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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这才满意,将布匹给还了回去。那个卖布的大娘估计怕了我的凶悍,只是瞪了我几眼,却什么都没有说。
“小回有想去的地方吗?”看着我身材飞扬的脸,安楚笑问。
想去的地方?我微微的错愕,进而摇了摇头。这个世界上,我想去的地方,已经再也不复存在。
“那我们去游湖吧?”
西春湖是青浯河的分水汇集而成,本来浑浊的河水经过了长久的沉淀,聚到这一汪浅湖里来时,竟也清澈见底。
湖岸遍植垂柳,那柔软的柳条随着微风舞动,就像是女子曼妙的舞姿,让素来波澜不惊的湖面,都荡漾起醉意。枝桠间又有无数洁白的柳絮纷飞着,如同终获自由的白鸟,飞向属于自己的归宿。
春风拂过脸颊时,仍然带了寒意,我拢了拢衣裳,看了看有云朵点缀的蔚蓝天空,又转头看着安楚租了条小船,慢慢地划了过来。
船在岸边停下,安楚笑着对我伸出手来。
一瞬间,我有些恍惚起来。
那时,也曾经有过一个人,站在船上对我伸出手。
只是我未曾领情,抓着李墨白的衣角跳了上去。
李墨白……
李墨白还在我身边时,我是那般恣意而张扬,因着有他做依靠,我肆无忌惮的,连当朝太子都未曾放在眼里。
那时的时光,究竟逝去多久了呢?恍惚记得约莫是一年,在我的心里,却已经过了一个世纪。
然而,那时的记忆,却如此清晰的留存。
只是,记忆,无法成为人生的全部。一瞬间,心痛如绞,心碎成一片片,化作灰烬,随风而去。
睁开眼,那洁白的柳絮从天空飞过时,我不禁抬头去看,风扬起我凌乱的发丝,迷蒙了我的视线。抬手将头发捋顺,眼前却只剩下一片苍茫,所有的温暖,都已经不复存在。
我尚在走神,安楚却忽然恼怒起来,伸手抓住我的手,一把将我扯到小船上。
“在想什么?”安楚未曾松开我的手,眼里,又开始飘起小雪。
看着他,我勉强的笑笑,“我记起我哥了。”
“城主?”安楚有些犹疑。
我摇摇头,“当朝左相之子,也是宗人府丞---东方吟。这些,想必你已知道。”
“不要想这些。”安楚掰正我的脸,让我直视着他,“现在,不准想除我以外的任何人。”
努力挥着心里的阴霾,我尽力挂起笑容,“不知打九月有没有做好吃的等我回去呢?”
“饿了?”安楚笑了笑,从怀里掏出一个叠的仔细的纸包。细细地拆开来,几块红色小巧的糕点呈现在眼前。
我有些惊讶,伸手捏过一块,手微微发着抖,小心翼翼地放入嘴里。
果然,是记忆里的味道。
“梨花糕。这东沂城里,哪里来的红梨?”如今,我才终于知晓红梨的珍贵。
而且,这东沂城的天气远没有北方寒冷,如今的时节,哪里会盛开梨花?
听我这么一说,安楚神色一变,愤然地合起纸包,抬手就欲扔进湖里。
“别扔。”我一慌,劈手夺了过来。
记忆,却已经飞远。
“师父,好好的花儿开在枝头,你摘了做什么?”
彼时的我年纪尚小,见李墨白站在红梨枝头采摘梨花,很是心疼。
李墨白看了看我,手上动作不停,“有人央求师父给她做糕点,于是师父采摘一些。”
“给谁。”直觉是个女孩,只有女孩才会喜欢梨花糕如此甜腻的糕点。我顿时醋意横生。
“不告诉你。”李墨白笑得妖娆,就是不理会我气得跳脚的动作。
“可这是我的花。”我终于憋不住,嘟起嘴,眼里含上泪花,泫然欲泣。
李墨白再次看了看我,深深地叹了口气,施施然落在我的面前。
“这去年秋天呀,有一只小馋猫嚷嚷着非得要吃梨花糕。可这秋天,哪里会有梨花呀?于是这只小馋猫呀,缠着我闹腾了好几天,折腾得她师父我呀……今年,只好采摘一些新鲜的花晒干储存着,免得小馋猫再次犯馋。”
李墨白一边说,一边无奈的看着我。
这去年的事情,他竟然记得这么清楚。当时我的心头闪过这么一句话,然后红着脸低头,不敢再做声。
“师父再去采一些,小梨去练功。”李墨白将手上的花儿放在一旁早就备好的盘子里,转身就欲再次上树,我慌忙扯住他,“我也要帮忙。”
于是那之后的每个春天,采摘一些新鲜的红梨花晒干储存着,成为了我们每年必做的事情。
而那时的声音,却一直在我脑海回响着。
“师父、师父,这花大一些好还是小一些好。”
“师父、师父,花骨朵好还是含苞待放的好?”
“师父、师父,被鸟儿啄过的要不要?”
……
安楚忽然伸出手来,往我脸上一抹,尔后将我轻柔的搂在怀里,却什么都没有说。
我这才惊觉,原来,泪已经在不知不觉间,流了满脸。
我终于,只剩下了回忆。
为什么,早不曾发觉?
第一百四十四节 飞鸢楼舞(1)
飞鸢楼,是东沂城名头响亮的两大青楼之一。
与喜欢以年轻与美貌占据男人欢喜的云情阁不同,飞鸢楼是以曼妙歌舞获得男人的心。
在这种只有虚与委蛇、永远不会有真爱的欢乐场所,美人是会凋谢的,色衰是会爱驰的。光凭表面的功夫,无法永远挽留一个男人的心。所以,较之淡然雅致的云情阁,热情奔放的飞鸢楼里,每日来往的恩客要多许多。
这飞鸢楼内有三大阁,分是云意阁、飞情阁与销魂阁。
要说它们的用途,主要是因为这飞鸢楼每年都会举办一场才艺盛会,让楼里的姑娘各自表演一番,根据各自的才艺一较高下,得出不同的名次。
这最后拔得头筹的姑娘,可以入住云意阁,整整一年里可以享受着众人艳羡与嫉妒的目光。同时也不用再等着男人来选择自己,而可以自己挑选男人。
当然,这能从众多姑娘手上赢取第一之位,无论是相貌还是才艺,想必都是顶尖的。这爱慕者过多,难免见不过来,所以自己挑选男人这个办法,倒也是个好方法。
虽然,这只是飞鸢楼的规矩。
一切,都直到下一年的才艺盛会,选出另一个花魁为止。
这飞情阁,便是每年举办盛会的地方,也只有在这一年一度的盛会时,这里才会热闹起来。这平时都是用来供姑娘们习舞用,一般人等禁止入内。
至于这销魂阁,如同她字面上的意思,就是让那些来寻欢作乐的男人们,挥霍钱财的地方。
当我站到飞鸢楼前时,我甚至有看到皇宫的感觉,看上去金光闪闪的建筑,无数的彩灯从门外一直连绵到院内,交错着绽放出五颜六色的光芒,缤纷而绚丽。
那些模糊而带着暖意的光芒,不禁让我想到了现代的彩灯,感觉竟是如此的熟悉。尤其是在这清冷的夜色里,格外的吸引着人心。
“很漂亮。”不由自主的,我不禁夸赞出口。
“虚有其表而已。”安楚对我笑了笑,率先踏上了那不长的通向门口的阶梯。
我自然知道这只是虚有其表,只是看到如此漂亮的房子,难免得要感慨一番而已。有多少女子,迫于生计,在这样子的地方,虚度了一生?即使如此,最终却依然得不到归宿……
正待要随着安楚进去,横地里忽然杀出几个妩媚撩人的女子来,伸手拦在我的面前。
我以为她们是要说‘女子不能入内’之类的话,当即有些紧张起来。
哪知她们什么都没有说,只是摊开手掌,示意我放些钱上去。
难不成,知道我是女子,不会去嫖妓,所以事先收些钱进荷包吗?
真是,无奸不商。
我正准备掏腰包,安楚却先我一步,拿出一些碎银,放到那些女子的手上。
那些女子顿时退到一边,让出路来。松了口气的同时,我看着那些金灿灿的银子,却忽然莫名心痛起来,抬眼无声的看着安楚,那么多碎银子,值不少的钱吧?
安楚无声的笑,牵过我的手,走进门内。
飞鸢楼内多植叶片颜色较为鲜艳的植物,一眼看上去姹紫嫣红的,热闹不已。
周围有不少的人在走动,多是衣衫凉薄的女子,只穿着一件肚兜外罩一层轻纱,看得我都不禁脸红心跳起来。
而她们也知道自己比较诱人,手里拿着香巾,时不时的娇笑着,不断地对着走过的男子挥舞着,顺便抛一个羞涩不已的媚眼。
偷偷看了一眼安楚,他居然目不斜视,无论她们怎么挑逗,仍是直接从她们面前走了过去。
我忽然觉得自己看到了柳下惠。
这定力,可真不是盖的呀!
“公子想找哪位姑娘?”正当我们在四处转悠,想找个人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