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她含糊应了一声,疲倦地合上眼,想的不是少爷,眼前掠过了祭司哥哥的脸。
回想起来,那天那时的记忆里,剩着的全都是与祭司哥哥有关的一切。
“我听光说过,”她轻轻问,“收获季时在邻家地里朝我折光的人,是你吧?”
“你说那天的事啊……”他微笑着叹出口气,语声安详得好似他俩已过了一生一世,“那天……的确值得铭记……分别时还不及祭司一半高的你,七年过去,已经和初见时完全不一样了……”
“……失望了吗?”
“失望了吗?”他低声重复她的忐忑,笑了起来,“好吧,我告诉你,就算能再回到那天破晓,就算那一此刻主神让我钦点,我也不能找出比你更好看的姑娘了!”
暮色渐笼,沉在蓝莹莹的灰里,喜悦如浮沫般涌起,蓦地觉得乏了。
“好奇//。345wx。怪啊,”她闭着眼说,“就是想听到你说我好看,图特摩斯,我知道你为什么不愿意夸我好看。可是,比起你因为恩典而选中我,我更希望你是因为我长得好看才喜//。345wx。欢我的。”
“那太容易变了,阿洛,如果是那样开始,或早或晚,我都会让你难过的。”
“你不会变吗?”她问,“你就不会让我难过吗?”
“也许会让你难过……但我是不会变的。”
“我也不会变的,图特摩斯,喜//。345wx。欢一个人太伤气力了。我想那些朝三暮四的人,一定是从没真正喜//。345wx。欢过谁,要么就是再也不敢真正喜//。345wx。欢别人。”
“你在说谁?”他问,含住笑意的语声真是好听。
“你问我是不是喜//。345wx。欢曼赫普瑞少爷……图特摩斯,我告诉你……我挺喜//。345wx。欢他的……明明和你一样年纪,却像个不懂事的弟弟,那么任性……我知道他对我没有恶意……只是……只是今天去错了地方,吃错了东西,才会一时鬼迷心窍……”
他默然不应,似在思量,她已等不及他的思量,渐要睡去,迷迷糊糊中感到他在轻轻吹她的睫毛;“又睡着啦?”隐约几分无奈地,“那就……睡吧……”
便沉沉地直睡到饿醒。
睁眼时些许恍惚,以为仍在暮色笼罩中,迎光而望,尼罗河上晨雾弥漫,已是黎明光景,侧转过脸,发现他就在她的右手边合眼睡着,她揉揉眼,半睡半醒中,怔怔地瞅着他的侧脸,世界不一样了,她想。
马上就瞧出不一样在哪里了——她看见哥哥们打架回来也不是一次两次了。
拨开遮住他半边脸的头发,左眼下的淤青赫然入目,右边的眉骨也磕破了,她疑心重重地盯着他的鼻子,鼻梁仿佛也比昨天歪了些,又想,是不是光线暗淡里看不确切呢?
她坐起来,想看看他还有哪里伤到了,却被他一手拉住,“再睡一会吧……”他闭着眼说,残着血迹的嘴角微扬着笑,胜利者的笑。
她躺回去,伏在他身旁仔细端详他脸上的伤,想,化淤血是木犀草最好,可是播种季都快到了,还能找着开花的木犀草吗?
“图特摩斯,”她悄声问,“我去找点药来给你敷一敷,好吗?”
他做梦似的对她微笑摇头,不肯松开她的手。
又忍了一会,“图特摩斯,”她更小声地问,“你跟谁打架啦?”
“阿洛……”他在睡梦里模糊地答,“你说得不错……那个家伙……确实很不懂事……”
“曼赫普瑞少爷?”她惊得立时坐起,“那位少爷的劲可不小!还伤到你哪里了?”
“一对一……头一次打到尽兴……那小子……还真能打……”
“可是——可是——”她再俯近去看他的伤,“他怎么敢对你还手呢?他怎么敢呢!这要是让将军大人知道,又该抽他了!”
他睁开双眼望住她,“我不会告诉玛亚将军的。”他说。
“我知道你不会!”她急道,“是我要去告状!这坏小子!他可是一直都很想当御前侍卫的啊!怎么还敢对你下重手?哪会有这么不知分寸的人呢?”
他笑起来,半坐起让她细细察看他的伤处,亮晶晶的黑眼睛注视着她,看她蹙起眉尖,又是心疼,又是着急。
“
19、第十九章 童 言 。。。
阿洛,”他忽然说,“给我生个孩子吧。”
“好啊,”她一口应允,笑着问,“你想要几个孩子呢?”
他并没有想那么远,他只是想要吻她。
“自然是越多越好。”他不假思索答。
她的眼睛扑闪了一下,仿佛微微犹豫了一下。
“可是,生小孩会很痛的……”
这他就更没想过了,皱着眉问:“会有多痛啊?”
“大概——就像是把肚子剖开,然后再缝起来那么疼吧?”
“到那时候我会陪着你的,有我在,疼痛会减轻很多吧?”
“祭司哥哥不会让你进来陪我的,”她天真地望着他说,好像已经挺着足月的肚子躺在产棚里了,“他都不准我靠近产棚的,说那里污秽不洁净,我都不行,何况是你呢?”
“他拦不住我的!”他不顾一切地说,热气直冲她的鼓膜,他吻着她软软的耳朵,不知怎的,她立刻想起了昨天发酒疯的少爷,不自觉瑟缩了一下,倏然心悸。
他觉得了,垂眼瞥见她臂上的伤处,叹了口气,“阿洛,”他抱着她说,“如果你真那么怕,我可以等,等到你不怕的时候——那应该不会很久吧?我在主神面前立过誓愿,希望四十岁的时候能子孙满堂!”
“很快的,很快的,”她给他安慰的吻,甜甜柔柔地许诺,“等我完全长开了,变得更美更好的那个时候,很快就到了。图特摩斯,我也想和你子孙满堂,我也不愿再让你多等,想起那些为了等待而等去的年月,我真觉得可惜,我都心疼得要命,那时的你,一定更辛苦更难过吧?”
他没有回答,指端绕住她渗满橙花芬芳的长发,合住双眼微笑着,心脏跳得比任何时候都缓,感觉到她弥补给他的亲吻,细细柔柔地,覆住了曾经思之不得的焦虑,积郁了七年的等待,已经过去了。
20
20、第二十章 童 言 。。。
黎明将至,柱廊里还亮着灯火,几个年岁尚幼的女孩抱着含苞未绽的莲束守在宫门外边,众侍女推门出来,宫中惯有的熏人暖香随之逸出——溶化的香脂混合着妇人的温腻,凋腐的花瓣,经夜不散的酒气,搅和在一起,蕴着不安,而昏昏然不明所以。成日浸淫其中,怎养得出顶天立地的男子汉?所以父亲大人才会深谋远虑地将他带到距离母亲千里之外的王都养大,可当他亲身与法老过招之后,却又忍不住怀疑,父亲大人的良苦用心真值得吗?
外边天色仍还是一重重叠起的蓝紫,他来得太早了。
通报女侍迎出来,仔细打量他,试图辨认他是哪家贵人:“大人,您是要往哪里去啊?”
“我是曼赫普瑞,陛下命令我日出以前必须到他的寝宫外听候决断!”
“哎呀,是曼赫普瑞少爷呀!您好些天没进宫来了,可是大人您的脸怎么了?奴婢刚才还没敢认呢!您怎么伤着了?”
“没事,你这就领我进去吧。”
“是,”她躬身应,“陛下寝宫中昨晚传下敕令,禁止任何人打搅,大人您既是奉着陛下的命令来的,那就请随奴婢来吧。”
初次去往两地之君的寝宫,出奇的镇定,是不是他的浮躁之气都在昨晚那一仗里耗尽了?坐在莲柱边,把脸贴住石柱上的嵌金,凉热无差,播种季夜凉初起,他沉在暗紫的黎明里,眼见东边云上天光渐亮,寝宫的大门始终禁闭,仰起头看一眼朝霞,火烧似的,倾听着宫廊下回荡来的轻柔碎语,唯有一句听得分明——“曼赫普瑞来了!我要去看他!”
无所顾忌的童音。
隔了一会,她陛下的小恩典,刚满七岁的梅瑞特公主沿着莲束柱廊摇摇摆摆地向他跑过来了。
“真是你啊!曼赫普瑞!”她一见他便笑逐颜开,他无处可躲,只得朝向这小不点躬身行礼,敬她道:“殿下!”
这位小殿下直扑到他身上,发梢结的金穗子一阵玎玲乱响,她攀住他连声问:“你的伤好全了没?为什么你都不到宫里来养伤呢?害我老是见不到你!我求过王兄好多好多回,他都不肯带我去看你!曼赫普瑞,是谁把你领到王兄这里的?我要罚她!你是来看我的吧?曼赫普瑞,陪我玩吧!你那么久没来,真的好没意思啊!我去求母后让你留在宫里吧?好不好?好不好?”
她紧紧攀住他的脖子,猫爪子一样尖细的手指抠得他又痒又疼,他忍耐着勉强朝她笑,说道:“殿下,今天我是奉命来觐见陛下的!”
“骗我!”她一噘嘴,“王兄不许人打搅,连我也不给见呢!我听见说,都是因为王兄选中的那个姑娘来了!曼赫普瑞,为什么你也要选在她家田庄里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