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福伯担忧地看着自己的公子:“公子……。”
花信卿微微一笑:“福伯,你放心罢。那姑娘说得对,想查一个人,苏东花家还用不着我们亲自动手。最主要是,如果她真是什么人派来的,不管她目的为何,最终都不会成功。”
福伯看了花信卿半晌,终于没再说什么话,只叹了口气就开始煎药了。
东华出了竹林,一拐一拐地回到了家。东氏夫妇一见女儿弄成这样,不由心疼万分,忙叫郎中来看。
郎中仔细检视过后,说没有伤到筋骨,只是有点扭伤,每天擦擦药酒就好,东氏夫妇这才放下了心。
东华却仿佛觉察不到脚上的疼痛,在郎中走后,东华看着为自己揉着药酒的姚氏,将自己在城外的所遇所行全都说了一遍。
姚氏仔细听着,直到东华说到最后回来的时候,她才轻轻叹了口气。
“娘,你是不是也觉得女儿这样做非常不妥?”东华问道。
姚氏笑了笑,道:“这倒没什么。华儿,娘知道你在担心什么,你所怕的,无非是苏东花家查出爹娘以前的身份,怕他们扰了爹娘的清静。不过你放心好了,花家势力虽大,但毕竟是官宦人家,所以行事与那些江湖人士并不相同。当年爹娘入了江湖以后,虽然行事也有些年少气盛,但现在细细想来,却全是无愧于心之举,并没有什么错处可以拿捏。所以苏东花家的人纵然查到爹娘的过去也无妨,对于真正想归隐的武林人,官府并不会笨到去逼他们重返江湖的地步。”
东华这才放下了心。
姚氏问道:“华儿,为什么不把你在梦里的那些事情告诉花信卿呢?是怕他不信么?”
东华看了自己的娘一会儿,才道:“他现在病了,我想治好他。可是我不知道那办法会不会真的跟我梦里一样见效,我有点怕。而且,我想,我的梦那么离奇,他们,他们多半也不会信吧?”
姚氏轻轻拍了拍东华的手:“爹娘都会信,你又怎么会认为他们不会信呢?”
东华微微一怔,这才道:“这怎么能相同?爹娘在我发烧那段时间里一直和我呆在一起,还听到了我的梦话……而且,爹娘也知道我的性子,我以癇虽然顽劣了些,毕竟还知道事情的轻重缓急,不会乱捏造一些不存在的事情。……而他们,他们并不了解我,又怎么会知道这些?”
姚氏看了东华一会儿,道:“可华儿,如果你不将这事说出来,又怎么跟花公子解释你知道竹林中路径的问题?”
东华道:“我只想先治好他的病。……毕竟,别的事都可以先放一放,可是他的病不能再拖。如果,他们能够相信我,能让我为他治病,甚至,……以后我也治好了他的病。那时,”东华说着脸微微有些红,“那时,大概他也应该对我多少有些了解了。到时,我再对他讲我的那个梦,我想,那样才不会很突兀,而他就算还有所怀疑,也应该不会像现在这样怀疑到底了吧?”
姚氏突然道:“你觉得花信卿现在对你完全怀疑?”
东华苦笑了下:“不是么?不过我能理解他的作法。就算这事放在我身上,如果我在一个完全属于自己的地方,突然发现有人闯进来,那人能避开我的地盘里的种种阵法陷阱,又是个完全陌生的人,我自然也会怀疑提防他,不会相信他。所以,我不会怪他。”
姚氏轻轻道:“你自然这样想。可是华儿,你有没有想过,如果花信卿真的怀疑你,真的一点都不相信你,又怎么可能让你在进了竹林后,又安然无恙地从竹林中脱身?”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的第二更。
望天,偶不欠帐了,对手指……
静候音东华练武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东华一直都安心在家里修习内功。随着时日推移,她脚上的扭伤也渐渐好了。
东华再没有去竹林里,虽然她很想念花信卿,但两世为人,她对如何处理事情已经很有把握。她知道,自己必须得给花信卿以及花家一段时间,让他们在这段时间里去调查自己,查清自己的来历身份,只有这样,他们才会决定到底要不要自己去医治花信卿。
她要的,不止是花信卿的人,还有他的心。
而这一切,必须要在他们已经信任自己的基础上才能进行。
所以东华纵然在这段时间内日日思念花信卿,但却仍旧强行管住了自己的脚。她不再去城外,不再去竹林。每次被思念啃噬得心里发疼时,她就去练内功心法。
这样又过了大概半个月后,东北方对东华说,她的内功虽然进境不快,但因为她一直勤于修习,没有偷过懒,所以现在可以开始教她拳脚功夫了。
对于自己爹爹的话,东华从心里感到高兴。如果能把爹娘花二叔的功夫学到手,就算达不到他们那种深厚程度,但至少自己日后想要避开水璐那一剑应该不会成什么问题了。
说起来,自从那天在山上见到水璐和她爹之后,便再不曾见过他们。东华有时想起她们,不知道水璐是不是被她爹找回去了,还是最终逃掉了。就她本身而言,她更希望水璐能被她爹捉回去,这样她才不会打扰自己和花信卿的感情进展。
不过,就算水璐仍在这里,东华既然知道了花信卿得了痨病,自然想到他不会再亲近他人,轻易不会再出竹林。只要他保持这种状态,碰到水璐的机率应该很小。而且——东华很有把握,花家对于花信卿和水璐这个女孩子的婚姻应该不怎么看好,不然不会一直故作不知。她不知道花家对自己满意与否,但她会努力让自己在花信卿心里重要一点,更重要一点。
最重要的是,自己能治好花信卿不治之症的消息,现在肯定已经被哪些人传回了花家,花家的主事人应该已经知道了这件事。按说,花家应该不会对这个消息置若罔闻,就算花信卿和福伯不找上门,她能确信信花家早晚也会来人找自己。
毕竟,花信卿是花家的人。
自己只要在等待的时候练好自己的武功就好。
花老板自东北方说东华可以同时练外家功夫以后,就开始在深夜人少时出现在花家。用他的话来说,自己已经错过了与东家侄女的前十几年的相处,以后的日子他得好好把握住。
东华在花二叔的指导下练了几天的外家功夫后,感觉到他对自己的要求相当严格,并没有因为自己是他的结义大哥的女儿而对自己有所放松。对这种情况,东华并没有抱怨,反而很高兴,毕竟她此时已经不再是从前那个只知道刁蛮任性的女孩。
她的目的很明确,她想学好功夫,她想能在未来的哪一天,与花信卿并肩而立,而不是像在梦中那样,在无极宫里的人围上来时,只能躲在他的身后以求庇护。
东华虽然无数次设想过花家会派人来找自己,甚至她还想过他们会问自己哪些问题,自己又如何回答他们。但她在等了一个多月后终于才等来找自己的人时,心下还是觉得时间长得有些出乎自己的意料之外。
而更出乎她意料之外的,则是来找她的人。
来找她的居然是花信卿。
所以,当东华深夜终于修习完内功,正打算脱衣安歇,看到自己的房中突然出现了一个长身玉立优雅风华的男子时,没有惊叫出来实在是已经很给花信卿面子。
花信卿身着深蓝的袍子,脸上微微带着不自然,大概他觉得自己这样夜入别的女孩子的闺房,实属不雅。他看着东华的脸,微微一礼:“东姑娘。”
东华在瞬间的愕然过去后,也还了一礼:“花公子。”
“深夜来访,实出无奈,还望姑娘莫怪。”花信卿的话也相当客气。
东华微微一笑:“没关系。花公子请坐。”她拔下发上簪子,将灯芯重又拨亮,之后坐在桌子的另一边,花信卿的对面。
无言的沉默。
花信卿没有僵持到最后,他动了下身子:“东姑娘。”
东华抬起眼睛,看向花信卿。微微的烛光之下,花信卿比她梦中见到时要消瘦,但因为这样反而更多了几分飘逸的气质。若说她梦里的花信卿纯是年少得志,满身自信,那么眼前的花信卿便少了很多红尘里的杂质,多了看破世情的通透。花信卿的前一种风采,曾让没尝过爱恋滋味的梦里的东年倾倒,而眼前的花信卿,则让现在的她心里多添了一种叫疼惜的感觉。
东华暗暗下定决心:不论如何一定要想办法治好花信卿。
“东姑娘?”花信卿见东华只是若有所思地看着自己,似乎陷进了什么沉思里,不由得出言提醒。
东华醒过神来,抱歉地笑笑:“想事情入神了。那么……我们言归正传吧,花公子此来,应是对上次我的话有所反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