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悦狠毒的女子,一如你,知道自己要什么。”
云重紫全当关安哲表扬自己来着,关安哲又道:“但是自作聪明又过分阴毒的女子,尤其是伤害我的人,我绝地不会心慈手软,所以今日的事……你不必介怀。”
云重紫张了张嘴,又张了张嘴,实在不知道自己该说些什么,然后拿出耳朵里的棉球,抱歉地笑了笑:“王爷之前说的我没太听清,是说该让我给甘娜公主诊断了吗?”
关安哲疏狂地笑起来,抬手揉乱云重紫的头发,“丫头,刚才还表扬你聪明呢,你对付慕君睿那一套在我这不管用。”
他的手顺着云重紫的胳膊就摸了摸她的伤口,“没伤到骨头就好,以后不要做人肉靶子,我教你射箭,什么仇一箭就解决了,何必那么麻烦。”
其实关安哲已经教会她太多东西了,云重紫的无情,装傻和舍我,绝大部分都是眼前的男人传授的,她对他的感情很奇妙,有些亦师亦友,如今又多了层敬畏。
云重紫垂下眼帘,几不可见地抖了一下,关安哲皱起眉来,“你怕我?”
“是。”
“从你知道我名字的那刻起,你就有了这种情绪,是为何?”关安哲说话向来不曾拐弯抹角,包括说心悦女子这种表白的话。
云重紫想了想,直接道:“甘娜公主这样的身份都会被你所伤,三娘我何德何能,触犯了您的逆鳞,岂不是死无葬身之地。”
关安哲捏在云重紫的手忽然一用力掐在她的伤口上,疼的云重紫直冒汗,他冷若冰霜地问:“疼吗?”
云重紫抽冷气,没好气道:“废什么话,不然你试试?”
“不用试了,因为你疼,我比你更疼,所以我不会伤害你。”
云重紫被震得哑口无言。
关安哲把手微微松开,径直走到她面前一把撕开她的儒袖,把她绑紧的伤口解开,又从怀里拿出一个紫色的小瓶倒在她的伤口上,对她胸前微微露出的春光目不斜视。
云重紫还想挡,被关安哲嫌弃道:“不用挡着了,什么也没有,我不会看的!”
不会看,怎么知道没有的?!
云重紫的十指捏在圆桌上,疼得咬牙切齿。
“你不发热了是可以上药的,这药大元可没有,你拿回去自己凭本事配出来吧。”
已经躲在暗处的达魁听到两个人的对话,随意看了眼关安哲手里的紫色瓶子,不由叹了口气,甘娜公主都没有享受过紫金药粉的待遇,那可是极品贡药。
云重紫有些不自在地拢起衣裳,“我还是给甘娜公主看病去吧。”
让关大爷亲自服侍,她真有些担心自己折下来的寿所剩不多了。
“不必了,今日之事是她自找的,做错了事就要受到惩罚,也让她长点记性。”关安哲继续摆弄面前的棋,又问:“这棋子你可看会了?”
“会是会了,为何突然让我学这个?”云重紫不解,困顿地打了个哈欠。
“下次再告诉你,只是把我的棋路记住了。”关安哲把身上的葛纱斗篷解下来扔到她面前,“披着它回去吧。”
云重紫有些云里雾里,不明白这大半夜的为何急着把她叫来,又不是给甘娜公主看病,也不知道是唱得哪一出,但她实在是困得厉害,也不想问太多。
关安哲看她有气无力的样子,颇为无语地给她系上了斗篷的带子,俯瞰她问:“慕君睿不是让你离我远一点,你怎么不照着办?”
云重紫歪着头想了想,“如果你哪天给我一箭,不用别人说我也会乖觉地有多远躲多远。”
关安哲忽然笑起来,“你这丫头……还在记恨那一箭,其实这事很容易想通,若是有人伤了祥哥儿,你会不会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呢?这就是我的道理。”
云重紫何尝不知道这个道理,拢了拢葛纱向他弯身行礼。
关安哲点点头,“旁人问起来你只说是给甘娜公主看病来了,我们金国人不实行看人女子肌肤就娶回家的道理……只是,丫头,你确实该多吃些肉了。”
云重紫面红耳赤地就出了门,就看到甘娜捂着胸口站在门外,她在府邸居然也是带着面纱,云重紫心中诧异,向她问安:“甘娜公主小心伤口感染。”
“我都听见了。”甘娜虚弱地吐字。
云重紫回身望了眼屋里,叹道:“你何等聪明,又怎么不知道关王爷是故意的,有些话我听过就忘了,你也别太放在心上。”
说完她就要走,甘娜猛地抓住她身上的葛纱,一字一顿道:“他是认真的。”
云重紫仰天长叹,这个女人真是不上道,“我也是认真的。”
她真的是非常认真地当今晚上的事是一场梦,听到了什么做过了什么,一觉醒来就忘记了。
她不过是受了点伤,这些人至于一个劲地对她说好听的嘛。
是该醒醒了,云重紫决定明天弄几包清醒茶来送给他俩喝一喝,省得犯糊涂。
关安哲听到云重紫走远,才慵懒地开口道:“进来吧。”
甘娜推门走进来,软软糯糯的声音里颇为哀怨:“王爷……”
“知道错了吗?”关安哲恢复以往的冷酷。
“瑛儿不知。”甘娜抬袖擦了擦眼泪,“我不过是想让王爷赢得比赛,才出手的。”
关安哲的蓝眸危险地半眯起来,“瑛儿,你拿本王当几岁的孩童吗?别忘了你此次前来,你父王交代给你的任务,你少放点心思在本王身上,没用的。”
这话说得已经很明白了,他连冷眼都懒得赏赐给地上的人,甘娜一急上前抱住了他的大腿,“王爷,你明知道我对你一片真心。”
“瑛儿,你这话说了五年了,你见我可曾动过心?”关安哲半蹲下身子捏着她的下巴,“本王真的很不喜欢浪费时间的女子,你要懂得什么才是适合自己的。你父王牺牲你来大元,不是让你为我,你别辜负了他的厚望。”
关安哲与甘娜的父王是忘年交,甘娜小时候本来没有小名,一次他与甘娜之父坐在一处喝酒,看到粉雕玉琢的小女娃,才随性起了这么个名字,甘娜今年刚及笄,他俩其实只差了六岁而已。
甘娜从小就仰慕关安哲,可是她身为部落里培养出来的棋子,连婚姻都不能自主,若不是知道关王爷作为此次和谈的大使,她又怎么可能答应父皇做那种勾当。
她都是为了他啊……
关安哲以前明明很疼她的,为什么一到了大元就全变了!
还为了那个女人伤害了自己,她不甘,不甘啊!
无论如何,她都要把关王爷夺回来!
那三娘子,她根本不配!
这世上,只有她甘娜才能站在关安哲的身边!
※※※
连着下了两场雨,云重紫的病终于被自己折腾好了,她在病中也没闲着,先是给阿甲调配治嗓子的药,又研究关安哲给的药膏,还真别说,那药膏是真管用的。
出了院子,她就去找空闲的铺子,忙乎了几天后,一家人聚到一块吃午饭,云重紫提出自己的想法:“娘,我打算再打个铺子坐诊。”
“那是极好的。”阮如玉赞同地点点头,“你有这样的手艺就应该去治病救人,在哪找的铺子?”
“离咱家不远,不过我还想着再换个大点的房子,再找俩粗使的婆子来洗衣做饭,你平时在面馆里那么忙,回来还要照顾我们实在太辛苦了。”
阮如玉听到要找婆子,心里不依,“咱们又不是大户人家,找那些做什么,我又不累,面馆里也有人帮忙。”
说到面馆里有人帮忙,阮如玉没由来地脸红了下。
她已经用了各种手段让慕知秋走人,那人就是死皮赖脸打死也不走了。
云重紫冲祥哥儿使了个眼色,祥哥儿了悟道:“娘,是我们放心不下你,以后我们去了威信候府,你总该有个人照顾的。”
“你们不是还要回来嘛!”阮如玉知道两个孩子去做什么,除了担心,也有心疼,“你俩才是我最不放心的,那户人家真的不是好想与的,实在不行就不去了,反正我们现在也挺好的。”
“放心吧娘,我们住不了多久的。”祥哥儿不愿意多谈这事,贼兮兮道:“其实我和三娘打定主意去,也是想给你和慕叔叔留个地方多相处相处,其实我瞧着他人挺好的,很够哥们义气,我们很聊得来,他对三娘也不错,对娘亲更是好的没话说,娘不如……哎哟,娘干吗打我。”
阮如玉板起脸来,“因为你小孩子乱说话。”
云重紫见状咯咯地乐道:“娘亲这次我可不帮你,祥哥儿说的对,你找到自己的幸福,我们才真正会开心。”
“哦哟,你们这是嫌弃我来了呐。”阮如玉逗笑道。
云重紫嗔道,“祥哥儿你瞧,连娘亲也来打趣我了。”
三个人彼此笑做一团。
正说着话,门外有人敲门,云呈祥自己走过去,打开门一看,竟是门口站了几个人,但瞧着打扮可不像是一家人。
祥哥儿直接看向一个年纪小小的少年,“请问找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