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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女子身形纤柔,在这朦胧月光照拂的深夜里,显得有些削弱,她怀中抱了个黑色的包袱,耷拉着脑袋,小心翼翼的走到一颗大树下,前后张望一番,确定没人发现,她才蹲下身子,将怀里的包袱打开,里面竟赫然是把手臂长短的小斧头,就着斧头,她奋力的在树下刨了个不大的坑,再急切的将斧头丢下去,细弱的背影一直颤抖不停,像是害怕,像是胆怯,可雁雪却觉得,不是这么简单……
就在女子准备捧着土,将那丢了斧头的坑重新填平时,假山后,大树后,屋顶上,四面八方突然涌出好多衙差,身形健硕的衙差嘴里吼喝一声,一下子,便轻松的将早已吓得面目前非,胆战心惊的鬼祟女子抓了起来。
“哼,还是头儿聪明,猜到凶手会毁尸灭迹,早让我们埋伏再次,这下还不束手就擒。”一高头大马的衙差洋洋得意的道。
另外几个衙差也跟着笑了起来,有人挖出斧头,有人架着那早已面如土色,泪流满面的“凶手”出了大堂,不一会儿,后庭院恢复了安静。
雁雪慢慢从门柱后走出来,摇头望着那群人离开的方向,叹了口气:“刑头儿的主意吗?哎,果然物以类聚,花一寒的朋友,智商怎么会高?”
当她迟迟的出现到大堂时,看到的就是那所谓的“凶手”已经被两个衙差,大手大脚的压跪在堂中央。那瘦弱的身子扑在地上,哭得盈盈不止,小小的身子,颤抖得几乎让人觉得下一秒她就会抽死过去。
“呀,是……钟……钟姑娘?”不可置信的诧异声让原本安静得只剩哭声的大堂,变得诡异起来。
无数本已回房休息的住客,听到抓到凶手里,纷纷跑出来凑热闹,大堂内的人越来越多,而扑在人群中的那抹小小的身影,还是一句话也不说,一句求饶也没有,只是嘤嘤的哭个不停。
“柔姐姐,是不是搞错了?怎么会是……会是钟姑娘?”阿灵似乎接受不了这个可怕的事实,猛地一脑袋扎进红柔的怀里,有些害怕的红了眼睛。
红柔也没想到凶手会是这个浑身透着阴森诡异的钟姑娘,虽然觉得这女子行为怪异,眼神里要不是莫名的暴戾,要不就是莫名的冷漠,但是她倒是从未将她与那分尸凶手联系上,不,或许她根本没想过凶手会是个女人,毕竟听沈雁雪说,那个死者就是她们曾经见过的山贼头头张老大,那张老大身形大块,怎么看也你不像是个会被女人杀死的人,还是砍成那副摸样,她很怀疑,这瘦胳膊瘦腿的钟姑娘真的有那个力气分尸吗?
雁雪抱着臂,靠在人群最后面的顶柱边,一双水莹般的眼眸里波光粼粼,神色却极为平淡,凉薄的目光闲闲的撇着前方的一切,仿佛看到的不是一个凶手的伏罪,而只是一场无聊又拖沓的闹剧。
而她这散淡慵懒的摸样,很恰巧的,落进了二楼的某人眼里……
“钟若,如今人证物证俱在,你还有什么要说的?”刑头儿震喝全场的声音重重的响起,四周本来窃窃私语的围观群众立刻静若寒蝉,不敢吭声。
所有人的目光都定在趴在地上,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的瘦弱女人身上,这女人真的是杀人凶手?看来柔柔弱弱的,不像啊。
“呜呜呜呜……”除了哭,钟若没再发出任何声音,甚至连狡辩一声都没有。
唉,众人眼神黯淡下来,果然人不可貌相,这么个细细弱弱的小姑娘,竟然真的是杀人如麻的屠宰凶手,把人家一个大老爷们砍成一块块的,这到底是什么心理啊?
“不说是吗?好,带回衙门,有的法子让你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刑头儿又喝了一声,转而朝两个手下使了个眼色,两个衙差立刻上前,一左一右架起钟若。
早已哭成泪人儿的女人虽低垂着头,可眼里的悲伤绝望仍旧让人看得真切,众人不禁又有些迟疑,真的是她吗?可是她眼神里的为何不是愤恨仇恨?而是悲恸?是仿佛死的是唯一亲人般的绝望孤寂?可是若不是她,她为何不反驳呢?为何不解释呢?
站在人群前面的花一寒看着钟若那寂寞萧冷的眼神,不觉心头一颤,他蹙了蹙眉,下意识的偏头,在人群中寻找着什么,可却怎么也找不到……
“沈姐姐,真没想到钟姑娘竟然是这种人,真是太可怕了,我们还与她同屋共寝,现在想起来还毛骨悚然……”
身侧的声音令雁雪微微侧眸,看着身边眼眶泛红,鼻头抽吸的小丫头,雁雪没什么表情脸上掀起一抹笑花,随意附和道:“是啊,真没想到她会是凶手,这个结果可真让人意外。”
阿灵垂下眼眸,水汪汪的大眼睛露出怜悯同情的光芒:“可是,钟姑娘为何要杀那人?没有仇恨,怎么会用那么残忍的方法杀人?会不会,是个误会……”小丫头捂住心口,真心的为这个同屋共寝多日的陌生人担忧。
雁雪淡淡的看着她脸上迟疑恍惚的纯真表情,唇边的笑意越来越深,只是声音,却有些发冷:“嗯,阿灵真是善良淳朴,到这个时候了,还为钟姑娘辩驳,可真是难能可贵。”
阿灵脸颊绯红,咬着下唇,黯着眉宇,神色也有些寂渺:“钟姑娘一定是有苦衷的,就算不是误会,她也一定是有苦衷的。”像是很肯定这个说话,说完她便急切的仰起头,看着雁雪,像是强调。
“嗯。”随口应和一声,雁雪却还是保持那随意慵懒的摸样,眼神里甚至平静的连一丝波澜都没有。
阿灵看着她漠然冷情的表情,没由来的心里一寒,手脚似乎都在刹那间,因为她脸上的平静而僵硬得无法动弹。
那头的钟若仍旧不置一词,任凭衙差为她戴上锁铐,她的脑袋一直垂着,眼中的悲伤也越加浓重,眼泪更是无法抑制的吧嗒吧嗒往下落。
花一寒的眼神越来越凝重,多年游走江湖,阅人无数的他几乎可以一眼肯定,这个女人表情,绝非一个杀人凶手该有的表情,没有人杀了人后会哭成这样,那眼里的绝望,那种全世界只剩她一人,生无可恋般的孤冷感,拥有那样表情的人,怎么会是杀人凶手?何况,还是分尸凶手。
眼看着人就要被带走了,大堂内突然安静了下来,沉重的锁链声因此而越发清晰……
角落里,阿灵仍旧浑身发冷的看着眼前的冷面女子,纯真的脸庞突然有些扭曲,她双拳垂于两侧,指尖却几乎都在颤抖。
这个女人,是个强势的女人,虽说比之那个人还差了些,但却也足以让人震慑于她的威压,这是一个,让人忍不住对她低头的女人……
“阿灵,你说都这个时候了,是你亲自出去澄清真相呢,还是我代劳呢?”她的声音还是如此的轻描淡写,可眼神里的厉色,却隐约深了些。
虽然她并没有看自己,可阿灵还是感觉到了她眼里的肃杀之气,她苦笑一记,轻轻的往后退了两步,脸上重新挂起单纯至极的淳朴笑容:“沈姐姐在说什么呢?我怎么一句也听不懂?”
“听不懂吗?”她微微偏首,一脸好整以暇的看着眼前的人儿:“这么说,你是要逼我出手咯?哎,做这种吃力不讨好,又领不到薪水的事,果然是让人为难啊,不过,偶尔就当日行一善吧……”说完,轻叹一声,她便当真直起身子,莲步往前一踏……
“等等。”阿灵咬了咬牙,猛地拉住她的衣袖,水汪汪的眼睛里闪过一抹懊恼:“算了,算了,我可劳烦不起您老人家亲自出手,若是回头那个人问罪起来……”后面话她并没说完,取而代之的只是无奈的叹气。她双手环胸,潇洒走进人群。
那个人?
雁雪清眸一敛,脑中印出了一张带着银色面具的削冷脸庞……
果然跟他有关,只是,他到底想做什么?目的又是什么?
眼看着阿灵走进人群,撤下那套虚无的纯真脸庞,她拍拍双手,唤来众人的注意力,微黑的脸庞上,兀的一绽,不知是不是烛光太暗,这一霎那的笑靥,竟然有人产生一种妖媚邪气的错觉。
红柔拧紧了眉头,双拳紧握的看着人群中,那个从第一眼看到便让她感觉很像绿俏的女孩,但此刻,她为什么绽放出那样的笑?
不理众人眼中的不解与诧异,阿灵无奈的扯扯唇,盯着正准备出门的一行衙差与被套得严严实实的钟若,苦笑一记:“这女人是哑巴,就算杀了她,你们也问不出半个字。”
众人哗然,不禁又开始窃窃私语。
“哑巴?真的假的?不过从刚才开始,她的确没说一句话,连辩驳都没有。”
“嗯,普通人一般至少会说两句,哪怕说‘大人饶命’也好。”
“难道真是哑巴?呀,看着挺可怜的,又是哑巴,又是杀人凶手,命真苦……”
“苦什么?人是她自己杀的,又不是谁逼着她杀的……”
听到这儿,阿灵又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