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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
那一天,亲眼看着哥哥饮下毒酒而亡……许久之后,她曾庆幸自己那时痛得失声、失神。
无声的哭喊哽在仿佛被人撕碎的心口,身体僵硬如石如坠极地严寒冰水之中,双眸瞠大,泪落、心碎……
如何不庆幸?若非如此,哥哥想保全她的苦心,不是凭白的被她毁了么?
「……太后,当年你不该留下我,不该留下瑾嫣,更不该让瑾嫣照顾我看护我,若没有她帮着隐瞒,若没有她劝导开解,这么多年来,我如何能在你身边待得下去?」一顿,自嘲而笑:「说来,真该谢谢先皇,若非哥哥服毒时他闯进来,以太后的敏锐在那时便会发现我。看着先皇为哥哥急火攻心,呕血痛哭,那时,太后恨不得杀了所有人吧?…如果发现我,也一定会杀我灭口……」
字字句句听进耳中,太后再也无法维持表面的冷静,身体忍不住瑟瑟颤抖。
心底深埋的伤疤被硬生生揭开,浇滚油撒椒盐,这样的痛,如何还能镇定自若?
「先是徐语昕,再是我哥哥……先皇一病不起,三月离世。……那时,太后可有后悔逼死我哥哥?」
有没有后悔?她竟问有没有后悔……
徐语昕,那是她心中的禁忌,那是一个宫内无人敢提及的名字,那是睿帝亲自赐死的人,也是她得废龙令的原由,更是……她丈夫,爱逾生命的人。
徐语昕的死让她可以名正言顺的站在朝堂之上,而她选择将废龙令与那场惨烈的父子抗争掩埋,谁知五年后,一个与徐语昕长得一模一样的穆尘非出现在这宫闱之中……
茫茫人海,本不该有交际的两个人,一场随兴出宫,却让先皇带回了‘徐语昕’,那时她崩溃了,眼睁睁看着先皇将他安顿在宫内,她无能为力,几欲疯狂,而得知先皇派御医为雯萱诊病时,她曾祈祷一切可以就这么简单,但事实永远是事实,自欺欺人可以欺自己一时,却不可欺骗自己一辈子。
睿帝驾崩,语昕已逝,先皇的恨与爱随着时间的洪流慢慢冰封心底,而穆尘非的出现,无疑注定了必将打乱这看似平静的一切。她终是不得不拿出那块先皇恨之入骨的令牌,再一次,吐出‘赐死’两字。
她不知先皇对穆尘非是否爱屋及乌,但她清楚,穆尘非的死彻底毁了先皇,让自己深爱的人从此,生无可恋!
是的,生…无…可…恋!
那是他在弥留之际留给她的最后一句话。
一句让她后悔半生的话!
身子颤得不能站立,九公主半抱半搀扶着太后,雯萱所言已将太后带回了那个如遭雷击的午后,而那些话带给九公主的惊愕震撼亦无法用言语表达。
惊颤的目光望向庆王,九公主抖着唇:「二皇兄……」他们的父皇,竟是这样驾崩的?
庆王望着童晓,童晓亦定定看着他,终明白,原来,这便是他的担忧。
太后的模样使雯萱惨然一笑,无法控制的咸涩打湿脸颊,泪眼里是恨是怨,也满含嘲讽。
「太后还记得你那时是如何逼迫我哥哥的么?为了皇上,为了万民,为了江山社稷,更因为流传千百年的男女伦常……太后当年那么多的理由,那么多的道理,怎么今日到了庆王这儿,便都可以了?」
目光定在地面一点,身子依旧颤抖的不能自己,太后似乎还未在那痛楚中回过神来,对雯萱的质问并无一字回答。
「你究竟想怎样?」庆王沉声冷喝,脸色十分难看。
「王爷不明白么?那么太后可明白?」嘲讽转为仇恨,哭泣的泪眼望着太后,射出两道狠烈的恨意。「我本已经想要放弃,这么多年陪在你身边,时时便想这条命是先皇给的,哥哥…便算是为了我……」强忍着将要冲出喉咙的泣音,极力隐忍胸口间充斥的沉痛,深吸气,然,情绪未稳,却见激化。「要怪就怪庆王,怪他不该对男子动情,怪他不该去求太后,更怪他不该是太后的儿子……如今,你亏欠我哥哥的,我今日便要一一在庆王身上讨回来。」
50
50、第十二章 (3) 。。。
含着怨恨的字句仿佛掷地有声,砸得凩尘宫都似晃了一晃。
「……原来如此。」无力一笑,太后脱离九公主的搀扶站直身子,恢复往惜的平和,看着雯萱缓缓开口,「你要为你哥哥讨回当年的公道,哀家无话可说,不过此事与他人无关,所有的事是哀家一个人做的,这债便由哀家一人来还。」
高贵的身姿透着难以忽略的沉痛。失去先皇的悔恨折磨了她整整十年之久,今日,似乎可以解脱了!
缓缓闭上黯淡双眼,这一刻,太后脑中竟呈现一张在穆尘非死后,便再不敢多看一眼的绝望容颜。
‘皇上,臣妾错了…错了……’
一句错了,她欠他十年,如今,阴阳两隔,那人可还能听见?可还有一丝原谅她的机会?
「母后!」
太后绝望的凄侧模样吓着了九公主,倾身靠过去收紧玉臂,似安慰也似挽留。
睁开凤眸,太后对着她轻缓微笑,安慰的拍拍女儿紧紧握着自己的手。「这一切哀家早该面对了。」平静详和的目光转向曾经贴心,而今已对她满心仇恨的女子,「雯萱,你放了童晓,不论你想怎样哀家都不会怪你。」
「太后,不可!」惊诧劝阻,童晓焦灼的目光投向庆王。太后摆明是想以已换彼,这怎么可以?
「母后?」九公主诧然,怔愕的目光也转望庆王。「二皇兄……」
一个是生母,一个为爱人,该如何决断?
脸色阴沉的注视穆雯萱,庆王不容置疑道:「母后,你先与缳熙离开。她绑得是我的妃,这恩怨便由我来解决。」
「远儿,此事……」
「的确,这件事得由王爷来解决才行。」看着不解其意的太后,雯萱将手中药丸搁置桌上,「你赐我哥哥毒酒,我给王爷毒药,太后不觉我们之间的恩怨这样才能两清么?」
「什么?」太后不敢置信瞠眸,「雯萱,你……」
童晓倪自惊疑她摆弄的蜡丸究竟是何物,一听雯萱的说词,整个人如被冰水浇个透凉,惊愕的看着她,颤声问:「。。毒药?」
「对,毒药!太后知不知晓眼睁睁看着至亲惨死面前的那份绝望与痛苦?」
「……」呼吸一窒,太后无言以对。
「我哥哥得不到的,王爷也别想得到。两颗毒药,烦劳王爷选一颗吃下去。」说完,扯过童晓挣扎的身子,向后退了几步,隐藏在袖中的匕首滑落掌心,抵上童晓的脖颈。
「王爷,不要吃…不要…不要……」不顾利刃在颈项上划出血痕,童晓挣扎着想要阻止,怎奈身中迷香,他的挣扎不一刻已变得十分微弱,额上亦渗出细密汗珠。
「你对他做了什么?」低沉的声音听不出丝毫情绪起伏,庆王好像不知自己将要面对死亡般,沉冷质问。
「王爷不必担心,只要王爷吃下那药,我定会放了王妃。」稍稍撤开一点抵在童晓脖颈处的匕首,她从开始也没打算伤害童晓,她要的,是让哥哥经受的痛苦一一还在庆王身上,唯有这样才觉对得起惨死的哥哥。
「这里是皇宫,毒害本王……」
「雯萱既然敢这么做,就没从想过可以全身而退。王爷还是莫再多言,再这么拖下去,过了时辰王爷可别怪雯萱解不了王妃身上的毒。」
「你对他用毒?」眯起双眸,怒火又起。
毒?童晓愕然,他中毒了?
细感自身状况,即中了毒,为何除了泛力之外,其它感觉一点也无?
对他的质问雯萱不言不语,算是默认,庆王见状强压怒火,冷静道:「你别忘了宫里还有一个谢御医,你当年的怪病便是拜他治愈,难道小小毒药他会应对不了?」口气强硬,心里却七下八下没半分把握,自己的话完全是试探。只要雯萱露出丝毫破绽,便不必再被她所迫。
「谢御医的确了得,但不怕实言告诉王爷,我即有了害人的心思,研制的药便绝不易解,就算是谢御医,一时半刻也解不了。到那时,王妃的生死可就难说了。」
这么多年来雯萱一直研习医书庆王是知晓的,见童晓身体状况不对便隐隐猜到这层,只是本以为他可暂时无虞,便有周旋的余地,但此时看来似乎已经别无选择。
死,他并不怕,只是能活着时,更何况是能和童晓一起活着时,这机会怎么能不争取?不过,好像没有时间争取了。
深深望一眼童晓,看他无力倒在地上额渗冷汗,脸上身上都沾了灰尘,那模样狼狈至极且失了平素的清秀,当真难看的很。
这样狼狈凄惨的人他怎么就生不出丝毫厌恶呢,甚至……
两两相望,看进庆王眼底,渐渐明了那眼里流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