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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娉的心再次颤了颤,眼中湿意更甚。
而蒙面人扫她一眼又转回了头,重新走向苏良,低哑的怪异声音道:“不用担心,她的命不值钱,我懒得费劲。”
蒙面人语气并不似假,苏良神色微松,然后突然恢复了平静,语气淡淡道:“这么看来,苏某的命挺值钱了?”
蒙面人冷笑不语。
苏良突然也轻轻笑了笑,却带着一丝苍凉,眼中竟少见地隐隐浮出难过之色,看着蒙面人隐于黑纱下的双眼,张口本欲说什么,却又想到什么般停住,最终阖上了唇什么也没说。
蒙面人也静静盯着苏良,二人都没有言语,片刻后,蒙面人终是缓缓举起右掌,却不想在就要朝苏良劈下之际,却见苏良本已平静的脸色突然微变了变,然后便闻利刃刺入皮肉之声,右肩传来一阵剧痛。
蒙面人一顿,收了动作暂时放过了苏良,转身反手一击,他身后颤抖着拔剑本欲再刺第二剑的花娉便被劈飞到地上。
“花娉,原来还真不能小看你。可惜你实在不够聪明,刺不中心口便是找死。”蒙面人说着停了停,看一眼苏良后才后重新转回头,走向花娉,“或许……我该改个主意。”
花娉惊骇后挪,手中正是之前落于她脚边的长剑,剑身此刻已被鲜血洗红。
蒙面人的语气竟似乎是认识她甚至是熟悉之人。
蒙面人一伸手,花娉手中长剑便到了他掌中,剑锋朝下,剑身血珠滴答滚落,染红了地面的鲜绿草色。
蒙面人挥剑就要砍向花娉之际,身后的苏良竟拼着最后之力掠起,在长剑挥下之际卷走了花娉,却因全身重伤下又动真气,心口剧痛再度袭来,一口鲜血溢出,跃起不远便不支落地。
“苏白莲……”花娉恐惧地扶着苏良,抬袖慌乱地想擦掉他唇边鲜血,却似乎怎么也擦不干净,红艳艳的颜色让她心口不知何故也一阵阵地跟着发疼,眼泪忍不住一串串落下,“你别死……苏白莲,你别死……”
苏良看着她似乎控制不住不停滚落的泪珠有些怔然和讶异,眼神动了动,而后又移开视线蹙起了眉,忍着剧痛艰难地平稳呼吸后道:“我还没死。”
苏良说着看向朝他们走来的蒙面人:“何如,我不知你想要如何,可是她对你并无妨碍,何苦赶尽杀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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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如?苏良的话让花娉震惊地看向蒙面人。
蒙面人微顿了顿;然后掀开了面罩,竟然真的是何如。只是脸颊上常年挂着的酒窝已无踪影,眸色沉沉;如清霄地宫里花娉欲放走骆习航那次曾一闪而过看到过的一模一样。
“公子好眼力。”何如开口;声音已恢复了正常。
苏良不语。他的武功路数他太熟悉;即使稍加了掩饰也不难认。何况“回春仙”的消息还是他给他的。
苏良静静看着何如,眼前之人七岁时便被义父带进了清霄地宫,几乎和他一起长大,他对他是全然而彻底的信任;从不曾想过有一天他会背叛自己甚至欲置自己于死地。
方才他本想问他为什么;可是担心不知情的花娉因此而反被灭口;所以忍住了。现在可以问了;他却又觉得不需要了。人心难测,他曾以为自己已很了解,原来并非如此。既然他会喜欢上边上这个能笑着喂自己毒药的女子,那全心信任之人会背叛他似乎也没那么难以理解。
与苏良的平静不同,花娉实在太过震惊。在她当吉祥物与他演双簧时便见识过他的演技,却怎么也不敢相信他竟会背叛苏良。
花娉突然想到骆习舞所说那天晚上撞见的那个与骆慎交谈的黑衣人,那是……何如?骆慎最后没有撒谎?花娉不由道:“何护法,这些因夜壶秘宝而起的血案,是不是有你一份?”
何如笑了,脸颊酒窝再现,可这次却让花娉全身泛起寒意。
“呵,哪有什么秘宝?”不过他随口编出的可笑谎言而已。
人的贪欲实在是个太好利用的东西,所以藏在夜壶里的秘宝也有大把人相信,趋之若鹜地寻找。可事实上那不过是他随口编出的虚无之物。先在江湖上零星散布某个夜壶里藏着秘宝的传闻,初听无稽,多听几次,便自然有人开始半信半疑,按捺不住地来清霄宫买消息。
以清霄宫以往的信誉,他编出某个古旧夜壶里藏着能号令天下秘宝这种消息,然后再弄出几个假证据让人深信不疑,也并不难。
最后在那一堆秘密上门的人中,他挑中了骆慎。收了大把的银子,卖出这个随口编出的假消息。而后为增加可信度,声称清霄宫也对此秘宝有意,最终与其达成合作,便有了如今的这些事。
他最先向骆慎透露那夜壶可能藏在柳家,因为清霄宫的调查显示柳毅娶了骆慎这辈子唯一爱过的女人,可没几年那女人便不明离世。已有旧怨,自然更容易出手,出了这第一次自然便会有后面的第二次第三次。
一个不存在的秘宝就轻易打破了装出来的友好关系,顺便触发了骆慎长久以来压抑的不甘和怨气,干脆趁机灭了柳家满门。
而那万鹄门的消息则是骆慎自己找来的,骆慎原本只是欲偷了所有夜壶便走,是他故意弄醒了掌门让那掌门看到了骆慎的脸,骆慎没办法之下只好一不做二不休将万鹄门也灭了。只是这一回最终也寻不到那虚构出的秘宝夜壶,便很快又有了第三起。
是以江湖开始人心惶惶,关于夜壶秘宝的传闻也开始大肆传播。混乱与猜疑则正是他想要的效果,不费一兵一卒即达到目的,自然很是满意。只是没想到骆慎行凶之时,十分谨慎地让自己死士皆在衣服上绣上了清霄宫标志,给清霄宫带来了些许麻烦。
不过无妨,他最终还是达到了目的。待骆慎和那些名门正派的重要人物打到两败俱伤之时,他再来个一网打尽。领头人物皆被抓,各门派必内乱,趁机各个击破,将其全处于清霄宫控制之下不会太难。如此用不着夜壶里的秘宝,也能号令天下。而且……还“没有”背叛苏良。
苏良之前四处为花娉寻找“回春仙”,所以他便借着打探到了神医消息之名,将阎浩、觅宁等苏良心腹全都骗到了曜国各偏远之地。现在他只要杀了苏良,再嫁祸给密林中那些正派大侠,自然能煽动宫人之人为报仇而听他之令将林中两败俱伤之人一网打尽。而他依旧是那个“忠心耿耿”的且此番功劳最大的左护法,清霄宫新一任的宫主非他莫属。
宫中教众基本对苏良十分忠心,苏良错的,便是太过信任他。所以宫中教众也跟着他信任他。
何如颊边笑涡更深,看着苏良:“公子,清霄宫实力强大,网络遍布江湖,稍用计策,称霸武林并不算难,可你却无心于此,宁愿继续顶着人人喊打的魔教头衔,让众人往来于不见阳光的地宫,甚至还演起了盟主之子的游戏,成天闲着看热闹,叫我如何能服,如何能甘心?”
除了武艺稍逊,他哪点比苏良差?可师父却只收他做徒儿而收了苏良做义子,最终还将清霄宫交给了压根就无心打理宫中事务、只当作游戏的苏良。而苏良却弄了个傀儡宫主出来,自己跑去当了什么盟主之子,要他堂堂左护法成天和个傀儡演戏,他如何能忍?
忍无可忍,他终于决定先神不知鬼不觉地除掉这个傀儡宫主。当初她那一跤是他故意造成的“意外”,却不想觅宁出现得及时,她没死成反倒把脑子给摔清醒了。后来清霄宫被围攻,他便顺道装路痴将她给带到了悬崖边。原是想让她被抓,她不会武,不被那些大侠们弄死也会被戳穿身份,没想到她却跳了崖,还拉上苏良一起,又捡回了一条命。
而现在他本已没有杀她的必要了,也没打算杀她,不过她自己要跟着一起死,就怨不得他了。
何如又走近一步,举起了手中长剑。
花娉抓紧了苏良,冷汗直下,急喊:“等等!”
何如微顿,停了下来,看着花娉,等着她还有什么遗言。花娉眼珠子左转右转,想要拖延时间:“那……那骆习舞也是你杀的?”
何如点头:“她既然知道了清霄地宫的位置,自然不能放她走,我本也没想杀她,可是好好关着她却不安份地想逃走,我也只能断了这个麻烦了。”而且她什么也不肯说,他不确定她究竟知道多少,知不知道他参与了其中,自然是不能放她走的。
原来真的是他杀的。何如毫不在乎的神色让花娉眸中燃起了怒火,冷冷盯着他,恐惧被愤怒取代。
何如依旧毫不在乎,无视她的怒视,平静道:“问完了吗?现在可以死个明白了吧。”
何如再度举起了剑。而一直不语的苏良指间不知何时已悄悄夹了一枚暗器。他内力已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