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进了东年的院子,里面很静。东华疑惑没看到小云的影子,后来才后知后觉地想起小云在头一天已经被自己放了假,回家准备嫁妆去了。
她在一本书上看过一句话叫“女大不中留”,看来还真是如此。以前小云服侍姐姐那般尽心尽力,现在一旦要出嫁,也便有些漫不经心了。
这般想着,东华轻轻推开了房门,悄声问道:“姐?姐?姐你起来了没有?”边说边探头进去。
没有回音。
东华将门推得大一些,整个身子都探了进去。
虽然已经是清早,但室内光线并不强,东华眯了眯眼,隔了一会儿才适应,看到姐姐的床上拱着高高的一个被堆。
显然东年还在沉睡。
东华轻吁了口气。不管怎么说,姐姐看上去应该没事。
她轻手轻脚进了房间,反手关了门,走到东年床前,看姐姐的情况。
东年将整个被子都紧紧裹在身上,看起来就像是吐丝结茧的蚕宝宝。
只是这“蚕宝宝”头发凌乱散在枕头上,脸颊通红,呼吸甚是急促,嘴唇有些苍白干裂,看起来不大对劲。
东华试探地将手放在东年额头上,低低惊叫一声。
东年的额头滚烫。
发烧了?!
东华忙摇了摇东年,问道:“姐,姐你感觉怎么样?姐?”
东年被东华摇醒,迷迷糊糊睁眼,只觉得头痛欲裂,晕沉得不行,全身都发着冷。她朦朦胧胧看了半天才认出是东华,张口道:“好渴。”声音低哑难听,不复平日的清悠温婉。
东华忙起身倒了一杯水,一点点喂东年喝了,担心道:“姐,你怎么会烧成这样?难受不?”
东年喝了水,又倒在床上,喃喃道:“好冷。”
东华六神无主地在室内晃了晃,咬牙道:“你病成这样,瞒不得的。我现在去跟爹娘说,帮你请郎中来看。”说着就冲了出去。
东年忙抬手制止她,却猛然咳了起来,半晌说不出话。
东氏夫妇这时也已经起了床,东北方正在院子里打拳,忽地看到东华气喘吁吁跑进来,问道:“华儿,这么急匆匆跑进来什么事?女孩子家家,不要老是跑来跑去的,给人看了不成样子,要稳重才行。”
东华喘了几口气,道:“爹,娘,姐姐昨天淋到雨,现在烧得厉害,你们去看看吧。”
东北方听了东华的话,一怔,抬腿就冲去了东年院里。
速度比东华快得多了。
姚氏在后面忙叫下人去请郎中过来,自己也急忙忙在东华陪同下向东年的院子走去,边走边道:“你姐姐什么时候淋的雨?怎地现在还发现?小云呢?自己主子发烧也不来说一声?她是怎么伺候人的?”
东华道:“昨儿姐姐说食材不够,上街去买,我看小云要嫁人了,怕她急着整理嫁妆,就放她假回去了。哪知道后来下起大雨,姐姐又没带伞,跑回来后已经湿透了。当时只以为淋了雨擦干就好,我刚刚去找姐姐时,才发现她居然发了烧。”
姚氏恨恨道:“当真是女大不中留。这还没嫁人呢心思就不在主子身上了。你也是,明知道你姐姐不比你,身子骨一向弱些,怎地昨天看到她淋了雨也不来说声?”
姚氏素来温柔,现在这般说话,都是担心东年之故。东华也知道这一点,再加上她确实心里有愧,也没有替自己辩驳。
姚氏道:“你姐姐几年前出疹子时就凶险得很,在房里关了多日才出全。那时郎中就说,她身体有些虚弱。所以后来年儿想和你爹学拳脚,我才没反对。这几年也确实壮实些,并没生什么大病。可怎么现在就这么不爱惜自己了?好好的跑出去淋什么雨?以后都不要做那些东西了,想吃什么厨子不都会么?不然留这些厨子是干嘛用的?哪有奴才不干活,活都让主子干的道理?……”她一路碎碎念着,把能想到能知道的人全都数落了进去,东华悄悄吐了吐舌头,心想:“还好没让爹娘知道姐姐淋雨的真正原因,不然怕他们会托大伯把万县翻过来,搜出花信卿把他碎尸万段。”
两人进了东年的屋子,这时东北方早已经到了,也探过东年的额头,正一脸焦急相地喊着小云。
姚氏接口道:“不用喊了。昨儿小云放华儿放了假,回家了。”她虽然在路上一直念叨着小云这不好那不好,但终究只是说来泄泄火,还不至于真在东北方面前搬弄什么口舌是非。
东北方怒道:“主子有事,她就躲清闲了?”
姚氏道:“小云一个要嫁人的丫头,你还能管着她不嫁不成?未免太不近人情。郎中我已经叫人去请了,想来马上就会到。”说着走到床边,伸手试了试东年的额头温度,便坐在一边长吁短叹起来。
东华听着姚氏的回话,再想想她这一路上的抱怨之言,不由心下有些好笑。但转眼看到东年,她又开始忧心忡忡起来。
东年这时早醒了,见到爹娘和小妹都来了,她有心起来,只是全身无力,只得斜斜躺在边床,低低唤了声:“爹,娘。”
郎中到得很快,正是当初给东年看疹的那一个。姚氏事先将帐子放了下来,东年伸出一只手臂,郎中切了脉,难免又说了番“之乎者也”一类书上的言语,之后才用浅显易懂的话解说了一番,无外是说东年“邪风入体”一类,最后执笔开了张药方。
东华伸手拿了药方,转头吩咐听了消息赶过来的小翠去抓药,小翠依言去了。
东华坐在一边,心中暗悔昨天放了小云的假,不然姐姐这番烧,哪至于现在才被发现。看来,莽撞行事真的要不得。
姐姐对自己那般好,自己却累她烧到现在才被发觉。
想着早晨刚刚过来时,她的那句“好渴”,怕是她渴了一夜,却无人伺候,又无力起身,只得熬到她过来时才喝到水吧?
东华自责地想着,又倒了杯水,端到床边道:“姐,想喝水不?”
东年勉力支起上身,喝了半杯,便睡了下去。
女孩儿家闺房毕竟不能久呆,郎中开过药方,又和东北方夫妇交待了一番,无外乎是一些小心不能再受凉一类的话,收了诊金便离开了。
下人将药买了回来,东年当初房中那个专门用来煎药的小炉子早在她出疹之后就拆除了,姚氏吩咐人将药带到厨房去煎。
夫妇俩又坐着守了东年一会儿,东北方看看时辰差不多,便起身去了武馆。
姚氏又絮絮嘱咐了东年半晌之后,落了几滴泪,也去了。
东华眼见爹娘都离开了,忙蹿到床边,低声道:“姐,我可没跟爹娘说那个江湖人的事啊。我说你是昨天买东西淋的雨,你刚刚没露馅吧?”
东年无力摇摇头,道:“如果露馅了,你觉得爹娘还能这么平静么?”
东华傻笑一声,道:“这倒是。我白担了半天的心。刚刚是我急了,跑到爹那里说完你发烧才想起来爹娘会问原因,只得胡诌了一个,还担心没跟你对过,怕你说走嘴呢。”
东年叹口气,道:“他人都走了,以后也不用担心会说走嘴了。”
东华怒道:“这事全怪他,要走了怎地也不和姐姐说一声?我就不信他对姐姐的心思一点都看不出来。现在他倒是走了,却害了姐姐病这么重。”
东年叹息道:“怕他就是因为看出我的想法才走的。人家对我本就无心,我想再多也没用。小妹以后也别提他了罢,他这种举动,明摆着就是想说我们已经两清。他既然表了态,我想再多也只是自寻烦恼,不是么?”
东华呆坐了一会儿,才道:“我也知道是这么个理儿。就是……就是觉得有些不公平……姐你这么喜欢他……。”
“傻妹妹。”东年道,“我喜欢他,他就一定要有什么表示不成?这不过是我一厢情愿。姐都想得开,你还有什么想不开么?病这一场也好,等病过去了,我对他的那份心,怕是就淡得差不多了罢?”
她现在仍发着高烧,嗓子喑哑难听,说了会儿话后就有些力不从心起来。
东华忙又倒了杯水,喂她喝了,也不敢再引她说话,只自己坐在床边,呆呆想着心事。
东年停了一会儿,问道:“小妹,在想什么?”
东华轻轻道:“我在想,小云马上就要嫁人了,想来,姐也快了。虽然亲事还没订,可是,姐已经及笄,上门求亲的又这么多,嫁人也是早晚的事……。”
东年没说话,静静听东华下面的话。
“我想,姐长得这么好看,性格又好,书读得也多,心思也灵透,还会做那么多好吃的东西,到底什么样的人才配得上姐姐呢?”
东年喘了一会儿,道:“小妮子想这么多做什么?嫁谁不嫁谁,不还是爹娘一句话么?总之爹娘疼我们姐妹俩,不会随便将我们配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