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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郡主所言之事可是与倾月有关?既是如此,大可直言便是。” 见西陵仍皱眉不语,文心继续道:“你我二人也算旧识,郡主大可放心,若有何不妥,我也不会怪罪于你。”
似是得到了保障,西陵抬眼,身子微微前倾,凑到文心耳边轻道:“那晚与公主相遇之前,我曾在寺中遇见一女子。那女子我虽未见其容,但那声音可真是冷得很。当时暂居寺里的女客不多,因此印象十分深刻。当时我靠在墙角边,花木扶疏,夜色暗淡,藏得极深,以致自己并未被她察觉。而西陵却见那女子与一人低低交谈。因为离得远,西陵也只隐隐约约听到他们提及梁目仁的名字。所以擅自猜测,公主被劫,是否与此人有关?”
说罢,西陵小心的观察着文心的神色。
而文心乍听到梁目仁这一名字,眼皮猛地一跳。她永远不会忘记梁家别庄灭门的那日,梁斌死的多么凄惨。这个阴影在她内心总是挥之不去,夜里梦里都担心着有人前来索命。此刻西陵提起这个名字,文心心里自是一颤,难不成当日之事早已败露?此刻正是梁目仁前来寻仇?那,他会不会对无忧下手?
心里担忧着,却听得西陵继续道:“哼!那梁家也不是什么好人家!想当初梁斌那个恶徒,竟想轻薄我!真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文心忽的一呆,愣愣的问道:“怎么?梁斌他曾对你……”原来当时客栈里听来的闲话还真是确有其事。那逼得梁斌远遁南方乡下的皇家郡主——原来就是西陵!
“那淫棍不知干了多少恶事,居然还敢欺到本郡主头上!要不是梁目仁有心护着,我早已让他下地见阎王去了!哪能让他逃去南方逍遥快活!不过老天有眼,他也没在那儿开心多久!恶人终有有恶报,这不,去年便被人杀了!还被灭了门!真是活该!”西陵说着,脸上带着畅快的笑意,唇边梨涡幽旋,煞是好看。
“不过公主,你何时得罪了梁目仁。被那老家伙盯上,可麻烦得很。那老家伙好歹也是兵部尚书,握着皇城一半以上的兵力,虽然我爹湘北王爷也有军队,但此刻正镇守北漠。因此皇城之中,人人对他颇为忌惮……”西陵不住的说着,仿佛早已认定劫杀文心的就是他。
文心心里惶惑不安,面上却是极力保持平静,秀眉一弯,便对着西陵笑道:“多谢郡主特来告知。只是这梁大人再有胆子,想必也不敢对帝女动手。”
西陵未想到自己的话会被文心打断,稍有一愣,随即回道:“公主可是有自己的考量?”
文心只是淡淡一笑。低眉喝了口茶。似是想起什么,突然问道:“那夜郡主似乎在哭?……不知你有何心事?可否告知倾月,好歹也想想法子帮你解决。”她只是想转移话题,便随口问了出来。只言当晚,未及多夜连泣,却因不想令她太过为难。
梨涡顿消,西陵眼中忽的掠过一丝黯然。文心突感自己失言,忙端着茶碗轻轻抿着,掩饰心底的不自在。
本以为她会找个借口离开,谁知片刻沉默过后,西陵竟幽幽开口:“我要嫁人了……”
文心呵呵一笑,道:“原来是喜事将近。我虽不知对方是谁,但能配上西陵郡主的必是人中龙凤。西陵,为何不快?”
“我不管他有多好,即使他有潘岳之貌、子建之才又如何?我只知道,我不会因为他是绝美的男人而嫁给他,不会因为他才华横溢而嫁给他,更不会因为他有权有势而嫁给他。因为,我喜欢的……不是他!”
秀丽的脸容上凝注着一股坚定与执着。文心被她这句话骇到了,以致未曾去想这个时代是否也有过潘岳、曹子建。只是反反复复想着那句:“我喜欢的……不是他!”
原来又是一场不能自主的婚姻。纵然她坐则华屋,行则肥马,锦衣玉食,身份高贵。但婚姻之事,却仍容不得自己选择。这样的悲剧,是否也会发生在自己身上?
心蓦地一疼,文心顿觉无力,轻轻叹道:“郡主可否告知,你心里的那人是谁?也许,我可以帮你。”
许是知道文心深受建元帝喜爱,或是她本身对文心颇有好感,西陵犹犹豫豫的吐出了几个字。
“咣当——”手忽的一松,盛着半杯茶的杯子就那么直直的摔到了理石铺就的地面,瞬间破碎,溅起了朵朵水花!
文心却是不知,瞪大双眼,脸色一阵白一阵青,颤抖道:“你,你……爱上的人……是他?”
人生自是有情痴(二)
文心忧思恍惚地送走了西陵,回到殿内依旧是坐立不安。望着窗外碧波荡漾的流月湖,唤了几个婢女便匆匆出了殿。
心情抑郁,看什么都是黯然失色。文心漫无目的地在御园里逛着,神情却是飘忽不定。
西陵怎么会爱上他?若是别人,自己或许还能向建元帝求道旨,让她与意中人长相厮守,可是……对象是他,她该怎么办?
随手掐了朵榴花,文心烦躁的撕起了花瓣,一片一片往面前的碧池里洒去。无奈连夏风都与她作对,似火如霞的花瓣刚在池面上悠转了几回,便无力的被风儿卷了回去,飘飘然落在了文心裙边。
红唇一瘪,文心提起裙子,对着片片花瓣就是一顿乱踩,直碾的花汁染红了翠绿,才气吁吁地住了脚。
两个侍婢惊讶地看着文心发了一顿小孩子脾气,便偷偷的相视一眼,掩唇笑了起来。斜眼瞥见似有人转过绿荫花障朝这儿走来,小宫婢凝眉细瞧。——却是一身暗底蟠龙金纹衮服的建元帝!
小宫婢急忙伸手扯了扯文心的衣袖,便与其余婢女一起跪身下拜。
文心魂不守舍,感觉衣衫似被人拉扯了一下,便皱着眉头回身道:“什么事?我正烦着呢……”一抬眼便见建元帝温如春风的笑颜,文心又是一阵呆愣,回神时忙俯首道:“父皇……”
“月儿为何事烦心啊?可否告知父皇?”建元帝摆摆手示意内侍宫婢退下,便接着道:“父皇本想去芙蓉殿。经过御园却恰好瞧见了月儿。你看那眉头皱的,是谁得罪了我家月儿?父皇定为你做主!”
一股暖流涌入心底,文心正欲开口,偏又想到了西陵愁苦的面容和她无望的爱情,心里蓦地闪过一丝挫败,于是低下头,闷闷道:“倾月听说湘北王府的西陵郡主即将出阁……郡主与我算是旧交……我……”文心不知从何说起,且这事儿,即使摆在皇帝面前,他也不一定能做得了主啊!所以话语吞吞吐吐,就等着建元帝自己猜去。
谁知建元帝一声大笑,随后摸着文心的脑袋,叹道:“女大不中留啊。月儿,父皇本想再留你一年的,这样看来,朕是大错特错啊!”
文心瞬间一呆,愣愣道:“父皇你……是什么意思?”
建元帝无奈地摇了摇头,微微笑道:“女儿家心思父皇可真是猜不透。孩子,要是看上了哪家公子,尽管告诉父皇。父皇会尽量满足你的愿望。”
鼻子忽的有些酸涩,文心伸手揉了两下,便抬头欲答:“父皇,我……”
文心吞吞吐吐,建元帝思忖着定是女孩家害羞,便到:“说来,父皇看朝中俊杰也是不少,自然也留意了下,月儿觉得……”
“皇上,不好了!”翠障之外,一声疾呼蓦地打断了建元帝的话语。两人疑惑转头望去,却见连公公慌慌张张的从远处赶来。
及至两人跟前,惊恐地拜道:“皇上、公主,不好了!”
“何事如此慌慌张张的?”建元帝挥手让他起来,连瑞起身回道:“刚刚颜熙园差人来说……颜昭容,小产了!”
“什么——”文心一阵惊愕,急忙揪住了连瑞的袖摆,睁大眼睛叫道:“怎么可能小产?我今日巳时才见过她,当时还好好的,怎么着转眼就发生了这事?”
“老奴……老奴也才知道,并不清楚事由,还是请皇上公主亲自去看看吧……”连瑞没想到文心竟然如此激动,忙把求助的目光探向建元帝。
建元帝初闻也是一阵惊愣,但好歹是做稳龙椅好多年的人,片刻便反应了过来,拍拍文心的肩头,慈爱道:“月儿,别为难连公公。当下要紧的是颜昭容身子如何?然后再查清楚原因也不迟。”
文心听罢,只得点点头。
夏日的颜熙园青竹翠箩,红榴满枝。微醺的和风中带着丝丝梦阑香的甜润气味,闻起来煞是舒心。可惜,文心却无力欣赏此等美景。望着锦榻上容色苍白的女子,眼眶不知不觉红了起来。
对一个深宫女子来说,得到帝王的爱实在太难,继而便把所有希望放在了自己孩子身上。文心还记得她轻抚着腹部时那一脸幸福柔和的笑容。可是转眼之间,一切都化为泡影。——颜昭容,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