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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天一大早,山林全是雾气弥漫,浓郁到伸手一掐能挤出水来,顶多两尺就看不到东西了。小皮突然感觉到不对冷不丁回头,正好看见绿蕊的那张大蛇脸贴在她的后背心上,心脏差点没被吓掉出来。
“你怎么来也不打个招呼啊,吓人很好玩吗?”
“你知道我的,不是实在难受我不会来的,你帮我看看我的后背上面长了什么脓包?又痒又痛!”
待小皮走到绿蕊的身后,便石化般呆住了。
“怎么了小皮?脓包很大吗?”
“我,我也不知道那是什么?你已经修炼三百年了,还会长什么脓包?虽然我不知道你后背的这‘坨’东西是什么,反正不是脓包……真美啊……”
“什么美?你说什么?”绿蕊回转身,看到小皮的眼睛时,活了三百岁头一回知道了什么是恐惧。
小皮是只蜈蚣,也是三百岁,外壳乌黑铮亮,两只复眼里的眼仁和天上繁星一样数不清,可是她现在不知道为什么看过绿蕊的后背不明物体,眼仁变得如同两口蒸腾的深渊,漆黑,深不见底。
拓跋宇昊的声音从小皮的身体里传出来:“绿蕊,回来找我。”
作者有话要说:
☆、第46章 第三个原因
绿蕊能回去找宇昊,有两个原因,一是后背的不明物体,二是救治小皮的眼睛。
其实还有第三个原因,她在听见宇昊让她回他身边时,拉住了小皮,这一下接触,让她看到了小皮三百年的生平。绿蕊从不是条八卦的蛇,还是被动知道了小皮的秘密,原来小皮根本不想修仙,只想变白,恨天下所有皮肤白皙的人。
小皮还有一些连绿蕊也不知道的奇怪习惯:小皮喜欢在上厕所的时候抠鼻屎(不是会闻到更多臭味),隔三天一定要偷一次丝丝的猎物埋起来(不为吃,只为一睹丝丝的抓狂样子),偷了平城里所有老百姓的鞋,只是右鞋。看到最后一个习惯,绿蕊有些纳闷,她不是奇怪为什么只是右鞋,她奇怪几乎包括了所有平城里的活人,小皮是怎么神不知鬼不觉做到的?
突然她跟长了双千里眼似的,具备了比神仙还厉害的超能力,这新添的能力一定跟她后背的东西有关联,她一定要亲眼看看,可是又不想变成第二个小皮。她想到了经常去的一个水潭,盛夏,她经常卧在潭底睡觉,潭底有块黑色石壁光洁如镜,从潭上照射下来的阳光应该可以让她从黑石壁中看见自己的后背。
时节不对,阴雨早就过去,盛夏并未来临,她潜去潭底,周围暗暗的,光线不够强烈,这样微弱的太阳光照射不到黑石壁上。她越往下游,越心里冷嗖嗖不抱任何希望了。
不过等她游到潭底,黑石壁处,又喜从悲来。
她后背的那个东西是会发光的,虽然不甚明亮,可是在幽暗的潭底足以照亮一切。
她变成人形,半侧着身体,看见了那朵花。她打小便是山野里摸爬滚打,认得花儿是芍药花,可是花瓣再娇弱暗香,她看得出来并不是真花瓣,只是用女孩子的皮肤做成芍药花的形状,至于那无时无刻不在散发着的芍药花香虽然香气逼真,却不是花香之气,也是那人皮自带的味道。花蕊中央的黑色,还是这位女孩子的头发的发绣,这朵花便是这位姑娘遗留在人世的精髓,想想这位可怜的女孩绿蕊这种兽灵都觉得凄惨,不禁悲从心生,叹了几回气。她修炼出来的手极软,可自由拉伸变长,虽然还谈不上多灵活,总是被那花儿吸引想一探芳泽。
随着接触,她如同看见小皮的生平一般,她看到了人皮的主人。
女孩姓崔名芍药,活着的时候应该还不到十二岁,云鬓乌黑,额头饱满,是平城里远近闻名崔家花农的女儿。她家里虽然因为种芍药很有名气,可是花农仍是农民,靠天吃饭,在北魏的地位排在社会最底层,只有纳不完的赋税,朝廷却不给任何保障。
这样的家里出了位身体异香的女儿,这女儿的命运势必是悲凉的。
先是平城的商贾大户想娶了芍药去做小,这位大户的老婆来头不小,有位在朝廷为官的舅舅,想顺势让舅舅来收了回去做小,自己丈夫的生意还要仰仗舅舅,不会有什么反对意见。谁想到舅舅在政治上的靠山一眼相中了芍药,花轿还没有抬进舅舅家,改道进了将军府。
绿蕊觉得有意思起来,从芍药的视角看着更年轻一些的拓跋宇昊,原来是这样的,想必芍药是爱上了这位将军,在被揭开盖头的瞬间,情窦初开的小姑娘将这位将军想当然地当成了自己的良人。所以从芍药的视角来看宇昊,确实朦胧得厉害,眉宇很浓,棱角分明,身形伟岸,帅就一个字。
芍药只有十二岁,就算时间轴拉回北魏也还是名幼女……绿蕊的手指脱开了芍药花,不忍再看。当初她被宇昊当宠物养着,也纳闷过将军为什么没有半个老婆,按丝丝的腐女理论,身体健康,没有不良嗜好,却没有老婆,除非是个……断袖?
绿蕊又将手指按下那朵花。“录相”继续。
两人仍在鸳鸯帐中行事,小姑娘痛得犹如在上酷刑,汗如雨下,湿得像从水里才捞出一般,闷哼连连,上面的男人如同上了发条的机器只管自己开心。绿蕊看到这里又将手指脱开了。原来不是断袖,是一树梨花压海棠的嗜好,恋童癖。
绿蕊再将手指按上去时,芍药已经死了。不知道是新婚的多少时日,只看见她周身灰白地平躺在白布铺垫的木床之上,拓跋宇昊站在一边,握着一截改造的细长叶刀,在芍药的前胸后背剃最细嫩部位的皮。一片片幼嫩的皮被摆在玉石托盘里;从地窑抬出冰块所化之水清洁;用石灰粉除湿;最终用单股丝线锁边缝合。
有什么不对,如果芍药已经死了,她为什么还能看见她的生平?绿蕊头皮发麻地绕过宇昊的手,看向木床之上的可怜小人儿,果真如绿蕊所料,宇昊一早用上千年的长白野山参让芍药含着吊着她最后一口气,而一边为了切皮时干净放干了她的血。
芍药与绿蕊在四目相投之时永远闭上了眼睛,绿蕊仍按着花瓣,可是“录相”已经结束了。
绿蕊将两眼冒着黑烟的小皮安置给丝丝后,踏上了去找宇昊的路,她没有跟小皮也没有跟丝丝交待半个字,也没有说还会不会回来。她满脑子都是芍药的眼睛,她在眼睛里告诉了绿蕊一件事。谁都不想受尽□白白死去,她不知道用什么法子让冥王答应她,以后的所有转世都会用同一个名字:阳子。会阴魂不散地让拓跋宇昊这一支世世代代的子孙都不得好死。
不过芍药的年纪过轻,道行太浅,她不知道拓跋宇昊这个人根本就不是什么人,一个喜欢梨花压海棠的男人也不会有什么子嗣,芍药姑娘的仇是不是能在时间长河的某一点报了不得而知,搭进芍药的生生世世却已经是毋庸置疑了。
绿蕊幻化成一位年轻女子也是一身墨绿,绣鞋是绿的,绣线也是绿的,她对上次的胡服过目不忘,给自己设计了一身连体哈伦裤,走到平城的大街上,行人无不侧目观看,她又没有侍女跟着,走路姿态也不似名媛闺秀,引来一些狂浪之徒欲上前调戏。
她本是蛇中瑰宝,娇媚程度仅次于得道的狐仙,给了这些登徒子一个正眼,他们的骨头便酥得如点了麻穴半天站不起身。
拓跋将军的府邸一大早用清水泼洒干净,朱漆大门敞得大开,两名年轻的侍者在门口专门候着她,看见她时马上迎上前来。
绿蕊知道宇昊不是常人,算准了她会在今日来,此时到,专程派人为她引路。她是不奇怪的,连看见那两名能掐得出水来年轻侍者也没有奇怪,她太熟悉宇昊的为人了,他喜好的这些海棠也可以是十来岁样貌姣好的男童。
绿蕊看着这两位侍者走路的步态道:“两位小哥可是上京人士,师从容蓝琥?”
两位小哥诧异互看后忙点头,一个说:“正是家师”,另一个说,“正是家父。”
作者有话要说:
☆、第47章 蛇是会蜕皮的
所有的兽灵在修仙的道路上都会听说这位容蓝琥,好似一个楷模,一个典范,虽然没到刻了牌位祭拜的程度,却也是众兽灵精神领域的榜样。
一般神话般的领袖,都会把出身给抹得一干二净,这位容蓝琥也不例外。
不过绿蕊有幸与这位容蓝琥有过一面之缘,她竟然看不出来容蓝琥的性别,TA在走路时脚也沾地,可是分明在滑行,好似踏着云,所以她在看见TA的两位好徒弟时能从走路一眼看出脱不开关系。她自己也是蛇,知道从游走到双脚行走的修炼之难,她大概能猜到容大师也是什么爬行类的兽灵,也许是蛇也许是蚯蚓……想到蚯蚓她一笑。
她不知道她璀璨一笑被正好踏进门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