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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侍婢过来带了沈婠去厢房里,沈婠换了套干净的衣裳后,御医探上了沈婠的脉搏。
此时,长公主亲自过了来。她先是向御医询问了一番沈婠的情况,而后握住了沈婠的手,一双美眸细细地打量着沈婠,她道:“没事就好,你且安心在本宫这儿养伤,剩下的事情都无需担心。”
沈婠动动嘴,仿佛想说些什么,但又不安地看了眼周围的人。
长公主摆摆手,将屋里的人屏退左右,她温声道:“现下无人,你有什么话便直接说吧。有何难处,本宫能帮你的定然会帮。”
沈婠眼眶泛红,不过是瞬间,泪珠子就开始滚落,哭得梨花带雨的,断断续续地说道:“是裴渊,是裴渊让人掳走了我。他说要污了我的名声,让京城里所有的人都不敢娶我,他还说了好多疯言疯语,说我辜负了他,还说我红杏出墙,疯疯癫癫的……”
沈婠扑进长公主的怀里,抽泣着,肩膀一抖一抖的,“他说要让我生不如死,婠婠弱质女流,家父又瘫痪在床,沈府虽在,但内里却早已是支离破碎,又怎生能敌过有权有势的平南侯府。婠婠如浮萍无枝可依,只盼长公主能护着婠婠。”
她本就是有愧于她,再加之平日里沈婠又是极讨她的欢心,如今一听,长公主更是心生怜惜之情。她轻轻环住沈婠,拍了拍她的背,只道:“你且放心,你先扬着伤,本宫必不让裴渊伤你一分一毫。”
看来裴渊果真是重生了,如今是奔着沈婠来了。
长公主眉头紧拧,眼里迅速闪过一丝厌恶。裴渊当真是冤魂不散得很,上一世若不是他如此对待她,她又怎会心生离意!他可有想过,她上一世独守空闺时,他搂着美娇娘又在做什么。偌大的平南侯府宠妾灭妻,她过的苦日子又有谁来理解?尤其是裴渊这种负心郎,床笫之间甜言蜜语,许诺必不负她,可最后他做到了吗?让妾侍爬到她头上来作威作福,这叫不负她?呸!
他负了她,她便灭他全家!
他罪有应得!
长公主对沈婠道:“待你伤好后,本宫认你当女儿,”一顿,她想起自己还未成婚,长公主改口道:“本宫还未成亲,你也不宜当本宫的义女。也罢,认你为义妹吧。年数虽是差得有些大,但也无妨。”
皇室里,相差二三十岁的兄弟也不是没有,皇帝就比闲王大了二十岁有余。
沈婠睁大双眼,“这……”
长公主道:“本宫疼你,谁也休想能欺负到你头上来。你无枝可依,娘家势力单薄,本宫这儿便是你的依靠。待你伤好后,我再入宫向皇上请求,看看能不能给你一个封号,最起码县主是跑不了的。”
沈婠原本是想博得长公主的同情,没想到竟然换来了一个这样的好处。
“长公主之恩,婠婠永世难忘。”
长公主笑道:“还唤长公主?”
沈婠抹了抹眼泪,道:“义姐。”
☆、92晋江独发
过了些时日;沈婠身上的伤也养得七七八八了。宫里的御医知道长公主准备要认沈婠为义妹,原本有几分轻视的心也收了起来,不敢怠慢了沈婠,用最好的药养着沈婠的身子,不出半月,沈婠的伤口已是结痂,行动起来也没有任何疼痛,算是痊愈了。
长公主瞧着外头日子好,吩咐了林管事备车,准备带沈婠入宫。
前几日她入宫伴在君侧,时不时提起沈婠,嘴里念了不少她的好,想来皇帝也应该明白自己的心思。她陪在皇帝身边已有二十余载,对皇帝的心思她是再容易琢磨不过。
皇帝人到中年,开始喜欢在那些娇美如花的身体上寻找年轻时的健壮与美好。前阵子选秀刚过,宫里又多了好些年轻貌美的宫嫔;皇帝夜夜翻牌子,次日总是精神奕奕的;面上亦是如沐春风。
长公主携了沈婠入宫。
路上,许是沈婠有几分拘谨的模样,长公主含笑道:“你无需担忧,有义姐在,断不会让你在皇上面前出糗。”
沈婠上一世也是见过皇帝的,皇帝相貌不怒而威,天子的心思,她等凡人是无论如何也揣摩不透的。现在虽有长公主在一旁,可沈婠心里始终有几分紧张。
沈婠问:“义姐,皇上可有什么忌讳的地方?”
长公主微微沉吟;只道:“倒也没有什么忌讳的,你等会乖巧一些,话不用太多;安安静静的便好,剩下的事情由我来办。”
进了宫门后,长公主与沈婠一同下了马车。只听长公主说道:“这个时辰皇兄尚在早朝。今日日头极好,前头有不少窝伦国进贡过来的奇花异草,我们走着过去吧,这也不算辜负了今日的好日头。”
沈婠应了声,便与长公主一块前行,步子稍微落后了小半步。
上一世入宫,沈婠倒没有闲情逸致赏花,今日难得长公主有兴致,沈婠沾了光也得以悠哉游哉地赏着宫里头的奇花异草。
沈婠感慨道:“这花儿长得真是好看,婠婠从未见过如此鲜艳硕大的牡丹。”
长公主轻飘飘地瞥了眼,“你若喜欢,我府里也有几盆。”
沈婠连忙道:“多谢义姐的好意,只不过这花太过名贵,婠婠怕养不活,偶尔能得以观赏便已是极好的了,”她弯眉笑道:“还是放在义姐的府里好呢。”
沈婠尤爱各种花花草草,这盘牡丹,她也是一见倾心。只是沈婠下意识地就想起了裴明泽,恒之虽是没有说,但容铭曾跟她说过恒之的身子是痊愈了,可却落下了不少病根,闻多了馥郁芬芳的花香,便容易感染风寒。一旦感染,没喝上一头半月的药定是好不了的。
沈婠听后,也记在了心里。
她既是认定了恒之,他的喜好厌恶她也会将就,如同恒之将就她一样。夫妻相处之道,来来去去也离不开互相迁就,如此方能和睦长久。
夫妻二字在心头浅浅落下,沈婠的脸颊不由得微微有些泛红。
她悄悄地瞧了眼长公主,幸好长公主一副漫不经心的模样,也没有注意到自己的异样。
蓦然,有数道娇笑声响起,三三两两的宫嫔手执团扇在花丛中扑蝶,好生热闹。沈婠瞅了瞅,都是些陌生的脸孔,想来是前些时日选秀得来的新宫嫔。
个个长得沉鱼落雁的,人比花娇。
就在此时,一宫嫔没有拿稳团扇,不小心从手里甩开了,笔直地掉在了长公主的身前。
所有娇笑声戛然而止。
长公主倒也和善,“花中扑蝶,几位贵人好有兴致。”
几位宫嫔一瞧,马上就认出了长公主,心里不禁有几分惶恐。她们还未进宫前便已是受了千叮咛万嘱咐,入宫后万万不能得罪于长公主,长公主可是太后娘娘跟皇帝手里的宠儿。
长公主漫不经心地扫过眼前的宫嫔,倏然,长公主的眉头轻蹙,目光微微闪烁着。
几位宫嫔垂着眼,并没有察觉到长公主的异样,沈婠却是见着了。她顺着长公主的视线一望,是一个穿着碧蓝宫装的女子,方才沈婠没有细看,现在认真一看,沈婠的心噗咚噗咚地跳起来。
眼前的贵人眼帘微垂,其神态模样有七八分似足了长公主!
长公主懒懒地开口:“本宫也不打扰几位贵人的兴致了,走吧。”长公主迈步离开,沈婠临走前多瞅了那碧蓝宫装的女子一眼。她仍旧低着眉眼,模样看起来沉稳而冷静。
过了好一会,长公主低声问身边的宫娥:“方才穿碧蓝宫装的是何人?”
宫娥回道:“回长公主的话,是秦贵人。”
“秦贵人,”长公主呢喃着,她问道:“其父是谁?”
“回长公主的话,是太乐局秦寺成之女。”
寺成,从七品的官职,也不过是小家小户的女儿。长公主神色淡淡的,宫娥也知趣地退到一边。
。
下了朝后,皇帝去了御书房。刚坐下不久,便有内侍前来通报,说是长公主来了。皇帝劳累了一早上,听到平兴过来了,心里有了几分喜悦。
长公主进来时,言笑晏晏,刚要欠身行礼,皇帝便摆了摆手,“无需多礼。”瞧见了长公主身后的沈婠,皇帝目光一深,含笑道:“这便是平兴你前几日总在朕耳边提起的沈州之女吧。”
沈婠跪下行礼,“臣女沈婠拜见皇上,愿皇上万福金安。”
“起来吧。”
“谢皇上。”沈婠站起。
长公主笑吟吟地道:“皇兄,臣妹今年已是三十好几,又不曾遇上如意郎君,平日里在府里总归是寂寞的,这几年来也幸亏有婠婠的陪伴,臣妹才常常开怀。这时日一久,婠婠没有功劳也有苦劳,臣妹便想人她为义妹。今日特地来向皇兄求个人情。”
长公主双眸盈盈:“皇兄替臣妹还这个人情如何?”
皇帝略微沉吟,他也没怎么打量沈婠,便道:“那就封个县主吧。”
长公主嗔道:“皇兄好生小气,婠婠陪伴臣妹多年,哪里只值一个县主,好说歹说也要封个郡主才是。婠婠哄得臣妹开心了,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