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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胜沉静坐在房中,望着院中来来往往的人,心思根本没有放在这个上面,现在山庄面临的威胁越来越大,他哪还有心思过这个年。想到这一年中的种种事情,他自己都感到害怕了。
鬼谷的人已经潜入山庄,至今都没有找出是什么人。其他的杀手紧紧的逼迫,喘不过气来。凌云的一反常态,偷学武功、离庄出走。凌宇还在人世,并且两年前回来过,那他是不是还会回来?凌空凌霄的矛盾激烈,剑拔弩张。内外的混乱,也把他的心搅乱,没有了思路。
凌胜有从腰间取出了那半块白玉莲,他时时的望着,这是唯一对凌宇相思的寄托之物了。当年诸葛玉莲把玉分成两半,他身上一半、凌宇身上一半,可是十年了,他只能见到这一半,而见不到另一半,他不知道这块白玉莲什么时候能都团圆。
手中拿着玉,心中不知不觉的想到连城,他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就想到连城,似乎这和连城有什么联系。便命人把连城叫来。
连城来到凌胜的院子时,凌胜正对手中的与发呆想着凌宇。他自己都觉得好笑。连城安静的走进房间,怕是惊扰到凌胜,打乱他的思路。铃声也似乎是看见连城进来了,放下手中的玉。望着连城,这个和凌宇三分相似的少年,他不知道多少次的想过,要是连城就是凌宇该是怎样的情况。可是每次都是自己否定自己,不会的,不会的,凌宇不会回来,即使回来也是带着无尽的仇恨回来的。
“庄主找连城来,不知道有什么吩咐?”连城凌胜许久没有说话,站在桌前很是尴尬,便先开口。他不是没有见到放在桌子上的玉,那和自己身上的玉是同一块。
“老夫想你陪老夫下几盘棋。”凌胜还真的没有想叫连城来干什么的,总不能说是自己想见一见这个酷似自己儿子的小厮。便顺口找了个借口。
“连城棋艺不及,怕搅了庄主的雅兴。”
“老夫,不是没有见过你的棋艺。你的棋艺让老夫也是忌惮三分。”凌胜打破尴尬,呵呵笑着说。见到连城,他总是有一种说不出的舒畅。
“庄主过讲了,连城只是胡乱下,还是庄主让着,让连城碰个巧,捡了一个庄主的便宜。”
“你这小子,就是会说话。今天除夕夜,陪老夫下上几盘。”凌胜说着就让丫鬟摆上棋盘来。
“是,连城遵命。”连城很是不客气的坐在凌胜的对面。
对弈几局后,凌胜笑着问:“你的棋艺是随谁学的?”他对连城的棋艺走法很是好奇,让自己摸不清套路。
“是先父所教”连城望着凌胜说。他的棋艺其实就是凌胜所教,后来又融合了其他的方法而成。
“今天老夫是领教了你的棋艺了。”
“庄主抬举了。”
“明天又是新的一年。”凌胜忽然感叹的说,似乎暗语什么。
连城笑着道:“新年新气象。”凌胜也苦笑了一下。这笑中含有太多的悲楚。
贤正院中,凌空在书房中呆坐着,袁圆端些点心进去,见到凌空愁眉苦脸的问:“怎么了,又是眉头不展,今天大过年的,有什么烦心事?”说着把点心放在凌空面前的桌子上。
“我是在想辰儿,”凌空叹息说,“今天过年,不知道他和云儿他们在山庄外是怎么过的。”凌空比往年过年少了一件事情做,又多了一件事情做。少是少在他不用去看望凌云,多是多在他要为凌辰担心。
“他又不是孩子,你担心什么。再说还有云儿和来客心畅,四个人也肯定过的热热闹闹的,你就不要担心了。往年不知道的时候,他不是好一样的过啊。”袁圆宽慰凌空。
“但是现在毕竟是知道了他就在身边,还是不能相认,我觉得欠他的太多了。”凌空还是过不了心中的那一关。他心中还是认为身为兄长就是要照顾保护弟弟,可是十几年都没有能够。心中愧疚。
“我相信辰儿会理解你的,你也是为他好。”袁圆安慰说,“你晚上就没有吃什么东西,现在吃点点心吧。”说着便拿起一片糕给凌空。凌空还是吃的不顺心。
小院中的凌云四人过的也是开开心心。凌云十年来从来都没有这样热闹的过过一个年了,每年都是冷冷清清,最多就是凌空会去看他,现在他不经过的开心还是在山庄外过的。要是他当初没有离开山庄,或许现在还是一个人在飘香院,孤孤单单的看着别人的欢笑。现在他离开山庄,这些日子,他认识了许多人,交了许多朋友,了解许多的事情,一瞬间这个世界就这样的迎面扑来,让他欣喜若狂。这样的生活才是有意义的,才是值得活下去的。虽然他不知道凌胜准备怎么安排,或者说是怎样的处置他,但是他知道现在的自己很是满足,真正的活过。
凌云也发现,自从上次和倾城见面以后,心畅对他很好。以前总是会大呼大叫,大大咧咧的不像个姑娘,现在说话温柔的多,不会动不动就对凌云埋怨,而是听凌云的话起来。这让凌云很是不太习惯了,但是耳根却是清净了。他会不时的想到倾城,想到在烟云楼度过的时光,虽然短暂,但是每天都有倾城在身边,看见他的微笑就是他一天的快乐。可是时间不能回到过去,他只有把它存为记忆,埋在心间。
第三十七章 养父爱恨
时间就是这样在不知不觉中度过的。江香的肚子是越来愈大了,她是不能再呆在江府,很容易就会被江天知道,没有了孩子。自己的命也就有可能就没了。但是自己有时没有什么地方可去,她只有来到千呈四人住的地方。
连城在旧院中见到江香,见到她很是明显的腹部,更是明白了事情。可是小院也不是常呆之处,江天还是会知道的,他真的是不知道找什么地方才安全。想来想去只有一个地方,那就是惊鸿的竹林,但是自己又怎么有脸面去找她呢。当日说了那样绝情的话,再说他也不想惊鸿知道自己的身份,不想连累惊鸿。
正苦闷的时候,千呈说:“我看还是帮大小姐另外找个地方,再请几个丫鬟照顾。”他也知道江香在旧院不安全。
“也只有这样了,姐。你认为呢?”连城问。江香现在还能有什么主意,就听从他们的安排了。
“只要能保住这个孩子就好,等孩子出生后,我就会向爹说明一切的。”
“姐,你……”
“城儿,这段时间我都在想这件事情,无论怎样,我要这个孩子。可是我不想欺瞒爹。”
“姐姐,难为你了。”
江香只是淡淡的笑了笑,笑中分明含着泪。
“既然这样——千呈,你就去安排一下,一定要找几个好的丫鬟。”连城提醒道。
“是。”千呈又怎么会找差的呢,连城舍得江香吃苦,他也舍不得啊。千呈一刻没有耽搁去办了。
连城安排好江香,在回无名山庄的路上,就被江天身边的近身无魂叫住,说时江天要他回江府,连城也就随即去了,心中一想到是为了江香的事情,江香已有半月没有回江府了,无魂也到小院中找过,当时正巧江香出去了,没有碰见。千呈几人就说是没有见到江香,现在江天是担心了。他不由得觉得这样实在不孝,怎么对得起江天,可是为了江香和她腹中的孩子,他只有这么的做了。
回到江府,果不其然,江天就问他最近半个月有没有看见江香,江香在什么地方。连城自然是撒谎。
“姐姐回鬼谷了。”连城还是很有想法的把江天的思路向别处引。
“她竟然一声不说,这不是她的习惯。”
“姐姐怕爹教训她乱跑,不敢和爹说,让孩儿带话给爹,孩儿一直都没有机会见爹、告诉爹,害爹担心,是孩儿不孝。”连城很是淡定的说,好像自己说的就是实情,没有做什么亏心事。
“回去也好。”江天意味深长的说。好像忽然就解脱似的。“城儿,为父准备让你离开无名山庄。”江天忽然说,连城很是吃惊。
“爹……我……”
连城明白是因为他的身世,忙跪下了。“爹,孩儿没用到现在还没有查出什么,求爹再给孩儿一次机会。”
“再给你多长时间还是一样。”江天波澜不惊地说。
“不会,孩儿定不会让爹失望,爹求你让孩儿留在无名山庄。”连城怎么会不明白江天的心思。他毕竟是凌胜的儿子,怎么会看着无名山庄被洗劫一空,自己的亲族伤亡。上次江天的话就是对他怀疑了,再加上这段时间自己根本没有查出什么来,这不由得让江天更加的怀疑自己的心是向着无名山庄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