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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人有令,任何人不得入内。”青离木讷的答道。
“拿夫君压我,你还不够格,滚开!”萧芸气势汹汹的踢着青离,企图使他让出一条通路来。
此刻正是午时刚过,唐糖依着一直以来养成的习惯,正是昏昏欲睡,却被一尖锐的女声吵醒,一个激灵吓走了所有瞌睡虫。李修虽然不允许她随处走动,但是在东院还是可以到处跑的。
循着声音出处,她来到了院门口,正巧见到了萧芸与青离亦是段青禾,发生了冲突。
唐糖皱了皱眉,没想到萧芸即使孩子掉了,气焰还是和以前一样的嚣张,而青离也只是沉默的任由她撒气,既不还手,亦不躲避。
“木头,让厨房给我熬碗鲤鱼糯米粥,听夫君说,这粥对安胎极有好处。”唐糖故作得意的瞥了眼萧芸,继续不咸不淡的刺激她,“我不能像某人一样到处惹事生非,末了连自己的孩子都保不住。到时候,这脸啊,都不知道往哪阁了。”
“你这狐狸精,摆明了指桑骂槐!”萧芸哪里会听不出唐糖的话中之意,早已气得浑身发抖,七窍生烟,顾不得青离阻拦,冲上去就想抓唐糖的头上。
只是,一个是生龙活虎,一个是小产未愈,萧芸哪跑得过唐糖。唐糖冷冷一笑,大呼小叫的绕着东院开始了和萧芸你追我逃的闹剧。
“狐狸精,你给我站住。”
“你你你,你孩子掉了也就算了,难道还想拖我的孩子下水。”
“你想凭着一个不知道哪来的野种在这里立足,告诉你,做梦!”才跑了一圈,萧芸就有些上气不接下气了。反观唐糖,虽然一脸戚戚然,反而越跑越精神。
“狐狸精,我要是不扒了你的皮,抽了你的筋,我就不是萧芸!”
“什么?不是人!姐姐,就算你再气自己,也不能说自己不是人啊,顶多不是个东西。”唐糖无辜的回头朝萧芸眨了眨水盈盈的大眼睛,心里头却是笑翻了天。
萧芸也是发狠了,她拼着全力向前一扑,正巧拉到了唐糖的裙角,阻了她继续逃跑,随即拔了插于发间的金步摇,抵在了唐糖的脖子间,眼神愈发狠毒,“狐狸精,我要你和你肚子里的野种都给我的孩子陪葬去!”
唐糖吓得瑟瑟发抖,眸子却带笑的瞥向了不远处的青离,她知道,他绝不会让她有事的。
“谁敢说絮儿的孩子是野种!”只是,还不等青离出手,李修的声音便在萧芸的身后冷冷响起,成功的阻止了这场没完没了的闹剧。
“夫君……”萧芸手一抖,唐糖白皙的脖子瞬间被划上了一个浅浅的伤痕,鲜红的血立刻溢了出来。
“絮儿!”李修一见此景,心头一紧,连忙几步上前将萧芸拉开,关切的审视起唐糖脖子上的伤口来。“疼不疼?”
唐糖的脖子火辣辣的疼,却也不忘将戏做足了,她见萧芸梨花带雨的哭了起来,楚楚可怜企图重新唤起李修对她的注意,便先她一步,恶心先告状的扑到李修怀里,水眸氤氲的摇了摇头道:“夫君,絮儿没事。”继而又怯怯的看了看萧芸,小声问道,“絮儿惹姐姐生气了吗?”
“狐狸精,夫君这两个字是你能叫的吗!滚开!”萧芸的漂亮脸蛋已变得异常狰狞,红萦在一旁早已吓得花容失色,而青离则冷眼看着这一切,眼中滑过一丝赞赏。像这般气死人不偿命的折腾手段,怕也只有那么个古灵精怪的女子才想得到。
“芸芸,住口!”李修看也不看萧芸,一把将唐糖抱起,转而用极为森冷的语气对一旁的红萦道:“送夫人回房,若再有下次,你就不用再服侍夫人了。”
红萦心知犯了李修的大忌,吓得跪地连连求饶,又在几个府上下人的帮助下,把闹得累了且哭晕过去的萧芸带回了西院。
见萧芸走了,被李修抱在怀里的唐糖不乐了,演员都散场了,这戏便无须再演下去。她冷漠的将头撇向一边,淡淡的说:“放我下来。”
“别动!伤口还在出血。”李修心疼的睇着怀中之人,连忙进屋拿了金疮药和干净纱布,不顾唐糖的反对,亲手帮她敷药包扎。
唐糖疼得直皱眉,却也乖乖的没再动弹,毕竟流血受伤不是什么好玩的事。她看着李修一脸的专注,为了转移伤口的疼,而冷漠的问了句:“堂堂礼部尚书李大人,怎么这么早就回府了?”
“明晚便是太后的寿宴,今晚我须留在皇宫,怕你担心,便抽空回来趟,与你说明。”李修才替唐糖包扎完伤口,她便像一只兔子般跳离了他的怀里,眼中不复深情,只有戒备与不信任。
李修深叹:“絮儿,你无需如此,修不会伤害你的。”说完,他便转身朝院外走去,与青离擦身而过时,他轻声吩咐道:“青离,调十个暗卫守在西院,我不在的这两日,不许夫人离开西院半步。”
“是,属下遵命。”
第二十九章
是夜,李修果然没有回来,萧芸也没有再来找碴。难得清闲的唐糖本想早早休息的,却不想,才熄灯躺下没多久,便听到了一丝不寻常的声音。
若是平时,她一睡着,就算打雷也不能把她吵醒。可今晚却奇迹般的没睡着,这才注意到了这一不寻常……有人悄悄的闯入了她的屋子。
院里有暗卫,一只蚂蚁都爬不进来,这个时候又会是谁……唐糖正猜测着,来人便自报家门,说明了身份:“是我,段青禾。”
“不该是青离吗?”唐糖自床上坐起,扬起一抹冷笑,借着月光冷冷的瞧着眼前这着一身黑衣的俊挺男子,那般陌生。
“段青禾是本名。”段青禾缓缓的说道,整个人隐于黑暗中,看不清表情,只有那木讷的声音微微夹着一丝无奈的悲怆。
“原来我的身边全是秘密,我是不是该自嘲一下自己的倒霉。”唐糖笑睇着段青禾,她还能相信谁,如今的她已经开始动摇了,在这个陌生的世界,她本以为自己可以潇洒而活,没想到最终自己只是个泼猴,被所有人骗得团团转,到头来还是逃不出如来佛的手掌心。而现在,她只盼,那个唯一让她交心的人千万不要让她失望。
“我可以把所有的事情告诉你。”段青禾转身点亮了一盏小小的烛,忽明忽暗的烛光中,他英俊的脸庞朦朦胧胧的,看不真切。
“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你的条件。”唐糖也没力气再与周围的人斗了,她不是苏雯,与人斗其乐无穷。她只是要知道真相,然后逃离这些身后藏着无数秘密的人,越远越好。
“告诉我,你是谁?”
唐糖震惊的抬起头,她没想到段青禾就会有所察觉,最沉默的人往往是心思最缜密的人,原来真是如此。待心情重归平静后,她反问道:“木头,你是不是认识我,不,你是不是认识絮儿?”
“告诉我,你是谁?”段青禾没有回答唐糖的问题,只是固执的又问了一遍,声音蒙上了一层飘渺,就如同从天际传来的一般,带着难掩的心痛。
“正如你知道的,我姓唐,单名亦是个糖字。”唐糖没想着隐瞒,段青禾说不定是唯一一个知道她非颜氏的人。
说完这句话后,唐糖清楚的看到了段青禾眼中的绝望,就如灵魂被抽走的娃娃一样,再无生气。
又是那熟悉的心酸……唐糖苦笑,絮儿啊絮儿,你究竟是谁,你究竟欠了多少的情债,又为何要在死后让毫不相干的她来偿还,剪不断理还乱……
“灵魂易主,这种事说出去,怕是只会被人看作是疯子。我确实不是这个身体原来的主人。”唐糖从没想过有朝一日,她会把自己最大的秘密说出来,这个有可能让她被所有人看作是异类的秘密。
“那絮儿呢,她去哪了?”半响,段青禾才再次开口,却肯定了唐糖的猜测,他果然认识她,而她也果然就是絮儿。
“死了……大概。”唐糖本不想说这么残忍的话,但是她取代了絮儿,却是事实。
“颜絮儿,这是你的本名。”
“木头,那你是谁?”
“段姓是大理国的国姓。”
“大理国的皇族竟甘愿做李修的手下,为了絮儿……”
“是。”
之后,在段青禾的告知下,唐糖这才将颜絮儿和李修以及段青禾的恩恩怨怨知道了个大概。
颜絮儿和段青禾是从小一起长大的玩伴,也俗称青梅竹马。一个活泼、一个木讷,却互补互融。颜絮儿的琴艺一流,若排第二,天下很难再找出第一来。但是她却在最美的二八年华遇到了她命中注定的劫,李修。
颜絮儿生性贪玩,不顾段青禾的反对,去游丝阁当了挂牌的琴女,化名柳絮,因一曲阳关三叠名震大理。
游丝阁有美若天仙的晨露,千金难买一笑。但是游丝阁也有曲仙柳絮,鲛泪难换天籁。
段青禾说得搪塞,唐糖也听得糊涂,只知在游丝阁内,颜絮儿将自己交给了酒醉后的李修,却怕李修爱的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