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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假很快就到了,Steven从英国赶回中国过年,暂住在浅山弯居的套房里,朱米也搬了过去,一下子家里就清净了许多,我妈这几天却很忙,高层官员在年会上要接待各国嘉宾,忙得不亦乐乎,似乎只有我是最清闲的。
何倾打电话找我过去,我常常这样想,何倾待我,不过是在中国认识的朋友或者熟人,那么我待他,就不应该表现过于排斥或者过于积极。何倾的中文进步很快,当然,这种进步真的是微乎其微,比如现在,他可以在菜场讨价还价,也可以在商店买东西了。
某次,我陪他去大商场买衣服,众所周知,商场里从不讨价还价,出乎我的意料,何倾居然拿着一件衬衫对售货员用中文说:“美女,打不打折?”一边以美男诱惑售货员。售货员虽然口头上说:“不好意思,我要问一下店长。”但最终打了8。8折,不可谓是战无不胜攻无不克。我发誓,以后只要去买东西,一定得带上何倾,这是多么便宜讨巧的事情。
我到何倾家的时候,何倾正在换衣服,如果我是18岁,那我一定得面红耳赤地转过身去,遮住眼睛,大叫:“色狼。”如果我是38岁,那我一定毫无知觉,面无表情地走过去,然后建议一下衣服的穿着。但是,我现在28岁,大年初一刚过几天,所以我探究的打量着何倾的身材,然后摸摸下巴:“嗯,不错,不知道手感怎么样。”
何倾笑着说:“那你来摸摸看。”
所以我真的走过去,然后摸了摸,再摸了摸,无意中,何倾的气息就吐在我的周遭,这是一种强大的地心引力,我怕再过零点几秒就会沦陷下去,所以,我又退了几步,不过,看到何倾狡黠的笑容,我还是倒抽了一口气,刚刚不会是在勾引我吧。
何倾拿起床上的毛衣:“手感怎么样,要不要深入试试?”
我怎么能忘了,何倾何同学可是正宗的德国人,所谓德国人,就是各方面都极度开放的日耳曼民族,想想希特勒就觉得胆寒,我怎么能去挑逗德国人呢,真是罪该万死,但是,我忘记“卑鄙无耻”的英文怎么说了,摆摆手说:“不用麻烦了,以后再试。”
何倾看着我,笑了笑,继续去穿衣服,那件拿在手上的衣服是我原来为何倾买的。他知不知道,这是我送给他的礼物?
“你在想什么?”我看到何倾已经穿戴好,他走过来,强烈逼近的那股熟悉的淡淡沐浴露味道,充溢我整个味蕾。
“没什么,你身上穿的那件毛衣很配你。”我夸奖道。
何倾笑道:“谢谢。”他右手搭过我的肩膀,把我带出房间,我有些僵硬地转了转身体,这种感觉,太让人熟悉了。许多年前,我想,16岁的我一定是这样和何倾走过去的。那个时候的他,会是怎样的人呢?一定还是对人不冷不热,一定是一句话能毒死人,一定还是那样……迷倒众生吧。可是,那些岁月,我不记得了,就连何倾,也不记得了。
我们俩穿过了两条街,三个十字路口以及一个政府办公楼,那个在春天会种满迎春花的地方,原来的时候,还是一片荒凉,那天,大半夜的冬天,我和何倾就那样,牵着手,跑到这里,现在的这个地方,早已施工完成。
“这里是朝阳公园。”我看着何倾,显然,何倾什么都不记得了,所以他说:“好。”但是,他没有用“ine”,而是用了“ok”。
我真想叹口气,这么美好的事情,你也忘记了。
那天,我们半夜跑到朝阳公园来看电影。
当我们到的时候,面对庞大的载卸机器以及一系列巨大的加工机器,终于知道这里根本不是在放电影,而是真的场地施工。
我说:“你早知道这里在施工,对不对?”
何倾就笑了笑:“这就是《场地施工》,不对吗?”
我当时一脸黑线,感觉被骗了。但却不生气。
“走吧,多出来散步总是好的。”何倾拉过我的手,我能感受到他温暖的手心,传递到我的心上,任路上车鸣喧嚣,耳畔也只有何倾的呼吸,沉稳安宁。
回过神来,我还是重重叹了口气,那时候,何倾拉着我的手,我以为就是全世界,可是现在,我们隔着一个人的距离,友好的空间,绝不冒犯。
“你苦恼?”何倾闻声询问。
“没有,我原来有一个男朋友,我也带他来过。”
“哦,不好意思。”
“没关系。”我笑笑。
德国人从不问原因,原来在柏林洪堡大学上学的时候,那天正好约好和何倾下午去看柏林墙,但教授上课调整到了那天,于是我对教授说:“不好意思,教授,我下午有事。”早已在脑子里打好草稿的我就等着教授问“什么事?”但是教授居然什么都没有问,只是说:“好的,你去忙。”那一刻,我真是感激涕零,所以对该教授教的课一直存有好感,期末的时候成绩也是所有课程里最好的。
年味儿很足,我的二十八岁如期而至,这一新年,何倾也该二十六岁了。我抬头看何倾的侧脸,一张略显成熟的脸,英俊不减。
“走,我带你去A大看看。”
“A大?”
“对,我工作的地方。”
“好。”
A大换了一届又一届毕业生,自从我博士毕业留校以后,我再也没有心情走过这条小路了。这是我和何倾拉着手走过的地方,那天,何倾来食堂找我,引起了食堂不小的扰动,我就是在一片羡慕嫉妒恨的眼光中被何倾拉出来的,这是第五食堂旁边的小路,就在那天,何倾拉着我的手,走过一片树林,还回过头,笑道:“陆轻轻,你脸红什么?”
此时,我同何倾并肩走在小路上,正值寒暑假,学校人不多,路又不太宽,我们勉强能走,还要保持距离,我差一点摔过去,幸好何倾即使拉住我的手。我抽出手:“谢谢。”何倾说道:“不用谢。”什么时候,我们已变得这么客气。
经过大礼堂的时候,何倾突然停下来:“QingQing,我总觉得我好想来过这里。”
“哦?是吗,可能是你们德国的校园也是这样的吧。”我含糊道。
“是吗?”何倾不再询问,眼神却有些疑惑。
打开大礼堂大门,寂静无声。舞台上,还放着一架钢琴,似乎是昨天放上去的。何倾对我笑了笑:“为了报答你,我弹一首曲子给你听。”说罢,便往台上走去,坐定,一屡阳光照射进来,何倾打开钢琴,手指轻抚,是那首《假如爱有天意》。
那天,在大礼堂里,何倾站在台上,拿着话筒:“我第一次学会这首曲,是因为你;我第一次弹这首曲,是因为你;我第一次明白这首曲,还是因为你。陆轻轻。”
何倾一字一句地说,然后弹着《假如爱有天意》,舞台只有一束灯光,照在何倾身上。
然后便有人开始起哄。
然后,我们站在舞台上,何倾凑到我的耳边,轻轻说着:“虽然我不怎么喜欢这种场合,但你喜欢就好。”
然后,他吻了下来。
然后,我脑子一片空白。
现在,我看到何倾很自然地弹着《假如爱有天意》,我突然想到,在德国,何倾对我说:“轻轻,等我,please。wait。or;me。doing。everything。ready。”
等他弹毕,我问道:“Mark;如果你喜欢上了同父异母的女孩,你怎么办?”
何倾看着我,若有所思:“我不知道,但我好像听到过一句话,叫做‘爱本可以被原谅。’”
我知道这句话,何倾问过我:“乱伦能不能被原谅?”
我说:“爱本就可以被原谅。”唯一不同的是,现如今,何倾不会用中文来说了。
LoveCanBeorgiven。
第四十四章 无路可走
从学校里出来,我们走在路上,行人不多,A大并不靠近城市中心,路灯渐渐亮起来,周遭氤氲着水汽,A市的冬天是湿冷的,晚上,空气骤冷下来。
“天真冷。”何倾把手伸进大衣口袋,“德国没这么冷。”
我也搓着手,短装羽绒服的口袋浅而又浅,手指节冷得通红,在路灯下泛着苍白。
何倾拉过我的手,伸进他的口袋:“我给你点温度。”
“谢谢。”我抽出手,“不用了。”
我没想到何倾会问:“为什么?”
难道我说,在我们中国,男女授受不亲,未成恋人的男女不能有暧昧举动?我想他不会明白的,所以我说:“容易热出紫血。”原谅我直译了紫血为“purple。blood”。
何倾很不解地问道:“紫血?”
我看着何倾皱眉的表情在路灯的多次折射下柔和起来:“类似于手上的肿块。”
“哦。”何倾了然,似懂未懂。
继续走路,我双手交叉着,还能感受到何倾手心的温度,一股莫名的情愫涌入我的心头,天知道,我到现在为止,心跳还是那么快。我想我的脸,也是微微发红的。
我们在校门口的小吃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