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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涵暗笑他闹鬼,戳着他的额头道:“《一捧雪》说前朝嘉靖年事,恶相严嵩之子严世蕃杀人强夺莫家玉杯,《刺汤》一段讲的是是莫家小雪刺杀为虎作伥的汤勤,为夫报仇的故事。我那里有李玉原本的《一捧雪》,你有兴趣,我叫佩兰给你送去。”她嘴里说着,心中却想,莫家何罪,怀璧其罪。绮云并无过错,不过是因为自己预知她与胤禩的姻缘,就迁怒一个同样付出真心的人。墨涵不有些自责,可适才讥笑的话已出口,哪里还收得回。
胤祯然知她心思转得如此快,一心要帮她在绮云面前露露学识,还不断的问她这样那样的问题。墨涵只得一一作答,却已是心不在焉,想得多了,又有些赌气,何苦要去与绮云处好关系,又不去他家做小。看她脸上阴晴不定,胤祯更加担忧,随口说个问题:“那不是严世蕃过得比咱们大清的皇子还要好?”
墨涵也随意答道:“富贵浮云遮望眼,到头不过一场空。”
“是不是一场空,自然有见分晓的一日!”绮云一张俏脸怒目圆睁、咬着银牙道,话音未毕,已拉着迷惘的绮霞而去。胤禟有些不知所措,呆看墨涵一眼,急忙追了出去。
胤锇却在此刻最明白:“她以为你那浮云二字是针对她的。”
墨涵无奈的摇着头,挥手让胤锇也去,再看戏台,雪已拔出匕首,即将刺出——
上卷 姻缘
九月二十二是五公主温宪的十五岁生日,古代子十五及笄,算是成人礼,很郑重。德受宠,温宪的生日连太后与老康都专门赏了东西,墨涵也好奇的去观礼。到了永和宫方才后悔,莫说是宫里的三姑六婆,就连老康儿子们的大小老婆都来了个齐全,来祝贺这位小姑子,来借机表现其乐融融的家庭关系。这样污浊的空气和部分敌意的目光令墨涵厌恶,远远的给恪靖挥挥手就要离去,却逢太后进门,只得跟着一堆人跪下行礼,起身后拉恪靖找个角落呆着,窃窃私语。
“温宪有太后与皇阿玛宠着,定然不会被嫁去蒙古的。”恪靖话虽平淡,却难掩心中的失落,“再有两个月,我就要走了,你说还能见到他么?”
记忆中温宪的命没有恪靖长,老天实在公平,不会一味厚待某人,也不会一直刻薄谁,但总不能用这样的回答安慰恪靖吧。只得伸手拉恪靖的手,给予精神上的支持。
恪靖又压低声音问:“我一直忘记问你,那天你同四哥去了哪里?他没有为难你吧?他不会说出去吧?”
“你那几日天天沉醉,都忘了害怕,此时才想起问我。”墨涵笑起来。
“起初不是你病着么?后来你又出宫一个月,我遇见了四哥都不敢看他。”
“你没给九阿哥说咱们遇见四阿哥的事吧?”
“你以为我能像你那样眼不眨就编出谎话么?我哪里敢说四哥的事,那不就要说他的事了么?”恪靖用肩撞着墨涵。
墨涵撇撇嘴:“我还以为你是帮我这个朋友,结果也是见忘义。”她自持鬼点子多,把个大几岁的恪靖吃得住。
“你难道不是对着四哥见忘义了?怎么茎独溜开了。四哥虽不及大哥英武、不比二哥的秀、不如三哥儒雅,可也有他的特。”恪靖也反唇相讥,她倒也不算小姑娘,倒把哥哥的优点数得差不多了,要是老康再把这样的儿长留闺中,估计要培养出恋兄情结了!
墨涵哑然失笑:“你以为我当真吃了熊心豹子胆,敢招惹他?求你再也莫提,我是真的怕他!怕到骨子里!你不要因为他和舜安颜熟悉,就对他也另眼相看了!”
“哼!我才不信!你咋呼着点菜时怎么就不怕他了?四哥对你挺温耗,我从来没见四哥对谁这样体贴过。”两人也实在说得忘我,角落柱子后一直听着她们的谈话的人把自己藏得更深,恪靖又说:“听说你遇见绮云和绮霞了,绮云可与你不相上下吧?我这表就是子太傲,容不得人比她强,我可听闻你们较劲呢!”
墨涵就像被抓了贼赃的小一样难受,赶紧转换话题:“及笄礼都要做些什么啊?”
“你以前在家时就没见过么?这样好奇,你自己看啊!也就是皇家的儿,百姓家的儿好多都是到了夫家才行及笄礼的。”
以前是没看过,那边厢温宪的发型打理好了,前面的头发左右分缕束两个髻子,后边的两条辫子扎成一根,旁边有年老持重的嬷嬷用满语诵读,估计是什么吉祥祝福的话语。
各宫的主位送了礼带着自己的儿媳陆续离开,墨涵要跟着恪靖混出去,却被惠叫住了。温宪见了她故意气恼的说:“我还以为你舍不荡永和宫了,就知道去陪四!”
德的小儿七公主淑宪七月间没了,如今对温宪更加的怜爱,也就爱屋及乌对墨涵比以前更温和了些:“墨涵得空多来玩儿!”
太后却对温宪说:“墨涵也是有心啊!她是舍不得你四要出阁了,才多陪她的。”
墨涵立刻乖巧的靠在太后身上,讨好的说:“那让墨涵陪着恪靖出嫁好不好?”
“你舍不得恪靖,就舍得哀家这老太婆了?”太后也有意逗她,实在她比正经孙还贴心。
“太后,墨涵是个有孝心的孩子!您赏她的小厨房时常做些新奇的糕点、吃食,她总忘不了送来钟粹宫,连大阿哥也说宫外都没有她这些新鲜样。”惠不失时机的给墨涵加分。
太后却一脸的不乐意:“那是嫌弃老太婆,竟不曾送来慈宁宫。”
墨涵赖皮的笑着摇晃着太后的膀子,说:“墨涵是怕太后瞧不上那些小玩意儿,因此才没来献丑。”她的确是忘了饮水思源了,平时做点东西被几个阿哥瓜分不少,偶尔才能给惠和小十五留点儿,哪里还记得太后这正主儿。
德设了席请太后,惠和墨涵也留下作陪,倒有个少在旁安排宫布菜,墨涵觉得有几分眼熟,却一时记不起来,只听太后说:“娴宁,你也别忙活了,坐下吧!”
墨涵暗自打量,倒真和名字相配,娴雅、宁静,见之可亲,怎么就想不起了,肯定是见过的呀!
一下席墨涵就悄声去问温宪,她答道:“你什么记,该是见过的啊!是四嫂啊。”
是了,是了,中秋胤祥特意提醒她看过的,只是当时人太多,墨涵没有记住,当时可也是不善的目光,自己盯着人家老公看的报应。还是补救一下,别招惹飞醋。
温宪被请去接受奴才的朝贺,墨涵就听太后婆媳间的闲话,德的话倒是酝酿了的:“太后,温宪对您比对万岁爷还要亲,她的婚事要有您做主才好啊!”
奇怪惠也帮腔:“京中亲贵这一辈的好孩子也该有不少,要给温宪选个出类拔菽才是啊!”
看来是怕温宪嫁去蒙古。
太后思量着,德手抓桌角,提心吊胆的等待结果,这做母亲的实在是用心良苦啊。
太后终于发话:“那你们留意着就是了,有了好的人选带来给我瞧瞧!”
德连忙跪下谢恩,娴宁上前扶她起来,出其不意的说:“儿臣倒知晓一个现成的人选。”
连墨涵都惊讶她这个媳怎梦言小姑子的婚事,太后郝却用眼神示意她说。
“一等公佟国维之孙舜安颜!”
这话如同晴天霹雳,墨涵惊得连手中的茶碗也险些端不稳,心中忧虑着恪靖该如何承受心爱的人变成夫,对于太后等人兴致勃勃讨论舜安颜的人品、才华、家世已充耳不闻,只留意他们最终是欢笑着达成了共识,撒视了一抹残忍的笑容出现在娴宁的嘴角。
“你看墨涵又搞什么鬼,怎么坐在地上?”胤祥问胤祯。
“是啊!真是她呢!是来等咱们吧?”胤祯也很好奇。
胤禛循着他俩的议论望去,还真的是她,小小的身子缩作一团,靠在高高的红墙下,头枕在膝盖上,眼神迷惘的看着他们来的方向,在瑟瑟秋风中是那样的孤寂无助,看得他的心直发痛,连忙疾走急步,撒地心底一个声音提醒自己,又故意放慢步伐,落在胤祥和胤祯身后。不是爱莫能助,然则,吹皱一池水,干卿底事,自有乐意为她、她也在意的人,自己是庸人自扰了。可那两个和她要好的胤祥、胤祯却是没心肝的,只是嘲笑墨涵呆帜神情,然理会这秋寒中哪里能坐在湿凉的石砖上。
“胤祥,去把她扶回绛雪轩,想是病得走不动了吧。”胤禛支使他人出面,反正她心目中自己是没安好心的人。
胤祥一去,胤祯也跟着上前,一左一右把墨涵搀起,她看看二人,才回过神,只是神依旧恍惚。目光一旦落在胤禛身上,就如同遇袭的刺猬,浑身一抖擞,竖起了每一根武器,剑拔弩张的冲向站在十步开外的人。谁料想蜷缩得太紧的缘故,此刻腿脚发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