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命根儿,你嫁的好,娘这颗心才能安稳。你父亲兄长也都能借上力。”
芳如默然。
“好孩子,俗话说的好,过了这座山,没了那座庙。世子这般好的身家品貌,又得皇上赏识,未来前途无量的。若不是续弦,便是多少宗室贵女都能能配得,怎么可能轮得上咱们家?你可仔细想清楚了,只要世子将来承袭爵位,你就是明正言顺的侯夫人,少不得有个一品诰封,那是多少荣耀尊贵啊!”
世子对乔家小姐心狠,也是因为乔家设了圈套要对他。其实细想起来,这样的男人却也没什么错失。若真的是个怜香惜玉的,但凡落了套就要往家里抬人,只怕侯府现在早就挤满了莺莺燕燕了吧。
一想到这里,芳如对姜珩虽还有惧意,却也觉得有些安心。
母亲说的对,以安平侯府的地位,自己若能过去当世子夫人,的确是高攀。这世间多少盲婚哑嫁,只有揭了盖头的那天才知道自己终生所托之人的相貌。与别人相比,她则幸运得多。
那位安平侯世子……可真是少见的美男子!
芳如垂着头,终于说了一声:“一切听凭父母作主。”
大夫人长长出了一口气。
只盼着侯府快些上门来提亲吧。
时将近午,沈老夫人总算从王府回来了。一家子围坐一起,早早用了午膳,老太太让蕙如扶她回慈安堂去。大夫人刚要请大老爷来说话,却听下人来回,大老爷被三老爷请去叙话,要过些时候才能回来。大夫人闲着无事,便叫人喊了针线房的管事妈妈来,商议着要再帮芳如做几身华贵时新的裙袄。
老夫人回了慈安堂,上了炕久久没说话。蕙如奉了薏仁茶来,见老太太神情恹恹,眼圈微肿着,知道她心绪不佳,冲兰溪使了个眼色,兰溪带着房里的丫鬟们退了出去。
“祖母有什么伤心的事儿,不要憋在心里,说出来会痛快些。”蕙如拿了热手巾给老夫人抹嘴,却见她眼圈一红,险些又掉下泪来,吓得连忙将手巾儿扔回盆里,拿了只引枕给老夫人垫上,“是蕙如说错了什么吗?祖母怎么……”
“不怨你。”老夫人叹了一声,拉着蕙如的手细细地看,看着看着却又伤心起来,“还不是王妃,原本好端端儿一处说着话,她却又把四丫头的事提起来,没得让人难过。”
蕙如知道,老夫人口中的四丫头正是她那位年少夭折的小姑姑,她现在活得如此滋润,也是托了这位没缘份的姑姑的情。
“你那姑姑啊,打小儿聪敏慧黠,模样又生得好,不知多少人都喜欢她。”老夫人见了蕙如,便想起那个最心疼的女儿,埋在心底多年的话也忍不住说了出来,“我一向最疼她,便打定了主意要帮她挑门好亲事。那时候老荣王还在,他那位王妃也是极喜欢你姑姑的,便作了冰人,定了福宁长公主的儿子……”话说到这里,老夫人一时哽住,说不出话来。
蕙如又是帮她拍背又是顺气儿,灌下一盏茶后,老太太才幽幽吐出一口长气:“齐大非偶,齐大非偶……是我不该生了那样的心。若不是定了那门亲事,你姑姑也不至于生那场病,那么朵花儿一样的年纪,生生病的没了……”
老夫人不再说什么,蕙如也没再问。虽说老夫人说的不尽不详,但蕙如从那“齐大非偶”四个字里总也咂么出一点味儿来。不是姑姑不乐意这门亲,便是那位长公主的公子看不上沈家。当年必是生了些事端,说不定还有让人难堪气恼之事,否则姑姑也不会病得一命呜呼。
这是老夫人心中永远的疼,为了这门亲事,害死了自己最心爱的女儿,所以她才会伤心痛悔之下,跟着三儿子远离京城,在金陵一住便是好些年。老王妃必也是心中悔疚,是以在看到与姑姑神情气质颇为相似的蕙如之时,竟然将天宝簪当做了见面礼。
逝者已矣,来者可追。蕙如相信,老夫人不会平白将姑姑的事说与自己听,定是有什么别的用意。果然,没过一会儿,就听老太太问了一声:“丫头可想过,将来要嫁什么样的人家?”
蕙如敛着眼,帮老夫人捏着手臂,轻轻地说:“蕙如还小呢。”
“小什么小,再一年就要及笄,转眼就是要嫁人的年纪了。”老夫人拉了她的手,让她坐到自己面前,“好孩子,这里只你我祖孙二人,有什么话,敞开了与祖母说,可千万别将心思闷在心里头。祖母年纪大了,再没那力气去猜人心思。嫁人可是一辈子的事,马虎轻视不得。”
蕙如想了想,抬起头,一双清亮的乌眸平静地看着老夫人:“蕙如不想嫁人。”
“傻孩子,说什么傻话,有哪个姑娘长大了不嫁人的?”老夫人笑了起来,以为蕙如这是在跟自己撒娇。
“一生仰俯由人,如笼中之鸟,依赖主人喂食。欢喜时逗弄几许,颜色不再时便不屑一顾。女子讲的是从一而终,而男子则可三妻四妾花间风流。若女子可以自足自立,那嫁人何用?”
老太太万万没料到这个不满十四岁的丫头居然会说出这么一番荒诞不经的话来。她很想认为这是小孙女的玩笑话,但看那认真的表情,老太太实在无法笑出来。
“你知不知道自己到底在说些什么?”
☆、说亲事不如给银子
“知道!”蕙如点头,“祖母要孙女说心里话,孙女便将心中所思所想完全说出来。蕙如并不想说些好听的欺瞒祖母。我,我……我真是这么想的。”
老夫人怔忪半晌,才说:“可是你父亲让你寒了心?他对你不闻不问,将你抛在乡下十数年,所以你对世间男儿便都不屑了?”
蕙如想了想,摇了摇头说:“这倒不是。前十年过得浑浑噩噩,不知悲喜,何谈怨恨?祖母知道,我是跌了一跤才跌醒了来,才开始学着识字,学着礼仪道理。父亲有了母亲,有了孙姨娘,却还要立个外室,虽然……但他对家中妻妾儿女都还是极好的。只是,蕙如可能还有点傻,脑子也转不过来,总是不明白,为何这世上非要女子从一而终,而男人却不能只守着一个妻子好好过日子。乡下那些人,但凡手里有些银钱,便总想着要讨个更年轻漂亮的女子来当妾,完全不顾妻子操劳家务,奉养公婆,抚育子女的辛苦。稍不顺意,非打即骂,甚至还要弄回个女人作践妻子。这样的人,为何世人不责不罚,反而将过错全推在女子身上?蕙如不服。”
老夫人摇头道:“世间男子并非全然如此,情深义重的好男儿也是有的。”
“那又如何?”蕙如笑了一声,“如凤毛麟角一般,便有幸遇见了,此时情深义重,过些年月,那情意可会更改?祖母,这世间,最易变的不是旁的,正是人心。便是孙女自己也不敢说自己将来会不会变,又如何期待旁人?”
老夫人双眉紧皱,不悦道:“多大点的孩子,哪这么些胡话,也不知是谁教的!”
蕙如展眉笑着偎在老夫人身上:“您就当我刚刚是胡说八道吧,听过也就算了。若能不嫁最好,孙女就守着祖母过一辈子,若是祖母挑到好的让孙女嫁,孙女自然也会高高兴兴嫁过去,好好儿过日子的。”
“你刚刚还说不想嫁人!”老夫人松了口气,脸上添了些笑意。
“只是这么想啊,不过若祖母定要舍得孙女嫁,孙女为了祖母也就随随便便嫁了。日子能笑着过,总比见天儿哭着强。”
“什么随随便便,哪有人会随随便便嫁了的!”老夫人掐了掐蕙如的小脸,心里却叹了口气。
这孩子说不想嫁人,应该是心里话。她知道这想法是异想天开,却还能照实说,便是因她敬重自己不想说假话。
隔日,老夫人与昌平郡主扯闲话时,悄悄儿将这事与媳妇说了。昌平郡主笑着宽慰老太太:“这孩子还小,哪就知道男女之间的事。等她年纪长大些,遇见个出挑心仪的男子,看她还能理直气壮说这些话不。不过她有些话说的却也没错,女儿家也不能全倚靠了男人,手里总要有可以傍身的产业银子。蕙如打小儿在乡间长大,从未接触过这些,将来若嫁了人,中馈都做不好,更哪来的精神去管理自己的陪嫁庄园和铺子?大嫂子现下心思全在三丫头身上,怕是没得空,不知母亲可有这精神教教她不?”
老夫人一听便来了精神,笑着说:“你这话真真儿是我心里头想说的。昨儿晚上我细细想过了,在南市我手头有三间铺子,回头挑间最小的,让她学着管起来,等她渐渐上了手,我再拨京郊汤泉的那座庄子让她学着管。我如今年纪大,精力有些不济,到时候你也要帮衬着点,多教教她!”
昌平郡主掩唇直笑:“哎哟我的老祖宗,哪有您这么偏心眼儿的,别说大房那边会掀了屋顶,就连我听了,都要羡慕得心头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