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丹落冷不丁的被唐糖搀了手,小脸浮起一丝不自然,却没有像往常那般恶狠狠的甩开,只是默默的任由她拉着,所幸有大雾作掩护,才不至于让她们将他的脸红看了去,平白被嘲笑一通。
果然如绿萝所言,三人走了一刻钟,便在大雾中看到了一辆普普通通的马车,车头坐着一再寻常不过的马车夫,带着斗笠,穿着粗布衣,黝黑的脸老实而憨厚。他见绿萝领人而来,连忙跳下马车,躬身唤了声“大人”。
绿萝一颔首,随即拿出一装有银票和碎银的钱袋,递与唐糖道:“夫人,车上备有干粮和衣物。赶车的是自己人,不用照顾着,让他做好本分即可,他自有分寸。墨雪大人说了,为防意外,夫人与丹落老大到了丰裕朝便不可再以车代步,太过招摇反而容易暴露。这里往羽国边境至多两日,再从丰裕朝北上步行至铜川,也顶多半月。夫人,万事小心。”说完,她弯腰一礼,看着唐糖和丹落上了马车,车缓缓开动,最终被大雾掩了去,唯有车轱辘声在这寂静的密林中回响不已。
唐糖上了马车,果真见到角落堆放着几件包裹,她也不急着翻找,只是撩开车帘子朝外张望了下,四周仍是浓雾重重,偶有树影擦着马车边急急向后退去。半个时辰后,马车才如拨云见日般冲出了浓雾,也驶入了大道。她望着来时的路,不禁大叹,车后明明该有条能容马车通行的小道,如今上了大道,那本该有的小路却完全不见踪影,唯有棵棵苍天大树紧密的排在大道两旁,提醒着生人,除了眼前这条路,再无任何的岔路。
“面具还要戴吗?”唐糖见气氛一时凝重,想起他们自入庄后便不再易容,如今出了庄,不知是否又要扮作他人。
“不用,这方圆百里之内并无暗人监视,暂时来说,我们是安全的。而且我们去丰裕朝自有暗道,不用特地经过那些士兵驻守的关口,所以戴不戴无所谓。当然,你若是想戴,我也不反对。”丹落斜睨着唐糖,原本微红的脸如今已经恢复常色。
唐糖心惊,终是明白这些人的厉害之处,再看向一旁严肃着小脸扮老成的丹落,不禁好奇道:“你们的山庄藏了那么多秘密在里头,姑且不论有没有被外人发觉的可能,难道这些年来就不会有人徒生异心,背叛上位之人吗?”
“女人,你是想说,内贼防不胜防是吧?”丹落懒懒的抬了抬眼皮,人前他总是称唐糖一声夫人,人后便没那么客气,不是女人便是喂,这也便是唐糖为什么觉得这孩子不可爱的原因所在了。
“我就不信这些年从未有人起过异心。”唐糖有些气愤,她对那声女人很是不满,也很想扑上去掐着丹落的小脸狠狠教训他一番,不过与小孩子一般见识不是她的风格,她也只能一忍再忍了。
“有,怎会没有。”丹落肯定了唐糖的说辞,随即咧嘴一笑,露出白花花的牙齿,“不过,这些人在刚起异心时便已经被抹杀了。”
“无一例外?”唐糖惊讶,听丹落的语气,好像并不拿这种事放在眼里。
“你可知原因?”这句虽是疑问,不过丹落也没指望唐糖能回答,他自顾自的答道:“因为庄里出来的人都有一个共识,服从者与被服从者。作为我们这些服从者,身边既是伙伴亦是敌人。你信不信,光在我的周围监视我的人便不下十人,而且全都是山庄内一等一的高手。这不是信任不信任的问题,而是身为庄内人的自觉。一人背叛,万人皆亡。我们若不想无故死在自己人手中,就要把除了自己的所有人当成敌人。”
唐糖沉默了,如此的教育手段不得不说高明至极。人心无止,以人制人,便是最好的约束方式。她本以为她踏入的这次漩涡已然够深,没想到,却是深不见底。只是,她曾扪心自问,若是一开始便知道了君落月的身份,她是否还会这般义无反顾。答案却让她自己也失笑了,爱便是爱了,既然她爱的人注定拥有这样的人生,她便也抱着既来之则安之的心态,以微笑陪着他欣赏往后的每一分精彩。
第六十七章
马车弃官道而择小路,是以往后这两日仅路过了一个边城小镇,唐糖与丹落添置了一些干粮,留宿一晚便又出发了。
两日后的午时刚过,马车嘎然停下,绿萝派来的马车夫在车外恭声唤道:“丹落大人,小人只能送大人至此,小溪一过便是丰裕朝境内。”
“知道了,你且退下吧。”行李大抵也就是些衣物,丹落提起包裹,便下了马车,随即找到一处隐蔽之所,褪下了羽国服饰,换上了丰裕朝寻常百姓所穿的一套灰布衣。而唐糖则在车内亦是换好了一件朴素的麻布裙,头发随意的绾成一个髻,紧随其后跟着跳了下来。
那马车夫朝他二人微一点头,便驾着马车调头而去。
溪水潺潺,四周皆是参天大树。那溪水虽浅却急,两人踩着浅滩上的石块,勉勉强强渡过了溪,随即朝西北方向步行而去。
唐糖本是问墨雪讨要蒙国的地图,不料上车后才发现,给的是一张详细的四国地图,倒也一劳永逸。这两日,唐糖将地图烂熟于心,大致也知道了他们如今所处的位置。
步行大半日,两人终于在傍晚时分看到了一个小小的村落。虽换了身普通的衣服,唐糖与丹落的外貌到底还是难用衣物遮掩的,小村落的人世代耕地,朴实得很,哪里见过这么好看的人,便热情的想要将他们招待进自己屋里。
唐糖心知不可久留,便微笑着婉拒了,只求了一间茅屋歇息。初春料峭,难免微寒。两人离开马车后的第一晚自是没有睡好,天未大亮,趁着那些村民还未出门之际,便简单的收掇了下,悄悄离开了。
凭地图指示,唐糖知晓,这里离必经的边关秦山关尚有千里之遥,若步行,就算日夜兼程,少说也要半个月。她并不急于赶路,便与丹落商量着,尽量挑大道而行,途径城镇便歇息个一两天,免得还未见到君落月,自己的身子便倒下了。
如此走走停停过了十几日,唐糖惊讶的发现,战事一起,本该人心惶惶的丰裕朝百姓却一如既往的安居乐业,饶是接近边关的那些小镇,也是一番热闹景象。是以,她与丹落以姐弟相称以寻求为由一路而行,也并未引得他人起疑。
相较于唐糖的惊讶,丹落倒显出几分得意之色,一问之下,他便无不骄傲的将功劳归功于君落月和穆阳二人身上。唐糖转念一想,却也觉得不无道理。
半个月后,两人终于抵达了离秦山关最近的一座边城——锦绣镇。小镇虽小,却以丝织闻名。原因无他,却是与一极少见冰蚕有关。遍览四国,唯有锦绣镇以东四十里的洛桑山上才有冰蚕宝宝的踪迹。蚕分多种,其中以天蚕和琥珀蚕吐丝织成的绢绸为上品,穆家经营的舞云斋便垄断了四国的天蚕生意,其下天蚕玉丝并列天下三大布料之一,每年十匹,弥足珍贵。
而这冰蚕却又值得推敲一番,本便难觅踪迹,却又只生于洛桑,每年四月吐丝成茧,一年得一匹已是罕见。偏生这冰蚕仿佛天生吸引同族,除却天蚕和琥珀蚕较为罕见,洛桑山上一到春季竟可见各类蚕,多达十余种。是以锦绣镇的百姓多以采桑种蚕为生,镇内多为丝绸生意,远销四国,闻名于世。
饶是如今战事已起,锦绣镇内仍是一番人来人往的繁荣景象,如今正是蚕吐丝之季,各地商人往往等不及蚕结茧,早早的便来到了锦绣镇,出重金预订了今年出产的各类丝织物。
锦绣镇富裕是众所周知的,然,当丹落告知唐糖那为人不知的秘密后,才真正将唐糖惊了一惊。原来这富可敌城的小镇竟也是穆家的手笔,不过却是归君落月所管。知情人只知垄断大部分丝质生意的是个姓余的大老爷,却无人知晓这位大老爷便是化名余清风的月王爷。
锦绣镇位置特殊,自然有重兵把守,镇里镇外皆可见到佩刀的巡逻士兵。所幸唐糖与丹落,一个是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一个是乳臭未干的臭小子,并未被人多加阻拦便入了镇,随即寻了家名为悦丰的客栈,暂住了下来。前方再无城镇,他们必须在此购得足够的干粮,方可安心上路,且守关士兵能否放行亦是个问题,如何推敲出一条通行无阻的路线来,这也是如今困扰着唐糖的最大问题。她不欲让君落月得知自己已接近了边境战地,更何况就算她道明身份,那些士兵也未必相信。思来想去,只得掏出地图,与丹落一同研究个几日,看能不能寻到个最省事的方法。
翌日午时,唐糖与丹落购完必需品回客栈后,便在客栈旁的悦丰酒楼挑了个二楼临窗的座,准备填一填饥肠辘辘的肚子。说来着悦丰客栈的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