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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件事,昨夜天子中毒遇刺,刺客自尽,天子无碍——
第二件事,天子所中之毒为“转轮王”,产自齐州——
第三件事,天子诏令闵王入京解释——
辅相听了,呆愣片刻,唇边有一句话要说却说不出来,只能下殿去未雨绸缪。
谁都知道,此道诏令一下,闵王必反——
“我要的就是他反。”
萧羌说这句话的时候轻轻巧巧,眼角眉梢尽是春风温柔。
他苏醒后的第二日,午后下了细细的雨,天色不灰,只淡淡的朦了一层。
湘妃竹的窗扇撑开,萧羌白衣散发,迎着细雨斜靠在榻上,仿佛昔日呼啸竹林的高人逸士般清雅淡定。
萧逐站在他旁边,一双眼看着窗外小雨打碧柳,绝色容颜上面沉如水。
他森然道:“你我都知道,这毒绝不是闵王所下,这刺客绝不是闵王所遣。”
“我自然知道。”萧羌悠然一笑,指尖上沾了点滴雨水,“只不过,我现在需要这刺客是闵王派来的。”
说罢,他拍手一笑,转过头来看着比自己年轻三岁的叔叔,“刺客这回事,我不需要知道到底是谁派来的,我只要知道,我现在最希望是谁主使者就好。”他露出了非常温和的微笑,清朗眉目,异常温雅,“我希望主使是谁,主使就是谁,没有余地。”
“……你希望现在是闵王?”
“是。闵王经营齐州三十余年。齐州出良种骏马,出铁砂粮草,他在我登基那年已然不臣。”萧羌依然笑着,笑容却变得比冰还冷。
“朕是帝王,卧榻之边岂容他人酣睡——”
“……”萧逐没有说话,只是看着他,眼神从愤怒渐渐变冷,最后那双锐利的眼里蒙上了一层淡淡的,死灰一般的冷。
他本就姿容绝世,平日里是张扬浓烈之色,现在却有了一种凄丽之美,就那么站着,被微风拂动的红衣带了一种灰败的冷丽。
他安静的看着萧羌,良久,才从喉咙里说出一句话,“陛下……如无此事,闵王未必会反。萧羌也看了他片刻,才森然说道:“他只是未必不反,他今日不反,谁能保他永远不反?现在不过是仗着朝政清明,我还在壮年,谁敢说我就能活到七老八十?如果我现在忽然死了,我长子才十一岁,母后年事已高,你说王叔他会不会反?阿逐,你从来善良,这等事你大概没有想过吧?”
箫逐久久沉默,片刻之后才冷冷一笑,“陛下,欲加之罪,何患无词。”
“只要他从来清白,何来欲加之罪?”
“何苦骨肉操戈!”
“养虎贻患!”
刹那沉默,诸神寂静。
箫逐忽然就笑了,他仿佛有些疲倦的说:“……今日是三哥,陛下,何日是我呢?”
“……”萧羌没有说话,他忽然摘下头上金冠,托在掌心,递到了箫逐面前。
本就披散的长发失去了金冠的束缚,如同流水一般落了满身。
“阿逐,如果是你,这个东西,要就拿去。”
两厢又是沉默。
先开口的是箫逐,他仿佛没有看到那个闪耀金光的金冠,换了一个话题,“如果说闵王必反,那陛下可有什么安排?”
“朕早命附近青州蒙州卫戍之军警戒,风神军二卫三卫已调至青州,闵王即便作乱,青蒙二州断他出路,他也只能在齐州作乱。”萧羌答道,“阿逐,你觉得派谁去才好?龙安宁如何?”
“永州需要龙安宁镇守,如今和沉国盟约已定,诸国都蠢蠢欲动,需要他来坐镇。”
“那谁去才好?”
“我。”
这个字一出口,萧羌楞了一下,随即一笑,“阿逐,我以为你不愿意去。”
箫逐只是冷冷的看着他,“除了我,还有谁能去?”
这种事情,如果日后有需要,萧羌绝对会毫不在乎的翻案,说闵王乃是冤枉,那么时候被抓出来替罪的,就必然是这次平叛的首领。
如果是他领兵前去,事情还不至于太糟。
定定的看了他片刻,萧羌一笑,他含糊的说了一句也好,就把手上托着的金冠放到了榻上,伸手入怀,拿出了一块小小的虎形玉佩。
他郑重的把玉佩放在了箫逐掌心,露齿一笑。
“虎符。记得小心收好。有了他,你随时可以举兵杀了朕,夺了朕的天下去。”
红色的虎符上带着萧羌的体温和淡淡的薰香味道,箫逐没有说话,只是点点头,转身离开。
目送着鲜红如火焰的身影远远消失在了雨中,萧羌的唇边还是带着笑,他轻轻咳了一声,随手一挥,金冠落地,一声脆响。
大越七年九月十二,德熙帝并沉皇贵妃及后宫美人杜氏遇刺
大越七年九月十三,德熙帝宣闵王进京。
大越七年九月十五,平王箫逐离京。
第十章 狭路相逢小强
在箫逐离京的当晚,萧羌到了腾凤殿,他来的时候,海棠正趴平在沉寒床上午睡,沉寒端端正正坐在床边,一双白皙小手极其小心的轻轻触着海棠的双眼。
海棠似乎觉得有点儿痒,低低咕哝了句什么,翻了个身,沉寒缩回手,侧耳听听,柔和的唇角展开了一丝甜美的笑容。
萧羌看得好奇,轻轻走到她身边,也不说话,只是含笑看着。
听到有人靠近自己,沉寒向萧羌的方向侧头,大大的眼睛眨了眨,“陛下?”
“嗯。”轻轻应了一声,萧羌在床头坐下,沉寒犹豫了一下,从床沿下来,拉着他的袖子站在床边,垂着眼,咬着下唇,欲言又止。
萧羌了然于心的一笑,柔声道:“上来吧。”
沉寒就犹如被丢了根肉骨头的小奶狗一样,兴高采烈的爬上了他的膝盖,面对着他端端正正的在他怀里坐好。
病容苍白,却依然眼如春风多情温柔的男人轻轻舒展开手臂,把她环住怀里,温柔的轻轻摇了摇她,“刚才在做什么?嗯?”
沉寒眨眨眼,脸上有了难为情的神色,她伸手抱住萧羌的颈子,把头埋在他颈窝里轻轻的蹭,细声细气的说:“……我、我是想看看杜姐姐的眼睛是不是也是好的?”
“为什么?嗯?”额头抵着额头,他低声问。
环在他颈子上的手下意识的收紧了一些,沉寒小声说:“……我的眼睛就是这么看不见的,被人下了毒之后,忽然就看不见了……我不要杜姐姐也和我一样……”
萧羌楞了一下,然后一叹,“……乖,没事了……”他低低安抚。
沉寒小小声的说了一句什么,在他怀里抬头,什么都看不到的眼睛看着他,她怯怯的问:“陛下,我可以碰一下……您的眼睛吗?”
萧羌没有说话,只是握着她的手,覆到了自己的双眼上。
眼前的视线一下就暗了,一双白皙素手抚上了萧羌的眼睛,然后他听到了一声安心的喟叹。
萧羌笑了起来,他双手按在沉寒手上,低声轻笑,“寒儿,有的时候啊,朕会不由自主的想,你再小些就好了。”
沉寒不明白,侧头,等答案。
萧羌拍拍她的手背,语气慵懒调侃,“朕就可以为朕的皇子娶你,让你做朕的媳妇了啊。”
他说完,沉寒把手撤了下来,小小的少女很严肃的思考了片刻,问道,“我要是做了陛下的儿媳妇,陛下可以这样抱我吗?”
“当然不行了。”他失笑。
“那我就不要做陛下的儿媳妇。”说完,沉寒继续把自己塞了回去。
萧羌又无奈又好笑,只好摸摸她的头发。
谁都没有发现,睡在床内侧的海棠同学极度寒冷的裹紧了被子。
两位,肉麻的话换个地方好乜?这还让不让人活了……
被吵醒的海棠碎碎念,在被她定位为鬼畜受的萧羌脑袋上又盖了个金光闪闪的大戳,“丫个loli控”——
当天晚上,萧羌一走,海棠就坚决的搬出了腾凤殿。
就算这边什么都比后凉殿好她也不住了,你说这三五不时看看萧羌表演loli控,是多考验她身为宅女良知一件事儿?你说她该保护沉寒不保?好歹水嫩嫩一朵小花未成年啊。
眼不见心不烦,姑娘我搬回去。
她滚回去的当天,刚一进门,如花就扑将过来,捧着新做出来的花膏献宝。
不出海棠所料,内裤和卫生巾果然出现盗版了,如花担心还没有推出的香薰灯也会被盗版,就自己加了料进去。
海棠接过一看,雕刻精美的银盒里盛了极其娇艳的一点儿碧绿,闻上去似兰非兰,似麝非麝,估计拎条狗扔这花膏面前,它也闻不出来这到底是什么做的了。
“怎样?”如花得意炫耀,又把手里一个小瓷瓶递给了海棠,“我调了多种香料进去,效果比原来还好,味道却让人分辨不出,这是调的时候多出来的残水,我觉得味道还不错,姐姐你看看?”
海棠接过瓷瓶一闻,浑身一颤,长长的舒了一口气。
“怎么?莫非姐姐觉得不好?”如花眨巴眨巴一双大眼。
“不……我只想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