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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是很不习惯遭逢反诘,她陛下表情凝滞地注视了她片刻,方才缓缓应道:“孩子,你该听见我说的话了。”
“是,陛下!”她躬身答,“可是,我更相信他!”
对立的信任是不能共存于一体的,这孩子相信的只有图特摩斯,半点私心都不留的相信着他。
“我听见了。”女法老微微笑道,说话间,她慢慢走近来,未必就是顺手无心地,轻拨了拨她鬓上的鹰羽,捎带着又端详了她一回。
“眉眼生得真好,”她轻道,“可南边的水土是养不出你这朵莲的。法老曾经希望,能以红白双冠与我交换穆特女神的双羽,但是七,柽柳田庄的七,此刻的你真的戴不上双羽冠,你们两个,也远未到心急的时候,都让自己再长长吧!王后的双羽冠,我只转给最合适的人。你先去吧,我也该听听小法老怎么说了。”
本应是如释重负的一刻,她却还没缓过劲来,刚才她答的太过认真,回答里倾注了她全部的心力,出得寝殿,依旧心慌如颤。
见她毫发无伤地出来,等候在殿外的法老立时眉头舒展,一步跃到她面前,问:“怎样?”
看见他,虽竭力忍住心口翻涌的酸楚,眼里仍是迸出了泪,突然就很想在众目睽睽之下紧紧抱住他,用尽气力对他喊:“图特摩斯,原来我竟是这样喜//。345wx。欢你!”
“很好,”她轻声答,“该你进去了……”
他顺势吻过她的眉心,转身进去,不知他吻她时,有没有感觉到她的颤抖?
女法老仍旧立在暗处,注视着继子推门而入,真是神采飞扬啊!
“母后,”法老致意道,“您昨晚可睡得安稳?”
“一夜都辗转难眠,”她陛下微笑道,“你看我是睡得安稳的气色么?图特摩斯?”
法老敷衍地朝她看了看,不置可否,似是听出了她的不快。
“这便是你一眼选中的秘宝了,”她陛下微笑道,冷淡中颇有几分轻蔑,“柽柳田庄的七,长兄是掌药祭司,两个兄弟还混在步兵团里当差,另一个则是游手好闲的努乌,还有个哥哥娶了个不知检点的家养奴隶,记熟了七百圣书体,略通药草,虽短暂训练过,但舞艺音韵仍可说是一窍不通——”
“她还很会做菜。”法老笑着补充,笑容里多少带着些戏谑意味。
她陛下瞟了他一眼,“可那又有什么用呢?”她语带讥嘲地反问,“坦诚地告诉我,图特摩斯,比起后宫,她难道不是更适合柽柳田庄?”
出乎她意料的是,这句质问并没有给法老带来丝毫不安,他甚至还回敬了不无自嘲的一笑,却又没有任何坚持地,泛泛地同意她道:“应该是吧。”
“这倒也罢了,若不盯着双羽冠,她这样的姑娘单凭性情容貌选进来也无大碍。但是,”说到此处,女法老有意缓了一缓,等继子脸上现出了专注倾听的神色,方道,“图特摩斯,你知道我无意令你难堪,可今天既谈到这姑娘,我便不能不问起——”
“我的难堪,还是让我自己来猜,”法老微笑道,避过继母递来的一刀,“母后突然如此慎重地要令我难堪,大概是与宫中道听途说得来的事非相关。让我想想——是曼赫普瑞么?”
他轻描淡写的口吻令她陛下反吃了一惊,“曼赫普瑞?”她疑惑道,“还未曾与他相处过,就已经熟稔到这地步了么?看来除了鼻青脸肿之外,摔交也并非全无可取之处。”
“尽管莽撞,却是个挺有意思的家伙,我已决定将他带在身边,一同历练。”
“法老是在对我默认,”她刻意将话往重里说,“柽柳田庄的七与玛亚将军家的独子有染的传言属实吗?”
“倒不全是捕风捉影,”法老微微笑道,“却也不值得就此兴风作浪,教谕里早有指点:一个头脑发热的男人,你最好在他面前保持克制,让他去,神明知道该如何回应他。”
“想想看吧,图特摩斯,用你的心想一想!柽柳田庄里的家养奴隶才为做下的丑事赔上了性命,那姑娘也是同样耳濡目染着养大的,没有倒罢了,既有玛亚将军家的独子日夜跟随,你又怎能断言她不会重蹈那
24、第二十四章 觐 见 。。。
奴隶的覆辙?”
法老仍带着笑,愈笑愈深,慢悠悠地问她道:“母后,您能断言?”
她不禁又是一怔,一剑重过一剑地递去,在他竟是如春风过耳,是该继续语重心长还是顺遂心意反唇相讥?措手不及之下,竟是没了对策。
后宫里开出了异域的花,不疑有它的执念交替着在她的寝宫来去,他们是约好了要在她面前互证心念么?这里仍还是她所熟悉的后宫么?底比斯王族延续到山穷水尽,又适逢其时地春暖花开了么?
“这可太令我意外了!”她冷冷道,几乎就是恼羞成怒,“原来法老也是半点私心都不留地相信着那西岸田庄里的姑娘!主神御前,何曾见过两地之君如此轻浮与轻妄?!”
她冲口而出的一句训斥,竟成了与她不相干的两人相悦相信的旁证,那不经意的一个“也”字,小法老听见,顿时眉飞色舞,那眉那眼,依附着传自别家的英挺与明朗,因为曾经熟稔,所以无比憎厌。
她定了定神,勉强与他笑了笑,道:“对她的信与不信,都是你的决断,是好是坏,不出后宫,无碍无伤,不过,图特摩斯,”她轻声又叹,“你想过纳芙瑞么?”
“王姐?”法老颇觉诧异,“没有人要夺走她的荣耀,她永远都是尊贵无比的‘阿蒙神妻’啊!”
“她命中注定的宝物就要拱手他人,你忘了么?图特摩斯?始自奠基之君的王族传统,王后的双羽冠必须是戴在王女的头上——”
“传统是可以改变的,”法老截断了她的道理,凝视着她微笑道,“母后比谁都更清楚这一点啊!拥有最纯粹血脉的母后正与我共享着红白双冠,何必再将王姐牵扯进来?王姐年纪也不小了,让她找自己喜//。345wx。欢的人嫁了吧!遵循这传统的苦楚,我知道母后至今仍是历历在目,不能忘记!”
这世上只有他还敢当她的面言及先王!荒谬!活着的时候生不如死的废人,死后却成了两位法老心上的刺,一个恨不能将亡夫彻底抹杀,一个偏是父恩深重不敢忘!
“你去吧!”
她冷冷挥手让继子离开,他笑了笑,对她的动怒不以为意,大约是想到了那柽柳田庄的七,刚显露了锐气的眉峰顷刻间平和,转身离开时,脸上忽起的雀跃的神情,落在她眼里,瞬间幻觉般的模糊,像是给荷露斯的隼翼扇起的沙风迷住了眼。
宫门复又关合,寝殿内探进了朝阳新生的光。
“索性相互供奉着过日子吧,我会等着看这神一样的执念最终会是如何了结!”
帘幕后淡淡传来回应,安慰一般舒展宁静的口吻。
“年少气盛啊,”森穆特大人叹息着道,“小法老的确是长大了,只是纳芙瑞殿下那边,又该要如何圆场?”
“你去跟她说吧,”她微微不耐地道,“告诉她不必总惦记着双羽冠,我可是想要将红白双冠留给她的——图特摩斯说得不错,让她选个她喜//。345wx。欢的人嫁了吧!”
“您的心中可有属意的人选?”
“玛亚将军家的儿子怎样?那孩子与图特摩斯同年吧?大半片北地都是他家的,又是独子,图特摩斯已决定把他带在身边,那过不了几年也就历练出来了。”
“只一点不好,”大祭司从帘幕后转出来,玩笑般地提醒,“他也挑中了小法老看上的七,这可如何是好?”
“这也值得上心?”她不屑道,“他们这岁数,忘性比记性大,一两天混熟了腻在一起,分开几天就忘记了。不过是田庄里养出来的闺女,怎可能让荷露斯与塞斯同是恋恋不忘?”
“那可不一定,”大祭司轻道,“我的判断,你信得过么?”
“一群孩子你追着我,我追着你的玩闹,你怎么也当真了呢?”
“年轻多好啊,”他叹息般道,“莲朵一样柔弱的小女孩,一听说嫁不了喜//。345wx。欢的人,眉心立时绷起了弓弦,射来的箭镞都是带着血热的……听她说的那些孩子话!‘他只喜//。345wx。欢我,我也只喜//。345wx。欢他!’”
“也就这一时,”她笑道,“过些年来问,看她还有没有十足的底气再说一回?”
他替她系上假须,与她微笑道:“我却是有这底气说这话的,过多少年都一样……”
她折转身,对着铜镜理了理,望见镜中自己的容颜,想起那小姑娘黑曜石般明净深邃的双瞳,白净的脸蛋涨得通红,急着告诉她——可是没有办法!陛下!图特摩斯只喜//。345wx。欢我!我也只喜//。345wx。欢他!
年轻是好啊……
25
25、第二十五章 谶 语 。。。
“陛下驾临!”
侍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