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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氏都不吃醋,她跟一个妾有什么醋好吃?大夫人在心底冷笑一声,面上笑盈盈地请常姨娘坐下。
“你日常都和孙氏一起来的,怎么今儿自己一个人来了?孙姨娘呢?”
常氏嘴角轻抿,一侧的面颊现出一个小小的圆涡来,让她在妩媚中添了几分娇俏。
“妾今儿起得晚了些,怕耽误了给夫人请安的时辰,所以没等她。估摸着,这会子孙姐姐应该快到院门外了吧。”
话音还没落,就见大丫鬟青墨挑了帘子进来:“回夫人,刚刚孙姨娘身边的小丫头递信儿过来,说孙姨娘身上不大舒坦,一时没法子过来请安。”
常氏一脸恍然:“对了,昨儿夜里老爷在孙姐姐那儿,怕是姐姐伺候着没睡踏实。”
大夫人看了她一眼,笑着说:“孙姨娘不比常氏你年轻,许是没缓过来,让她歇着吧。”
“孙姐姐不过长了我两岁,哪能就说不年轻了?”常氏掩着嘴笑着说,“我昨儿在垂花门那边看着孙姐姐,映着紫藤花,那叫一个漂亮。孙姐姐就是平素不爱打扮,这一打扮起来,真是娇艳粉嫩,看起来比妾还要年少呢。”
听常氏这么说,孙氏便是故意将老爷给勾搭去的。这会子萧氏才想起来:“昨儿老爷不是应该在你那儿?怎么会去了孙氏那边?”
常氏低头微微一笑:“许是太久没在老爷跟前近身伺候了,老爷一时念起孙姐姐的好那也是有的。老爷想去哪个屋便去哪个屋了,咱们哪有脸去硬拽了来。只要老爷夫人身体康健,快意舒适,那便是婢妾的福气。六小姐如今养在夫人膝下得夫人疼爱,三少爷又肯上进。婢妾还有什么不满足的?”
常氏满足,那便是孙氏不满。
菀如从小在她跟前长大,论起脾性来,大夫人对她比孙姨娘怕还了解些。那就是个心比天高却没多大本事的主儿。菀如会成这样,与大夫人刻意娇宠也不无关系。如果不是突然有了选秀的事,大夫人对现下的菀如还挺满意。
听了常氏的话,萧氏脑子略转了转,便明白了孙姨娘的意图。
不过是打量着老爷在礼部,想为菀如谋划一二。孙姨娘都知道要为菀如打拼,怎么这个常氏却是一副不为所动的模样?是因胜券在握还是真的没有那份心?
大夫人捧起茶盅,袅袅而起的白色水气氤氲着她的眉眼,将那一闪而过的怨毒掩藏于后。
因要一早起来去跟嬷嬷学规矩,老夫人,大夫人都免了孩子们的请安。
大夫人来到步莲亭的时候,四个姑娘正在听季嬷嬷讲课。
“名门淑贵,顶顶重要的便是四个字——含而不露!笑不露齿,行不露足,进退有度。泰山崩于前而容色不改。举重若轻,方能显出雍容大度。这些都是你们打小便由妈妈教着的,教是教了,可真正能做到的有几个?咱们学规矩,不是学手要举到多高,脚要迈到多远,那些只是表象。一个月里,便是你们随便拎出个丫头来,我和孙嬷嬷也能将她教出淑女的行止。若只有这些,还要让我们两个老婆子来做什么?小姐们只要记着,皇家最重要的不止是礼仪,动作,规矩,最最要紧的便是这气度。因着这气质,便是小姐们行动笑容都是一个模子出来的,也能立分高下来。”
“就像丫头始终是丫头,她学的举动再像小姐,骨子里头发出来的气质也只是个丫头。”
大夫人听了这话,心里头顿觉敞亮,只觉得昌平郡主请来的嬷嬷果真是宫里出来的,见识就是这么高深。丫头跟小姐如何能比?姨娘肚子里爬出来的庶女又怎么能跟她的嫡小姐相提并论?
一直微蹙的双眉此时舒展开,脸上不觉也露出欣然笑容。
季嬷嬷正说着话,突然见着外面站着的大夫人,忙出来迎着:“夫人怎么有空过来?”
两位嬷嬷都是太后近侍,是宫里六品女官,没有诰封没有品级的大夫人自然不敢受她们的礼,忙扶着嬷嬷的手笑着说:“这几日实在是辛苦嬷嬷们。我家的姑娘们从小就粗养着,脑子蠢笨学东西又慢,让嬷嬷们见笑了。”
本是想奉承两句的,没想到季嬷嬷一听这话却皱起了眉头:“夫人怎么能这么说话?这里头有三位小姐是要进宫参选的,各个都是如花的美貌,玲珑的心窍。不拘将来是谁被选入了宫中,那都是贵人中的贵人,咱们的主子。”
一句话噎得大夫人面红耳赤。嬷嬷是宫中的女官,自是要维护宫中的体面。虽说郡主让她们只管认真教着三小姐,但这几天看下来,两位嬷嬷觉得六小姐虽然底子差了些,但胜在举一反三,一点就透,还有着一股天然的气质,也是块上佳璞玉。郡主在太后跟前有多大的脸面她们心里清楚着,如果郡主肯使力,说不定这两位小姐中便要出一位皇子侧妃。听着大夫人这么贬低女儿们,季嬷嬷想都没想,便拿出了在宫中教训低等女官的气派来。
大夫人自己仰脸受了这一巴掌,心里气不过,却又不敢对着宫里的女官发作,眼光一扫,便见着了愁眉苦脸跟芳如蕙如站在一块儿的菀如来。
这死丫头那时候就敢算计着茵如的夫婿,现在又痴心妄想去跟芳如抢皇子妃的位置,自己疯魔了却拉着孙姨娘一起疯魔,果然是头养不熟的白眼儿狼。大夫人恨得牙痒,却笑着对菀如招了招手。
“五丫头你过来。”
见大夫人招唤,菀如如蒙大赦,连忙扯着裙子几步跑过来。人还没站稳,手背上已被季嬷嬷重重敲了一记。
“我方才是怎么教的?大家闺秀哪有像五姑娘这般行走的?这要是出去被人看见,只会说沈家女儿没有教养。”
菀如手背被打得生疼,又不敢叫出声来,只能咬着牙眼角泛出泪花。
“回去,再走一遍!”
季嬷嬷板着一张脸,丝毫不留情面。菀如哀求的目光投向大夫人,却见大夫人面如春花,笑得正璀灿:“嬷嬷教训的是,这孩子被我宠惯坏了,这么大了居然也没个正形,正该严着些管束。”
菀如没法子,只得微收着下巴,目不斜视着慢慢走回去,再拿捏着姿态,婀娜地走回来。
季嬷嬷点点头道:“瞧,这也不是什么难事。行走坐卧的仪态好学,难学的是那份遇事不慌,沉稳凝练的风度。五小姐在这上头还需要好好练习。”
大夫人拉了菀如的手,特意将她捱了戒尺子的手背翻过来,见着上面浮起一大条红肿,心满意足地点点头。
“我这儿还有些事情想与五丫头交待,不敢影响嬷嬷们授课,我先领她过去,晚些再让她回来。”
两位嬷嬷对视了一眼,这位大夫人也不知道有什么要紧的事,居然直接从课上带人走。左右她要带的既非三小姐,亦非六小姐。两位嬷嬷点了头。
菀如跟在大夫人身后,见她默默地向回走,也不敢多嘴去问到底是何事。只是想着却正好躲懒,心下未免也有些开怀。
到了正屋里,大夫人坐在上首,端起了茶盏看看她。菀如见大夫人面带微笑,不像是恼她的样子,不觉有些故态复萌,将身子凑过去,帮大夫人捶起了肩膀。
“母亲唤女儿来不知是为了何事?”菀如声音娇俏,像屋外的黄鹂,听起来颇为悦耳,“对了,前儿母亲赏的麻仁枣泥馅儿酥皮饼可真好吃,不知道是哪个妈妈做的,味浓香甜又不会太腻,不如让她教教女儿,以后女儿也好照样子做了来孝敬母亲。”
大夫人瞥了她一眼,笑着将茶盏放回在桌上,指着前方说:“菀如你站到前头来。”
菀如脆生生应了站到大夫人所指的地方。
“跪下吧。”
菀如怔了怔,也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但大夫人既然叫她跪,她不敢不跪。
见她老老实实地跪下了,大夫人这才站起身,对着陈妈妈说:“这会子有些乏了,我进去小睡片刻,你让人看着五小姐,没我的吩咐不许她起来。”
陈妈妈应了声是,菀如赶紧向前膝行了两步哭着说:“母亲这是怎么了?女儿有什么地方做得不是母亲您只管说出来,女儿必定是会好好改的。”
大夫人哪里肯理她,没等她哭着将话说完,那内间的布帘子早放了下来。
陈妈妈笑眯眯地在她身边一站:“五小姐跪好了,想来宫里的嬷嬷们都教导过,这跪着便要有跪着的样子。”
孙姨娘听着消息急匆匆赶来时,菀如已经跪了一个多时辰。大夫人还在里间歇着没醒,一旁有陈妈妈守着,但凡她要是累了倦了身子有些歪倒,陈妈妈就将戒尺儿在椅子上敲一敲。
这些日子被嬷嬷们的戒尺子早打出了惧意,只听到那尺板子在乌檀木椅背上一敲的声音,菀如就激灵灵打个颤,忙将腰背挺直。
时间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