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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计划忽然取消,凭空得了半日清闲,一时没什么事情可干,干脆躲在这里晒晒太阳。她的整个人都沐在阳光里,碎金般的光线刺得她微微眯起眼。
要不要给唐湛打电话呢?今天的时间倒是很充足。
她坐在阳光里踌躇。
心里很好奇, 不知道唐湛究竟要跟她谈什么?
沉吟半天,终于还是把手伸进大衣口袋去摸那张纸,那上面有唐湛的电话号码。几乎是同一时间,她想起来这件衣服昨天刚干洗过的,那张纸十有八九被留在酒店里了。伸手摸了两下,果然,口袋空空。
她忍不住撮嘴轻嘘一声,心里同时也有种如释重负的感觉,她仿佛有点儿怕见到他,真是莫名其妙。她看向玻璃窗外,目光没有焦距的随意一瞥,视线已经移开了,又忍不住转回去看。
没错,对面大楼里,约是七八楼的位置,透明玻璃窗前站在两个人,在谈话,双方都使用了一定的肢体语言。其中一个人的身影,包括他说话的手势,飞扬的眉角眼梢,她一度都非常熟悉,决不会错认。
他面朝着她的方向,身体和脸庞都只有一个大概的轮廓,两人之间隔着玻璃,隔着冬日午后的光影,隔着苍茫时光和回忆的丝网,那感觉很像电影手法,仿佛是从记忆深处走出来的,朦朦胧胧的、被羽化了的人和事。
当他们还在一起的那些年,她曾那样千方百计地去讨好他,那么样地卑微,有时想一想,自己都把自己感动了。比如大清早起床做早餐,比如给他洗内衣袜子,比如清洁马桶之类……所有这些,再普通不过、再寻常不过的事情,几乎是每一个女朋友都会他们男朋友做的事情,因为对象是她,一向都是被人服务的主,故而自觉意义非同寻常。尽管她做这些,心里很乐意很满足,可到底也渴望得到一些夸奖和鼓励。奈何她是初学者,技能方法都不娴熟、不得当,于是他总也不太满意,饭菜不可口,衣服洗不干净,家务做得笨手笨脚,连拖把也用得磕磕绊绊……偏偏那段日子她闲赋在家,真是自卑极了,从来不知道自己竟是这样一无是处的。
独自一人的时候,想起来不免觉得委屈,她原本是不必这样辛苦的,虽然他也没有强迫她,然而不论多么伟大的爱情,里面总不免掺杂一星半点的自私。因为这点儿委屈,她也是有脾气的。她发脾气的方式就是沉默。
沉默往往意味着拒绝沟通,而男人和女人的心思有时简直是南辕北辙,有天壤之别。她越发觉得不了解他,安悦生则恰恰相反,他认为自己非常了解她,尤其是在那次他们和人吵架之后。他不晓得她在乎的不是那区区三百钱,而是自己的付出,她每日六点起床,挤公车穿越大半个城市去上班,即便没有为公司创造出什么巨大的价值,好歹每日做足八小时,打文件接电话一样也没落下,不能一句话就把她打发了,何况错并不在她。但他不这样认为,他爱自己的面子,胜过爱她。她为此感到深深难过,甚至于到后来,她觉得他仅仅只是为了生理上的原因才和她在一起,心里便渐渐生出悲凉的感觉。
有好几次,她动过离开的念头,却一直没有付诸于行动。那天早晨的小小口角,不过是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他事后如果表现得温柔一点,她没准又要动摇了,但他什么也没做,每日游戏如故。她实在找不出继续下去的理由,于是她走了。她的离开正中他的下怀,她高估了自己在他心中的份量。
自作多情是这世上最大的愚蠢。
有那么一段时间,她觉得自己实在太愚蠢了——当然,现在也未必高明到哪里去。只是,生活真的可以教给我们很多东西,跟教科书是完全不同的两码事。所谓知易行难,每个人都知道怎样做才最正确,却未必人人都不犯错。人类天生擅长制造格言,短于听从它。
风萍抬起头,眯着眼睛再看过去的时候,对面的两个人已经不见踪影了。她微微惆怅了一会儿,起身离开。步出大厦,迎面连风也不见一缕,入冬以来甚为罕见的晴好天气,简直好得诡异。
司机已经被她遣回去了,她毫不担心所谓的绑架勒索。今晚君怡和Richard回来,方伯邀她共进晚餐。她虽然在上次的慈善晚会上见过君怡,但君怡并不认识她,今晚才算是两人正式的初次见面,她想着应该准备个小礼物才好。
她努力回想自己十七八岁时的喜好,珠宝?服饰?这些是不需要操心的,想要什么,告诉他们就好。在物质方面,没有他们做不到,只有她想不到。她一边神游天外,一边下意识的步入商场的珠宝柜。
柜台小姐显然也是个八卦的热衷分子,一看便认出来客乃是近期的风云人物,连忙将她迎入贵宾室,经理亲自出来接待。她其实并没有想好到底要买什么,对方既然这样热情,那就看看吧。
两颗八卡的钻石,她轻轻看一眼便立刻摇头。纯度不够,切工也不够好,如果方君怡的生活果然如君浩描述的那样奢华,这个根本不可能看在眼里。经理料不到她竟是极识货的,完全不似一个灰姑娘的眼光,便将别人预定的一颗十二卡多的心型钻石拿了出来,无可挑剔的完美蓝宝石,却不料她仍然不满意。
经理瞠目结舌,表示这可是市长的长公子预定结婚用的。
风萍轻描淡写的一笑,待要说君子不夺人所爱,可一抬头看到经理的脸色,不由得停住了,一边拿出了支票夹,一边问价格。经理立刻说和唐迦南很熟,打最低折扣,一共是……低头熟练的算了一下,说出一个数字。风萍唰唰唰几笔写好,把支票递给他。
经理接过来一看,顿时涨红整张面孔,半天说不出话来。
风萍满不在乎地微笑道:“至于怎么镶我回头再通知你吧,再见!”
经理回过神来,用一种极不自然的笑容一路将她送出去,回来后才抹一把额头的冷汗,再看一眼那支票上的签名,忍不住再汗。
因为那张支票上的签名是方伯韬,并不是他所以为的唐迦南。
真是囧死了!!!太囧了!!!
可是,唐迦南的未婚妻为什么要用方伯韬的钱呢?她又不姓方,又不是方伯韬的女儿,这么一大笔钱,随随便便就给她花?看那样子,她那里似乎有一本方伯韬签名的空白支票,天啊,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啊?看来坊间的八卦未必都是假的,苍蝇不叮无缝的蛋,他们果然有奸情啊有奸情!
当然,这些也只能在他的肚子里和肠胃闲聊,作为一名高级客户经理,保守顾客资料是最基本的职业道德。
27
虽然购了钻石,当风萍并不认为那是一件理想礼物,一时也没有更好的选择,便继续沿街闲逛。走了没几分钟,就敏感地觉出有点不对劲。经过一家鞋帽店的时候,借着在试装镜前试帽子的机会,仔细搜索一下身后,并无异常。
这时是下午四点多的光景,虽然还没到下班高峰,商业街的行人却也不在少数。风萍对自己的直觉极其自信,于是思索一下,放下帽子出门,紧走几步便是一个小岔道,右手边是一条卖服装的巷子,不是很深,但足够了。
风萍快步转过去,迅速选择一家店钻了进去。
约有三分钟,果然有一个穿黑色羽绒服的平头男子出现了,个子不高,手里拿着一副墨镜,一颗脑袋四下乱转,显然是在找人。风萍看到他,感觉非常奇怪。
“你是在找我吗?”她拉开门走出来。
那男子立刻转过身来,一张古铜色的脸顿时涨得通红,看着她说不出话来。
原来这男子是唐迦南的司机兼保镖,阿九。
风萍奇道:“你跟踪我干什么?”
他微微尴尬,沉默一下才道:“唐总叫我来的。”
“他叫你来干什么?”
“……唐总不让说。”
“没关系,我不告诉他。”
“他叫我……”他迟疑两秒,略略提高声音道:“他叫我来保护您。”
风萍怔了一下,然后微笑起来,道:“是吗?那请你代我谢谢他。”
“他让我来请您今晚回去……”
“他自己怎么不来?”风萍不动声色。
“他在工作。”
“哦……”风萍点点头,话锋一转道:“不过今晚我没时间,我答应别人一起吃晚饭。”
“这个……”阿九的脸色十分为难,“唐总让您今晚务必回去。”说到最后声音已经略低下去,连头也不由得有些低垂,忽然瞥到风萍的眉毛微微皱起来,连忙又道,“您要是不回去,岂不是辜负了唐总的一番心意,他该多伤心啊……”
风萍虽然觉得“辜负”和“伤心”这两个词用得有些严重,但并没有提出疑问,她想了想道:“这样吧,你叫他今晚八点到时光酒店来找我,我们一起吃晚饭……”
阿九听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