒楼里看了一眼,压低声音道,“方才我在外面闲逛,路过一个茶摊,那茶摊里,正坐着两个书生在那里闲话,我初时没注意,谁知竟听到汪学兄的名字,便也买了碗茶,坐听他们说些什么。你猜我听到了什么?”
赵君正催他,“谁能猜到?有话快说!”
陈尚英挤到众人中间儿,向他们招手,几人只好围将过来,唯有陆仲含仍端坐着看书。陈尚英叫道,“仲含兄,你还在生我的气?”
闻听此言,陆仲含抬起头来,笑道,“大丈夫岂能如此小肚鸡肠?早已不气了。”
陈尚英道,“你莫诳我!若我不把卖书地银子接济同窗,你也不气?”
陆仲含只是笑而不答。
陈尚英情知这话说也是白说,便不再理他,转头与另外几人道,“那两个学子说,汪学兄没进学前,曾聘过的一个苏姓女子,家住在旧城北门,她与汪学兄原是自小相识,订亲五年有余,算是青梅竹马一对壁人。谁料想,院试还没考完,汪学兄家里便要退了苏家的亲事,转聘新城南门外做酒楼营生的潘家小姐。惹得得苏小姐与其父大怒,借着去汪家写婚书之际,请了队喜乐,在汪家门口吹吹打打,恭喜他们退得自家亲事,另攀高技儿,将汪学兄一家大大的羞辱一回。”
“听那两人说,潘家家财有上万之多,而这潘家小姐又是个独女……啊,听那两人的话头,这苏家小姐好似也是个独女,只是家中只有个小铺子。”
赵君正问道,“这是何时发生的事,怎么我们没有听到半点风声?”
陈尚英道,“我们读地是大班,与那小班的童生们本就往来不多,再者,这一月里,统共才下过两次山,哪里听去?”
说完又连连摇头,“那二人还说苏家小姐长得甚是美貌,可惜了……”
陆仲含凝眉,“汪学兄竟是这等人么?莫不是家人背着他做的,他不知罢?”
陈尚英见将陆钟含的注意力也引吸过来,颇为得意,便把听到的细技末节,或是真的,或是讹传的,统统说与几人听。
最后陈尚英总结道,“便是家人背着他做的,若不合他心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