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仿佛殿下也要在今天站上巡游大道迎接三位神明呢。”
“七仍还在内殿里吗?”
女官犹豫一下,不敢断言,只极轻微地摇了摇头。
“不在?”
“内殿外有祭司大人守候,据说七小姐进去之后,再未见有谁进出,奴婢曾央求祭司大人代为察看,大人回说殿内无人,祭司大人还说,内殿之中,另有一道侧……”
“这么说就是她自己从侧门溜走了?”侍卫官不以为意笑着道,“等不及贪玩去了吧?”
“侍卫官大人,这可如何是好?此刻离正午虽还有好一会,可兴许说话的功夫陛下就伴着主神出来了,奴婢只担心——”
“你且先去,此事有我处置,”他截断女官的话,“回头若找见了七,再让她来谢你。”
女官正等着他这句“此事有我处置”,终于听见时不禁松了口气,她释然而笑,正要恭谦谢却侍卫官大人许下的酬谢,未及开口,这位大人竟是掉头就走——这仓促一转不免露了他的真意,却也顾不得被谁瞧见了。
他向那守门的通报祭司走去,祭司仍是朝他恭敬施礼,含笑而立,浑不知南宫中诸多神侍已然恶运临头。
“殿下到了吗?”
“殿下尚未抵达,”通报祭司躬身回道,“曼赫普瑞大人,陛下有令,今日除却主神赐予陛下的恩典,任何人不得上到神庙,您若有急事——”
“算不得急事,”他接了祭司的话笑道,“有几句话得要问过殿下才能定,旁人答不了,等在外边倒更好,殿下一上到神庙里,怕又是不宜求见了。陛下的恩典此刻仍还停留在内殿之中吗?”
“是啊,曼赫普瑞大人,”祭司茫然瞅了瞅天色,陪笑应道,“确是停留得久了一些。”
“我要记得不错,往年这时候长公主早就到日头底下站着了,一个人在内殿里从日出停留到此刻,看起来陛下的恩典还真有许多话要与神明说道,就是那头的贵人们等得心焦,我甚至都听见了传言,说她找着内殿里的侧门,早已溜出去玩耍了——”
“呃,大人!”通报祭司被他的暗示惊得倒吞口气,他极力匀过呼吸,眉目间泛起淡淡的愠色,“你说笑了,曼赫普瑞大人,神庙内殿的侧门皆由神前第一祭司哈普塞那布大人亲自以符咒封印,谁敢开启?”
“我自然不敢。”他望着前方笑着回道,“换作是主神赐来的恩典,那就得另当别论了。”
通报祭司随侍卫官的注目望去,望见那从北宫里赶来越俎代庖的行列正踏着沙尘快步靠近。
“殿下这就到了?!”祭司惊道,再也顾不得侍卫官的轻佻不恭,慌忙退进去禀告;曼赫普瑞迎上两步,那斜卧轿中的她陛下的小恩典,隔老远就拨开了隔帘,扬手与他微笑。
“曼赫普瑞!”梅瑞特公主扬声唤道,她探出半个身子,向他伸过手来,一定要他扶她落轿,“你是不是认错方向啦?”她笑着问,“难得会看见侍卫官大人站立在神明的领地上,你是不是想陪着我等候在南宫塔门前啊?”
“消息传得真快啊,”他微微笑道,“想是今天连噩兆都生了翅膀,会自己飞到认它作吉兆的人那边。我才刚知晓有人没在内殿里,听来殿下却是早就知道了。”
梅瑞特公主迅速瞟他一眼,“猜都猜到啦,”她提声笑,“亏得她还有胆子上到内殿里,神明一见着她的真身,准得将她收了去,扔到迂回湖上,叫她永受徘徊无依之苦!她抢走了每个人最珍视的宝贝,将我们静如圣湖的日与夜搅得混沌难辨,森穆特说她像是塞斯赐来的恩典,果然是呢!”
到底是刚满十六岁的丫头,嘴巴上的那点刻毒并不真的伤人,她自以为是而已。
“行行好吧,殿下,”他忍耐着勉强对她笑,“真想害得我们连库什舞娘都看不成?”
他仍当她是小女孩,她果真也像小女孩般给他笑。
“那些爱脱衣裳的黑姑娘有什么好看的呀?再说她们早都被梅瑞特夫人请到将军府上跳给你看过啦!”她摇头甜甜笑道,“我知道,你是想说王兄一见着我站在这里,转身就会取消了巡游庆典。曼赫普瑞,你可真爱操心,王兄才不会像你那么爱使性子呢,有那么多的人等着迎候主神,他迷上的七偏在这样重要的时候不知去向,要是王兄再为她取消庆典,往后还有谁会信七是恩典呢?都会认定她是蛊惑法老的邪灵了呀,说来王兄该谢我才是,你说对不对,曼赫普瑞?”
“是啊,”他笑道,“原来今天你才是陛下的恩典,终于能在主神御前名副其实的恩典,看来你那位聪明绝顶的父亲大人早都替你筹划齐全了嘛!”
小公主猛地甩掉他扶住她的手,“我那位父亲大人?!”她厉声道,“你再敢说一次试试看!”
“你那位父亲大人,”他冷冷道,“供奉在至乘之地里的万物之主阿蒙…拉啊!”
她霎时一呆,张嘴说不出话来,神情窘迫而迷乱,露了怯意。
他俯近去,在她耳旁轻道:“可惜你那位父亲大人忘记了,塞斯赐予的恩典也有塞斯神守护着,为了得到她的下落,他会把他从人心里挖来的最不堪的秘密昭示两地,他会悄悄地来告诉我,你们是怎样将长公主早早送去了永生之地……”
梅瑞特公主连连退却,几乎跌坐,女侍赶来搀扶,反被她推得踉跄栽倒在沙地上。
“你也被邪灵附体了么?曼赫普瑞?”她瞪大了眼定定望住他,“除了被邪灵附体的人,还有谁会相信塞斯神说出的言语?王姐是被毒蝎蛰到才早早去往了永生之地,我乃是主神赐予南北两地的恩典,塞斯怎敢将这罪孽归到我这里?!”
曼赫普瑞停在原地,没有再逼近去,聆听那寄居少女心底的邪灵又一次在他眼前以神之名荼毒人心。
“因为他也觉得离奇啊,”他低声叹息,“有玛芙代特女神守护的后宫花园里,为何伊西斯的七护卫会潜来行刺神妻?当看见她陛下抱着长公主,如悲痛的伊西斯抱着被蛰伤的荷露斯,走在滚烫的炭火上,像鱼一样跳跃,‘毒液啊,流到地面上来吧!她是我黄金般美丽的女儿,请不要让她的生命枯竭!’所以他也觉得同情,找来那时在场的侍女,在她们被湮灭以前,存住了她们偷听偷看得来的只字片语;因此他更感到了惋惜,那位聪明绝顶的父亲,为了女儿,认下了噬心之罚,背弃了永生之地——”
“住口!住口!曼赫普瑞!你就只会空口无凭地胡说!你以为你一张口母后就会信了你吗?别做梦了!异域统治者的后代永不能得到荷露斯神的信任!曼赫普瑞,你等着吧!我会去告诉王兄,告诉他你也被塞斯派来的邪灵给附了身!先当心自己的性命吧!”
“也许我是会为此而赔上性命,没关系,”他对她微笑,“是不是空口无凭,其实也并无大碍,发生过的事实永远在过去里等着醒来的人回头找去,猜疑总要吞噬善念,就像后宫里的女人,水火不容。梅瑞特,我会将这空口无凭的猜疑种到两陛下的心里,就如那年你将恶念以主神之名种到了掌药祭司奈巴蒙的心里!”
“你真阴险!曼赫普瑞,居然将空口无凭的猜疑藏了那么些年,等到这一刻再拿出来要挟我!欺负我!”梅瑞特公主颤声急道,“这些话你是不是也对王兄说过了?怪不得他一回来就要把我赶到北宫里去,原来全是你在捣鬼!”
“王族的私事与我何干?”他冷冷道,“我只问你,七在哪里?”
“哼,左一个七,右一个七,都这样宝贝她,为什么还要瞒住她?你们要是早告诉了她,她也不会乖乖跟着我走了。”
“她在哪里!”
“不知道!”小公主恨声尖叫,“我好心领她上到至乘之地,可只一眨眼就找不见她了,谁知道她溜去了哪里?大概又想去骗个傻呵呵的祭司,拿性命来证明她真是从初始池上来的恩典吧?”
“瞎了你的眼!”他一手将她拽到眼前,“竟敢在这个时候跟我装神弄鬼!你再要胡扯半句,我先拿你去为长公主献祭!”
她被他一吓,泪水瞬时盈满眼眶,她咬住唇强忍着,却仍是哭出了声。
“我要是没说实话,就让穆特女神罚我永远都戴不上双羽!”她大哭着道,“我领她才走到小柱厅里,她就像给谁魇住了似的,说什么‘这地方我好像来过’,我拼命叫她,可她理都不理我,自管自在里边胡乱转悠,一下就没影了,真的!曼赫普瑞,我刚才还想,说不定她真是从至乘之地来的,才会一上到圣庙地界就被唤回了主神那边——”
“闭嘴!”
他恨恨喝道,甩手放开她,徘徊在南宫塔门前,鞋板磨得沙砾桫桫作响,多像是他此刻骤然碎成散沙的心绪——忽然之间,他觉得自己又回到了七年以前,沉屙泛起,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