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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此刻不知道在想什么,漆黑的眼眸似是在看她,却只静静地不说话,表情还是一贯的云淡风轻。
杨菀只觉被他看的心中慌乱,忙转了视线,问李铎:“那小铎哥又是来做什么的?”在戏院帮工那半个月,早已习惯了如此叫法,现在脱口而出,更显亲切。
李铎忽的从身后拿出一把的平安符,笑嘻嘻地说:“来这里自然是祈福保平安的,那戏院里的丫头们,可是一个都不能怠慢的。”
杨菀“扑哧”一声笑了起来:“当真是有些想她们了。”
“她们也想你啊,当然,更想你做的饭菜。”
“李铎,走啦。”花满堂忽然开口道。
李铎听了立刻收了脸上的调笑,问她:“那我们要走了,你……”
杨菀忙摆了摆手:“你们先走吧,我还有地方没拜,等一会儿再回去。”眼见花满堂已经走到了跟前,她立刻慌乱地低下了头。
很奇怪,之前见不到的时候,她总想着能看到他,可这会儿遇上了,她又忽然间很害怕跟他走在一起。特别是他用刚才的眼神看自己的时候,有种整个人都被看穿了的感觉,很无措。
“你不是已经把整个寺庙都拜了一遍吗?一起走吧,马车在山下,送你回去。”他的声音还是一贯的低沉淡然,说完就率先走了出去。
杨菀一时之间也不知该如何是好,只得跟了出去,可心中却有万般疑问:他怎么知道自己已经拜了整个寺庙?他说马车在山下,是要用马车送她回去的意思吗?……
李铎此时却也是万般困惑,他可不知,他家少爷什么时候这么有爱心了。
这家方丈是个得道高人,花满堂正好对佛学也有兴趣,自从相识后,便每月必有一日来谈经论道。今日前来,却被告知方丈已经云游去了。李铎顿时跳了脚,直嚷着那老和尚不重承诺,耍人玩。花满堂却是微微一笑,只道一句:“知道了。”把李铎气得一肚子不明白。
之后他们就站在楼上,看着某个认识的小丫头像个不停转的小陀螺一样四处转四处拜的,还非常的虔诚。本想着假装在门口遇上,然后求了公子,让她乘了马车一起回去,不想却正好听到她站在许愿池前许愿,最后那个愿望,竟是为公子求的。
莫不是因着这个,公子才好心带她一起走?
想想也是,要是有人为自己求一次平安,自己肯定也是万分感动。等下,为什么菀儿单单为公子求了,却没为自己求?明明自己和她相处的时间更长些才对啊!
越想越不服气的李铎,三两步跑出门外,冲着杨菀就喊:“菀儿?你为何只为公子求平安,却独独忘了我?”
此时山路上还是有不少人的,他这一嗓子倒是让周围瞬间安静了下来。
半晌,花满堂拉了已经呆掉的杨菀转身就走,只留他一个人,站在寺庙门口,上蹿下跳。
第20章
杨菀任由花满堂将她拉离人群,本还在为李铎的那句问话感到尴尬,这会儿却是完全无法思考,只是低头看着他拉着自己的手,脑中一片空白。
乡下人虽不似城里人诸多讲究,但“男女授受不亲”这句话却还是懂得。杨菀之前不经意间也被李铎拉过手,但那时只觉得都是小孩子间亲近,拉拉扯扯也无妨。但花满堂是不同的。他比杨菀大了将近五岁,举手投足皆带着沉稳得体,在她看来,杨青和李铎是男孩儿,他却是个男人。
被一个男人这么拉着,是第一次,让她心乱如麻。
花满堂的手肤色很白,手指修长,骨节分明,隔着衣袖拉着她的手腕,明明没有用多大力气,却让她不由自主地跟着往前。抬头看见他颈间微扬起的发尾,他的侧脸近看上去更显俊美。依旧是那淡然无波的表情,却让人不禁好奇,他到底在想什么,又或者,什么也没想。
花满堂忽然撒了手,扭头看着身后一直跟着碎碎念的李铎:“你很介意?”
李铎本来还满腹牢骚,这会儿却硬生生把话都给咽了下去,然后飞快地摇了摇头。经验告诉他,当公子用这样的语气问问题的时候,最好回答:“没有。”
花满堂点了点头,然后扭头往山下走去。
李铎瘪了瘪嘴,这就是摊上个不爱说话又不喜欢身边的人多说话的主子的弊端。想他一个四肢健全、心思缜密、有着满腹见解的大好少年郎总被逼着保持静默,这是怎样的痛苦啊?
可想归想,他也不好再说什么,只得带着三分哀怨三分痴缠地看了杨菀两眼,只可惜,某人的目光始终追随着前面那个挺拔潇洒的背影,这自然又让他忿恨不少。
“走啦。”他没好气地在杨菀面前摆了摆手,然后一摇三晃地下山去。
杨菀猛地回过神来,不自觉的伸手握住自己的右手腕,半晌,紧跑几步,跟了上去。
马车一直在山脚下等着,三人上了马车,车夫就驾车往郢州城的方向去。
花满堂自是不会主动开口,上了车就闭目养神。李铎知他只是假寐,也不担心吵到他,只嘻嘻哈哈和杨菀随意的说着什么。可没过多久,他却住了嘴,眼神微妙地看了杨菀几眼,然后扭头出了马车,去和车夫坐到了一处。
赶车之人见他出来,一边放慢车速,一边问他:“小哥,怎就出来了?莫不是颠着了?”
李铎摆了摆手,说道:“公子在车里休息,赶车尽量平稳着些。唉,本想着回去有人说话能解闷呢,没想到又是一个心不在焉的,好生没意思。”
“这又是怎么了?人家姑娘不理你?”
李铎耸了耸肩,却没再说话。
若此时马车内的杨菀听到这话定要大喊冤枉的。她昨儿晚上熬夜没睡好,今儿又一大早的起来做饭赶路,之前一路走着还不觉得什么,这会儿坐上马车,只觉得浑身懒散。本就没什么精神,再加上马车一路摇晃,能勉强撑着跟他答话已然不易了,若还被他这般挑剔,当真是要委屈死了。
山路崎岖,马车走的有些颠簸。之前有李铎吵着,杨菀还能勉强维持清醒状态,这会儿却已经彻底处于半睡半醒之间了。她身子靠在角落里,时不时会被摇晃得脑袋撞到墙上去,蓦地被惊醒,再闭眼继续睡去,当真是累的紧了。
又是一个大转弯,一直闭眼假寐的花满堂猛地睁开了眼,迅速抬起胳膊挡住杨菀顺势往下栽的身子,稍一用力,将她又按回到角落里去。皱眉看着睡得天昏地暗的小丫头,他真不知道能在一个陌生人面前熟睡成这样的人,是太蠢还是太单纯。
收回手准备挪去旁边,没想到杨菀竟迷迷糊糊地抓着他的胳膊,脑袋顺着就一路靠了过来。
花满堂先是不自觉地身子僵了一下,反应过来后伸手就要将她的脑袋拨开。可手到了跟前却又顿住了。从他那个角度低头看去,只见她小扇子一样的眼睫毛微微的颤着,脸上却带着低低浅浅的笑,也不知是梦到了什么好事,竟笑的如此单纯而无防备。
记忆中,有一个扎着两个发髻的小丫头也喜欢这么抓着自己的胳膊睡懒觉,脸上也是一样的笑容,干净纯粹,让人忍不住想去呵护。
在心里叹口气,他将手收了回来,由着她靠着自己睡去,只淡淡地看着车窗外。
来时走了一个多时辰,回去坐马车自然要快上许多。半个时辰后,马车在塘东村村口停了下来,在李铎冲进来前,花满堂不动声色地从杨菀手里抽回自己的胳膊,然后由着他将她摇醒。
“喂,醒醒。我说你昨晚上是去偷鸡了摸狗了,怎就困成这样?”李铎不解地问。
杨菀抬起手背揉了揉眼睛,表情有些呆愣,傻傻地左右看了看,似乎有些不明白自己这是在哪儿。她有些起床呆,刚醒来需要好一会儿才能缓过来。
李铎看她这个样子大致猜到了,忍不住“扑哧”一声笑了出来,没想到平日里聪明伶俐的小丫头犯起呆来竟也如此可爱。
花满堂瞥见她额前的刘海儿有些杂乱,抬手就帮她拨弄了一下,弄完却是愣住了。刚才只觉得她和某人很像,这会儿竟也下意识的做了之前经常做的事情。他心下一凛,看着她的眼神越发深沉起来,且不说是不是因着那人的缘故,只这今日之事,已然过界。
好在方才李铎只顾着低头闷笑,没有看到,杨菀又一直是一副呆愣的表情,所以除了花满堂自己,倒也没人在意这些。
等杨菀眼眸中变得清明起来,李铎忍笑将她送下车去。她自然又是好一通道谢,然后看着马车扬长而去,抬手摸了摸腰间的平安符,这才往家里走去。
到了家,陈桂香不在,杨莲竟也不在,只杨莹一人在家,见她回来,立刻笑的甜甜地迎了上来:“三姐,你去哪儿了?今儿一早起来就没见你,问爹,爹只说你出去了,其他的什么也不肯说。”
杨菀没答话,却是伸手摸了摸她的头发:“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