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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坐下吧,”陈师师很满意明鸿的反应,“姐姐现在已经老了,没想到你居然知道我的名字。看来我们两个果然有缘分呢。”
是呀,自己是怎么知道这个名字的呢?明鸿忽然也奇怪起来,总觉得这个名字始终存在在心底某处,只是自己未曾翻找出来,而现在忽然从别人这里听到,一下子就从水底直接浮到水面上,甚至同时出现的还有许多陌生的点滴。陈师师,陈师师,究竟是什么人呢,怎么会有种非常重要的感觉出现?
然而,这种感觉却只能隐藏在心底,说的多了,陈姐说不定就以为自己是故意套近乎了。
“姐姐再说自己老,妹妹可就不愿意了。”
“呵呵,不说这些。你是沈府出身,陈棠你总该认识吧?”
“陈棠?”那自然是认识的,他也是姓陈的,莫非?“也算是熟悉了,他经常找沈相公一起饮酒作乐呢。”
“我就知道,他这点很像他的父亲。我最早取这个陈姓,还是从他那里来的呢。”
他,自然是陈棠的父亲,明鸿不会傻到以为是陈棠的地步,看来师师姐过去和陈家也关系匪浅呢,同样是选择了人家的姓氏么,和应莲一样。不对,如果和应莲一样的话,陈姐现在就不会在这里了。
“唉,说这些陈年往事也没劲。最初也不过是找个可以依靠的人罢了,谁想到他那么短命?咱们女人这一辈子,关键是找到可以依靠的男人,什么爱情,什么地位,全都是没有用的。明鸿,这是姐姐的经验之谈,你可不要重蹈姐姐的覆辙。”
明鸿点头应是,心里却不以为然,若是最后不能和自己爱的人在一起,那活着还有什么意思呢?
“比如说柳相公吧,所有的姐妹都喜欢和他在一起,甚至有个妹妹固执的陪他走了。可是,他最终不过是落魄的读书人而已,连下葬的钱都是我们姐妹们一起凑齐的。”
说着这些话,陈师师脸上的表情让明鸿完全读不懂究竟是幸福的回忆还是抱怨,只听她继续说道,“若是能和柳相公生活在一起,一起读书写字,填词唱曲,那自然是幸福的,如果,如果能够有钱吃饭,有处容身的话。”
“柳相公,他很穷么?”不知怎么,明鸿心里非常的不舒服。
陈师师没有回答,只是悠悠念了句词:“才子词人,自是白衣卿相。”
原来是他!
早就有种预感,只是不能确定而已。柳姓的名人本就不甚多,陈师师一直说得果然就是柳永!明鸿心里早就翻江倒海般的震动。才子词人,自是白衣卿相,忍把浮名,换了浅斟低唱。那是何等样的风情,何等样的才气,何等样的无奈啊?柳永一生奔波,处处碰壁,空有满腹学问,盖世抱负,却一直到死都没有机会证明自己。于是,他带着那样的遗憾死去,那样的不甘心。世人对他的怀念也就仅限于陈师师的这种程度了。
不知什么时候早已泪流满面,这是发誓不再流泪之后的多少次违背诺言了呢?一股不平之气在胸中郁结,恨不得高声呼喝,宣泄一空。世人有谁知我?有谁识我?有谁懂我?师师,你能算是一个吗?
“师师姐,你说的是柳三变,是吗?”
“他死了,就在近月以前。”师师又补充道,“是我亲手埋了他。”
“近月以前?是上个月十三号吧?”明鸿脱口而出。
“你怎么知道?”师师一把抓住明鸿的胳膊,明鸿从未想到那要纤弱的手臂会爆发出这样大的力量。
是啊,自己为什么会知道呢?十三号那天,就是带着某段莫名的记忆苏醒的那天吧,居然有那样一个伟大的人在那一天死了!也许是那份不甘心留在了同样垂死的自己体内,也许是他的魂灵附体,总之,明鸿现在肯定自己多了的那一份记忆是属于他的,怪不得对师师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师师姐。你相信人死了之后会有鬼吗?”
“我不知道,我只盼望会有,这样,这样就可以弥补好多遗憾了。你问这个做什么,你还没告诉我你是怎样知道的呢?”
“我在那天也差点死了。”明鸿斟酌着词句,“也许是这样,我觉得自己好像见到他了,柳相公,就在那一天。”
“我倒是也听说过这事。你死而复生的故事早就在楼里传开了。”
“若不是柳相公,我就真的死了。”话都说道这种程度,明鸿也不在乎夸大几分,反正昏迷中的事只有自己一个人知道。
“难怪我觉得你与众不同呢。”陈师师若有所思的道。
“姐姐可要为保密啊。别人知道的话,肯定以为我在胡编乱造,抬高身份了。”
“这你放心。姐姐知道轻重的。”陈师师心情转好,看来和明鸿说了这么久放下了不少心事,“对了,最早的这些日子就由我来先教你一些基本的常识,咱们聊天说话的机会还多着呢。”
“那我真是太高兴了!”明鸿的笑容绝对是发自真心,在听涛阁的第一件事就这么顺利,让她一下子对未来的机会充满了信心。
第二部 纤纤池塘飞雨
彩袖殷勤捧玉锺,当年拼却醉颜红。舞低杨柳楼心月,歌尽桃花扇影风。从别后,忆相逢,几回魂梦与君同?今宵剩把银釭照,犹恐相逢是梦中。
1、数风流
楼里不知岁月,不知不觉间已是几天过去了。
陈师师果然如她自己所言,负责教导明鸿的饮食起居,言谈举止。虽然时间不长,现在明鸿有些明白,绛仪的神韵是从何而来了。任何一个女人,在接受了如此的教导并加以习惯之后,都会有种与众不同的风采。
从最基本的走路说话的方式,到吃饭睡觉的姿势都被陈师师一一改正。尤其是多年保持的一些习惯需要改变,让明鸿觉得十分痛苦,多次抗议。
“姐,你不觉得咱们这样子打造出来的女人都是一个样子,没有各自的特色的吗?”和陈师师的一席谈话之后,两人之间几乎成了无话不说的好朋友,平日里明鸿就经常的忍不住开几句玩笑。
“特色?”陈师师每每对这个嗤之以鼻,“那有什么用?大街上骂街的泼妇最有特色,你觉得会有人喜欢吗?”
“这,”明鸿语塞了半晌才道,“姐,我一直在想一个问题。”
“什么事?”见明鸿说得郑重,陈师师反而有点好奇起来。
“其实呀,无论是贩夫走卒也好,或者是我们看不上眼的泼妇无赖,每个人都有属于他自己的爱情。我早就这样想了,虽然在外表,他们难入我们之眼,然而,单纯的就爱情来说,每个人都是一样的。”
“那倒也是,”陈师师干脆在靠近的凳子上坐下,“其实我们人啊,本来都是一样的。只是上天生人,就有了美丑之分,也不是个人所能决定的。”
“那不就是不公平吗?”
“本来就是不公平。”陈师师舒展了一下身体,“好了,说这些没有用。你从头再把我教给你的练习一遍再说吧。”
“可是我已经练了好多遍了。”明鸿挂着陈师师的胳膊忍不住开始撒娇,“就休息一会,我们姐妹说会话嘛。”
“每次你都这么说,你到底记住没有?不过只是记住也不行,要每时每刻都注意,让这些变成你的本能才行。”
“不是吧?我可不想变成那样子……”
明鸿话没说完就被陈师师厉声打断,只见她严肃的说道:“我对你寄予厚望,你怎么一点不长进呢?什么变成这样子那样子,你以为我想吗?要不是被逼无奈,谁家女儿不想嫁个如意郎君,生儿育女,谁愿意跑到这里来受罪?”
明鸿垂了头,自从认识以来,陈师师还从未对她这么严厉过,一下子有些晕头转向难以接受。
“明鸿呀,你要知道,我们到了这里,万事就身不由己了。”见明鸿垂头丧气的模样,陈师师的语气变软,“更何况,你以为这些训练真的是可有可无吗?”
“我不知道。只是觉得按照这样子训练出来的人大都是一个样子罢了。”明鸿迎上陈师师的目光,坚决的说着自己的看法,“我认为女人的魅力在于与众不同,而不是一言一行都出自同样的训练。”
“这你就错了。那我问你一个最简单的问题吧。汴京城那么多的寻花问柳的场所,为什么咱们听涛阁的地位永远是谁也动摇不了的呢?”
“是因为绛仪阁主……”说着说着,明鸿的声音就不自觉的低下去,一个绛仪就算是天大的本事和魅力也不可能独撑起这么大的场面,听涛阁的繁盛,自然有其他的原因在,绝不是因为某一个人。
“是吧,你也想到了吧?”
“是,只是我还是不很明白。”
“也好,就这个机会我们来好好说说。”陈师师拉过另一把凳子,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