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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墨白的话,没头没尾,却让我喜从悲来。
让过去成为过去,有多么艰难,我曾切身体会。放下刻入骨髓里的仇恨,更是难于上青天。
但为了我与李思墨,李墨白做到了。这其中的挣扎,非本人不能想象。
我含着泪笑,声音极低极低,“我本在想着,要如何让简行生不如死,如何让他过得一天比一天更加痛苦。”
“不必为这种人费神。”李墨白完全敛去负面的表情,眉目含情,依稀可见轻快之色,妖娆之气更深从前,喧嚣夺目的漂亮,让人移不开眼去。“比起过去,我更愿意拥有现在与未来。”
这……便是李墨白的情话了罢?比起执着于过去的仇恨,他更愿与我携手归老。
我震撼不已,心头鼓噪,面容泛起红晕,眼眶中水雾盈盈,定睛望住李墨白。世间风景万千,唯有他所在的地方,堪称为绝色,于是再也移不开眼去。
李思墨随了我,同样望住李墨白看。
时间仿若停止在这一刻,幸福定格。
“咳咳……”
直到杨少临忍不住跑上前来捣乱,我才回过神,想起方才的失态,埋头小小的羞涩了一下,心跳过快,始终无法稳定。
李墨白轻笑起来。神色始终自若。为情所乱的人,好似只有我一人。
顿时羞恼起来,也不管其他人在场,上前一步就要去牵李墨白的手。
李墨白脸色微变。轻轻侧身,躲了开去。
我一怔,才想起他身体中的毒未解。于是改为拉住他的衣袖,嘴角扬起,尽量露出最惹人怜爱的笑容,“墨…呃,师父,你是不是从来都没有说过喜欢我?”
反倒是我,反反复复说了好几遍罢?
李墨白挑眉。狭长的黑眸沾染了水雾,神色闪了闪,但笑不语。
看他这表情,当真不打算说出口?我咬牙,方才的话语。再次重复了一遍。
“娘亲,喜欢是什么?”李思墨晃了晃我的手臂,不解的问。
“等初儿长大,就会知道的。”好脾气的解释完,将李思墨塞到杨少临怀中,我仍旧盯着李墨白看。
李墨白抬手将红袖抛过来,仍旧笑而不答。只是被我看得久了,才轻启薄唇,“我该说什么?”
“我喜欢你。”心中一动。我弯了眉眼,语速极快的说了一遍,静静候着李墨白出声。
“我……”李墨白挑了挑眉头,我立刻眨巴眨巴着眼睛,乐不可支的瞅着他看,“什么来着?”
“我喜欢你!”我咬牙重复。加深了语气。
李墨白便笑了,真正眉若春水,无比动人,“嗯,你喜欢我!”
呃……这人的心思!我颇为无语,正想继续纠缠,李墨白已笑着转过身去。那悠然含情的笑容,夹杂着惑人的意味,明显是心情大好的模样。
好难得见他如此欢快,我心中同样涌现出欢喜,见周围的人都在盯着我看,模样无辜的眨眨眼睛,抬脚跟上李墨白的脚步。
毫无疑问,李墨白是喜欢我的。总有一天,必然要让他说喜欢才好。
这次么,就先放过他罢!如此好的氛围,用来纠结早已既定的事实,也实在可惜。
简行一死,其余黑衣人自失去主心骨,败得败,逃的逃,再不成气候。
我却奇怪,“怎么就放过了他们?”
他们一个个可不似我这般心软,这些黑衣人为虎作伥,他们竟不杀人,有心让他们逃走?
“反正他们也活不长。”叶落安拉着萧冬茜走过来,笑着解释。
我眨眨眼,不解。
“东方云奇生性多疑,对着血脉至亲都不会付出多少信任,何况是这些人?包括简行在内,所有人都被下了毒。”叶落安的声音轻柔,看了看正在杨少临怀中胡作非为的李思墨,暖笑,“如今东方云奇自身难保,又岂会搭理这些弃子?”
我当下明白,他们是怕吓到李思墨,所以处处留了情面,放了这些迟早会死的人离开。心中感激,便弯着眉眼报以笑容。又问,“皇姐她……”
“仍在东沂城。待收复京城,再去接她过来。”想起萧冬辰,叶落安素来心不在焉的表情软化几分,处处可见相思。
“如今守孝期已过,你打算何时迎娶皇姐过门?”我悠悠然说着,有心调转视线,看向萧冬茜与杨少临。
当初萧俊身故,萧冬茜未能及时从东沂城赶回送自己父亲最后一程,心中芥蒂,便下了誓言要守孝三年。
而她说到做到,饶是对杨少临百般倾慕,却绝口未提过婚嫁之事。如今三年已过,杨少临一直是能逃则逃的态度,她该总该有所动作了罢?
一个是我同父异母的亲妹妹,一个是我的哥哥,无论如何,我得推一把。
“自是……越快越好。”叶落安仍旧笑,满口明晃晃的白牙,唇角一抿,嘴角边旋涡深深,疏朗可爱。
我忍不住笑,还以为他会满口眼下当以国家大事为重呢。勾唇,瞅着叶落安笑得不怀好意,直到他表情僵硬下来,才慢吞吞的收回了视线。
他们两人无须我担心,一个愿打一个愿挨,从最初相遇开始,便已是天造地设谁也拆不开。即便有人要拆,也得看萧冬辰同意不同意。
事实上,与萧冬辰相处久了,也隐约察觉到一些诡异之处。比如萧冬辰毕竟是在勾心斗角的皇宫中长大,他人护得再好,又如何能做到滴水不漏?
那些阴暗的事情见得多,耳濡目染,总会懂得一些东西。萧冬辰当真便是纯洁无垢,不懂得弯弯绕绕?
即便笨手笨脚,动不动就要掉眼泪,那也不过是她下意识保护着自己的方式而已。身为皇家之人,萧冬辰绝对不傻。
加上,她不似我始终坚守着一夫一妻的原则,却能让心中本无物的叶落安一心一意,其中若没有专门用来对付叶落安的法子,我可不信。
她,自有她自己的处世方法。或许,叶落安也知道?还是被萧冬辰的眼泪禁锢在了她身边?
曾经无聊之际,我想过要试探,屡次挑衅于叶落安,逼得萧冬辰出手相助。
只因无论缘由,萧冬辰始终会偏向我,她一掉眼泪,叶落安便要败下阵来,没能让我得逞。
这般过分的溺爱,让人想不折服也难。
一行人重新坐上马车,马车却调转了方向,调转马头向左而行。
我觉得纳闷,便问了出来,“这方向……是要入京城吗?”
京城尚在东方云奇的掌控之中,绝对戒备森严,此时过去,无异于送死。除非……
“在我们出发前,外城已被拿下。”李墨白坐在车辕上,一边驱赶着马车,一边轻描淡写的应。
不由自主的想象了一番城破的情景,血流成河的场面使我抖了抖,想要说些什么,心绪一乱,已然忘记自己想问什么。
“我们早料到东方云奇要偷袭你们,待外城破后便马不停蹄的赶过来支援。幸好,来得还不算晚。”叶落安笑道。
我长吁出一口气来,似笑非笑的盯着杨少临,敢情他早已知道这些,所以肆无忌惮的大放厥词?
杨少临媚颜若笑,不甚自然的避开我的注视,偏头又对上萧冬茜毫不掩饰其深情的注视,更不自在,轻轻咳了咳,自顾自的低下头去。
萧冬茜的表情微闪,眼神在顷刻间黯然下来,很快,又收拾好情绪,笑颜如初。只是,那深埋眼底的寂寥,再也淡不下去。
我看得分明,能清楚的感受到萧冬茜的痛楚,便大力的拽住杨少临的手,“哥,我们必须得谈谈!”
“如今的局势紧张……”,杨少临显然明白我想说什么,蹙着眉头,明摆着拒绝。
我倒想不到,拿国家大事做借口的人,会是他。当即敛了表情,一字一顿打断他接下来的话,“我们谈谈!”
绝对不容拒绝的语调。
杨少临素来疼我,知道我决意,果然没有再出声,算是默认。
腰间一疼,异样的感觉传来,我扭头,惊诧。从来天不怕地不怕的萧冬茜,突然间紧张到指尖发颤,不得不抓住身旁人渴求安慰。
只是那眼眸中无神,似失了魂魄。情不到深处,又何来惊惧?只可惜杨少临一直低着头,从来不曾发现萧冬茜的落寞。
我心中怜惜,安慰的冲她笑笑。
若杨少临无情也罢,这郎有情妾有意,我就不信我还不如慕容宫晨,扭不来这本来的甜瓜!
心中下定决心,待马车入了外城,与李家父子打声招呼,懒得搭理遍地尚来不及清理的横尸,拉着杨少临便走。
即便三年未归,我脑海中始终留存着对京城的记忆,熟门熟路的挑了处僻静之处站定,双手环胸,摆出责怪的表情,瞅着杨少临不说话。
能看得出杨少临多少失了心神,心不在焉的四下乱扫,只不看我的表情。也不知是不愿,还是不敢。
对于曾经的玉辰、甚至是九月,他都能勇敢去追求,怎么如今面对起萧冬茜,反而畏首畏尾?
是太不在乎?还是太过在乎?
答案,我知道的。
☆、第六百三十九节 糊涂一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