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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四章
“你是说我怀孕了?”
“正是。”相较于唐糖的惊讶,紫槐倒显得很是镇定,语气就像闲聊般那么轻松。
就在此时,竹屋的大门再次被用力的推开,去而又返的诺敏正一手拎着盖着绸布的竹篮,一手扶着翠绿的竹门门框,大眼瞪得浑圆,嚷嚷着问道:“怀孕!谁的孩子?”
“诺敏,你是族长的女儿,怎可做这种没规矩的事。”紫槐端起架子,对不请自入的诺敏略感不满,立刻便出言训斥道。
唐糖惊讶,没想到紫槐不笑的时候倒也有几分威严之色。她低头看了看自己略显苍白的手掌,脑中蓦地闪过一个念头,随即微笑着朝诺敏点头道:“要不是紫槐,不,要不是你们的先生告知,我也不知道自己的肚子里已经有个小宝宝了。”她隔着被褥摸了摸平坦的小腹,回忆一番,算着该是在军营里那会儿怀上的,连日来的奔波竟没让这孩子掉了,足见这尚未出生的孩子福气该有多大。
只是,一想到君落月这当爹的所作所为,便又气不打不出来,一时竟是既开心又愤怒。
诺敏倒没料到唐糖态度这般的和善,反而微微一愣,转头看向紫槐,却又惊得倒抽了一口冷气,随即略感忿忿地跺脚嚷道:“先生,你不是说绝不在外人面前摘了面具的吗!而且、而且,她还叫你的名讳,你们……”
紫槐双手环胸,不慌不忙地睇着诺敏,云淡风轻地解释道:“夫人不是外人。”
“夫人?不是成亲的人才能互称夫人夫君的吗!”诺敏差点把眼珠瞪出来,一会儿看看唐糖,一会儿又看看紫槐,连手脚都不知道往哪搁了。
不待紫槐出言解释,唐糖便歉意地朝诺敏一笑,道:“瞒着姑娘是我们的不是,其实我与紫槐早已相识,虽无名分,不过这孩子确实是他的。”说完,她又警告性地瞥了紫槐一眼,示意他莫要揭穿她的谎言。
紫槐笑了笑,并未作声。
诺敏只当他是默认了,惊讶之余,神色也缓和了下来,她取出竹篮中盛放的稀粥,搬了把竹椅坐至唐糖的床边。先是埋怨地瞪了紫槐一眼,这才一手拉起唐糖的手摇了摇,露出两个浅浅的梨涡,笑道:“姐姐,你与先生,这,究竟是……”
“此事说来话长,我虽是被科齐族人带来的,却非科齐族人,说到底不过是你们的先生一手安排的。”除了那一句“孩子是紫槐的”,唐糖说的大抵都是实话,不过在诺敏听来,却自发的演变成了另一种说辞。
“原来姐姐是被那些淫贼困住了,想来也是,姐姐这么漂亮!”诺敏点了点头,有些忿忿不平。
唐糖尴尬地扯了扯嘴角,她可没这么说过。而且科齐族也真是倒霉,不过是族里出了个调戏良家女子的败类,在诺敏的眼里,整个族便成了淫贼的老窝,简称淫窝。
“怪不得我们两族交恶之时,先生会说,这次的祭星仪式需用到一女子当人祭,才可平天怒。我阿爸又一时气不过,便提出让科齐族供奉一个女子过来。想必是先生早有打算要救姐姐脱离苦海。姐姐,你真幸福,先生待你是真好!”诺敏眼神灼灼地盯着唐糖,满脸的艳羡。
唐糖满头的黑线,她不过才说了一句,诺敏便凭借着自己的想象编出了一个完整的故事,还不用费她的口舌来解释,末了,还给紫槐冠以痴情男子的形象,也不知是她说话太有技巧和煽动性了,还是这个看似漏洞百出的故事真的可以以假乱真。
看了眼连笑都险险憋不住的紫槐,唐糖心中一声叹,本来,被别人误会便是她的本意,如今将错就错,她也就按某人所说的,“顺其自然”吧!
“是啊,紫槐他……就算他今生无法娶我为妻,做奴做婢我也会伴在他身边,以报那点滴之恩情、雨露之恩泽。”唐糖边说边饱含哀怨地苦笑了下,似乎有无尽的委屈。只怕是再说下去,连她自己都要被那些肉麻的谎话感动了。
“这怎么可以!”没想到诺敏比唐糖想象中的还激动,但见她一下子从椅上蹦了起来,转身蹿到紫槐的身边。所幸紫槐变脸速度极快,前一刻还笑得难以自已,后一秒脸上便带着几分挣扎几分无奈以及几分深情了。
“先生,你与姐姐皆是有情有义之人,为何姐姐会说你无法娶她为妻。诺敏知道,这其中定有隐情,不过,看在孩子的面上,你身为男子,也不该有丝毫的推脱才是啊。”好嘛,这出戏几乎成了诺敏一个人的独角戏了,而身为戏中的男女主人公,唐糖只起了煽风点火的作用,而紫槐,几乎只是在那做着一个又一个的表情。
“唉,不是我不愿。”紫槐负手而立,俊逸的脸上写满了无奈,“这事你也是知道的,当初先生我拒绝了族里几次三番的婚事相约,如今再推翻前言,倒是叫人看笑话了。”
“你要做负心郎,才会叫人看笑话呢!”诺敏腮帮子一鼓,大眼一瞪,气势十足。她再不理紫槐的解释,又几步奔回至床边,拉着唐糖的手,郑重地许诺道,“姐姐大可放心,我们望星族的人最讲人情义气,你既然有了先生的孩子,就算他不愿,我们也铁定绑了他与你成亲的,你且放心安胎就是。”
唐糖心想,他们既然这么讲人情义气,倒不如把孩子真正的爹五花大绑地绑过来,让她先抽个两天两夜解恨再说。所幸孩子无碍,要是不小心流掉了,只怕是她再也不会原谅他了。
想归想,她的脸上仍挂着堪称温柔的微笑,听得诺敏这么一说,便做戏十足的深情凝望了紫槐一眼,才摇头道:“多谢诺敏姑娘的好意,只要有孩子我便心满意足了,成不成亲全赖紫槐的意思。”
“那怎么行!”
“你们不是还要举行祭星仪式吗,如此忙的时候,我的事暂且搁一边也无碍。我,既已等了这么多年,再等这几日又何妨。”唐糖故作羞涩地垂下头,心里却是叫苦不迭。本想让紫槐背个黑锅,最好落得个千夫指的下场,没想到弄巧成拙,碰上个热心肠,硬是要把她和紫槐撮合在一起。无奈之下,她只能迅速的转移话题,以期把成亲这件事略过,暂且别提。
“嗯……也是,先生这次回来就一直忙碌至今,也没歇息过。姐姐,这样吧,等过了族里六月的邀星节,我们便替你们热热闹闹地把婚事办了如何?”诺敏沉吟了片刻,转眼便又笑开了。
唐糖见多说无益,只得含含糊糊地应承下了此事,却反复关照诺敏,定要将此事暂且保密,见她承诺,才略感放心。她心想,反正有君落月这一挡箭牌在,到时她便将难题扔给紫槐一人解决,自己只需安心养胎即可。
“说了那么多,我还不知道姐姐叫什么呢!”诺敏显然觉得与唐糖相谈甚欢,热落地好似一家人,却猛地想起自己连对方的名字都不知晓,便赧然地一笑,颇有些不好意思。
唐糖抿唇,只感诺敏天性善良直率,还处处为她打抱不平,倒真不失为一可爱少女。好感油然而生,便握着她的手,真心地说道:“我大约也虚长了你几岁,你便叫我糖糖姐吧。”
“好!”诺敏重重地点了下头,嘴角又往上咧了咧,道,“那糖糖姐也叫我一声妹妹吧,望星族上上下下一向和气如家人,以后姐姐就是我们的家人了,和先生他们一样。”
唐糖微微一愣,他们?除了紫槐又会有谁……她不做多想,只是又与诺敏姐妹情深了一番,承了她的好意,勉强忍着胸口的恶心感喝下了半碗粥,这才将她打发走。
末了,诺敏在临走前还用很是暧昧的眼神看了看他们,暗示着自己不当电灯泡后,才脚步轻快地提着竹篮离开了。
待到竹屋之内重新又只余她二人后,唐糖立时没了做戏的心情,甚至不屑看紫槐一眼,便冷冷地开口道:“如此看来,这事与他定脱不了干系,反正你有份他也有份,叫我如何能不放心里去。”
“夫人的意思是?”紫槐从头到尾都将事情的经过看在眼里,他自然清楚君落月是何打算,却也大约猜出了唐糖又是做何打算。不过聪明如他自然不会把话说得很满,仍明知故问地扔出了一句问话来。
“你先前不是已听得明明白白了吗,我自然是要你同我一起演戏与外人瞧。这怀孕一事,我原本便打算,除非我说,否则不准经由你口告诉他。但没想到还是让第三个人知道了,与其道不出孩子的来历,不如推到你头上,对我也没什么坏处,对你来说也不过是背上个不负责任的罪名,小小的惩戒而已。如此看来,倒是大大的便宜你了。而且那时,你明知诺敏就在外面,却不点破,还与我继续说下去,可见你也是唯恐天下不乱之人。紫槐,我有说错?”唐糖冷哼着,也没绕弯子,直截了当地说出了自己的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