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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北方道:“若真是下不为例倒还好。不过你们姐妹俩现在居然挑头打架,实是不该,还是要受罚的。”
东年一听“受罚”二字,心里不由又跳了一下。虽然已经过了数日,但她尤对昏迷前的那场家法印象相当深刻,只当这回东北方又要像那次一样,心一下提了起来。
东北方看看东年略有些苍白的脸,心下忖着是不是自己吓女儿吓过了头,不管小女儿如何,这大女儿平时还是甚为知书达理,今日的事也不能说全怪她们。这样想着,自己先就心疼起两个女儿来,也不再吓她们,直接道:“既然是受罚,那你们两个下午就不能再习武了,罚你们去书房抄书吧,抄一下午的书,将《女诫》从头到尾抄一遍,若是抄得不好,就要重新写过。你们不要以为能够马马虎虎就蒙混过去。”
东年一听这话,悬着的心才放了下来,松了口气。不管怎么说,不是受家法就好。她急忙道:“女儿们也深知刚刚的行为不妥,心里早有悔意。爹的惩罚得当,女儿这就去书房抄书。”说着生怕东北方改了主意,拉了一把还要说话的东华,两个人径往书房而去。
半路上,东华停了脚,恨恨道:“今天的事原本就不怪我们,爹居然还罚我们去抄书,真是不讲道理。”
东年叹了口气。她对于前世的那场家法实在是心有余悸,现在听说并不是罚受家法,心里只顾着高兴,哪里还会管其他呢。见东华不平,她只是笑笑道:“只当是练字了罢,不过就是抄一下午书,明天还可以继续练武呢。我们快去吧。”
东华无法,也知道这场罚免不了,只得跟着姐姐去了书房。
两人一前一后进了书房,才看到姚氏与小云居然都在书房里候着。小云手里还端着一盒上好的涂脸药膏。
姚氏一眼见到东华肿着的脸,心里先难受起来,忙叫东华过去,轻轻揉着她的脸,又叫小云把药膏打开,姚氏一点点将药膏涂在东华脸上,慢慢揉开,嘴里不停唏嘘着。
东华见到姚氏如此,心中那最后一点委屈也渐渐消了。任着姚氏将药膏在她脸上涂开,她就径自叫小云帮她铺了纸,磨了墨,自己先一笔一笔认真抄起书来。
姚氏见到东华这般乖巧听话,欣慰中又带了几分惊奇,不由看到东年。
东年却只是微微一笑,也自己翻开书本,一字字开始抄写。
姚氏看了一会儿,便嘱咐小云在这里小心伺候着,等下东年东华若是抄到一半书肚子饿了,她要去带糕点过来给两姐妹裹腹。
小云一一应了。
姚氏又站了一会儿,便转身悄悄走了出去。
东年占了这身体在读书方面的便宜,《女诫》虽然不薄,但她字体秀丽流畅,往往她写了三四个字时,东华那边一个字还没有写完。这样不过一个多时辰,东年就把整本书抄完了。她揉揉手腕,看看那边仍在努力奋斗着的东华,东华不过刚刚抄过了三分之一而已,看样子离完结还有很长一段距离。
东年站在东华身边看了一会儿,看她运笔仍旧相当不熟练,用力不得当,不由得出语提醒她如何圆转如何用力,说得多了,干脆手搭在她手上,一笔笔慢慢写着,让她的手在自己的手里感觉每个字的圆转运力都是如何。
东华也认真地听着,偶一转头,就看到东年离自己颇近的小脸。那张与自己有些相似的脸蛋上面当初的疹子已经完全消了,光洁细腻,带着几分文秀。这个姐姐与她不同,从小就身娇体弱,再加上性子偏静,所以虽然同自己一样习武,但就如自己在学文方面偷懒耍奸时差不多,这个姐姐也同样对武上并不认真,因此在她眼里,东年一向是弱者的代名词。
而今天,就是这个一向给她印象相当柔弱的东年,却在众学徒面前挺身而出护着她,还出手打了一向蛮不讲理的张远。
那个张远或者也慑服于姐姐无意中流露出的正气与威严,居然被打了耳光还不敢还手。
这个……可就是她的姐姐啊。
虽然一向被她欺负,一向让着她,可是却从没记恨过她,在她被别人欺负时,还会站出来帮着她。
这就是……被保护的感觉么?
东年却不知道东华已经分了心走了神,手把手教了她几个字后,就松了开手,对她道:“你自己再试着写几个看看,其实写字与习武差不多,都在于用心。只要用了心,就算开头不如意,以后自会慢慢好的。”
东华慢慢执了笔,继续在纸上写了下去。写出的字仍是七扭八歪,东年看着笑道:“嗯,慢慢这样练下去,以后就会好了。”
东华边写边道:“姐你不去找几本书来看么?这样看着我写字很无聊吧?”
东年听了东华的话微微一怔。自醒来后看到“另外这个自己”后,这人对东年的称呼一向都是难听得紧,此时居然主动开口叫了自己“姐”。
东华却没意识到什么,说完后没听到东年的回应,就抬头奇怪地看了看她。
东年回过神来,笑笑道:“也好。不过,刚刚娘说了,若我们练字练到肚子饿了,可以吃些糕点呢。这样一说,我倒想起来我之前想试做糕点的事了。”
东华之前就听到了东年的这个想法,那时她还语意带着嫉妒地讽刺了几句,现在却只是道:“你现在想去做么?可是爹罚我们抄一下午的书呢,虽然抄完了,这么早出书房的门还是不大好罢?怕爹会觉得你完成得轻松,加大惩罚量怎么办?”
东年笑道:“这倒也是。不过我倒是可以叫小云去帮我们带些糕点来,顺便叫她吩咐厨房准备点材料,以后我做糕点时好用。”
东华点点头道:“嗯,这话也是。你可是说过,做成了后要分给我尝尝的。”
东年笑道:“少不了你的。就怕头几次做着还入不了口呢。”
“不试试哪知道入不入得了口?我估摸着你做糕点大概也就和我练字差不多,一开始兴许不怎么样,但练着练着总会好的。”她这话就和东年刚刚安慰她的话差不多,东年听了,不由笑得更厉害。东华看着东年的笑脸,再想想自己刚刚说过的话,也不好意思地笑了。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的第二更已经放出。还有一章的补更,以后补上。今天眼睛仍旧肿胀酸涩,想是用眼有些过度了,先去休息了。
想起做手术的情景,真真是心有余悸。开始医生说用麻药有些疼,叫忍着。可是眼部向来敏感,那种疼实是难忍,挨了两针,过一会儿后医生说可以手术了,就把某笔的眼皮翻起来,也不知道是用刀割还是用镊子夹眼皮内膜,只疼得某笔全身打颤。那医生弄了两下,看到某笔的表现,说麻药用少了,于是又挨了一针。
痛哭中,这罪,真不是人遭的。
起流言纷争落幕
到了晚间,晚饭时间已到。东华因为抄书速度不快,还剩了少少几页没有抄。姐妹两个拉着手去吃过晚饭后,东华又乖巧地回到书房继续将剩下的抄完。
东北方及姚氏第一次看到一向刁蛮的小女儿居然如此听话,心下都有些惊异,更多的则是欣慰,大抵是觉得女儿终于懂事了,多少有点“吾家有女初长成”之感。
东年因为早早就抄完了书,饭后就去了厨房。这时厨房的火差不多已经熄了,那些厨子下人们都要离开,见到东家大姐来了,急忙见礼。东年也没有多说什么,只是看了看叫他们准备的那些用于做糕点的材料,见种类还算齐全,也算这些人用心。她便点了点头,离开了。
第二日早饭后,姐妹两个休息了一下便去了书房继续读书。因为与东年的关系改善了很多,东华心里对读书一事倒也不像之前那般抵触,虽然写了一会儿之后仍旧有些坐不住,但她看看一直坐在旁边专心看书的东年,再想想东年也并没有再因为习武枯燥而偷懒,自己便也咬牙坚持了下去。
东年其实腹中墨水着实不多,她前世就不爱看书,但托了这身体极好记心的福,她又有心想多读些书,因此拿到书本后,看了几遍,也能倒背如流,这样一上午下来,居然便有几本书真正装进了她的头脑里。
或许东南方当初的办法只是应急之用,但现在看来,自姐妹俩关系变好之后,这想法却实实比从外面请那些更有才学的夫子来得更实际些。
至少,以前的东华,还从没有过安静坐半天写字的情况,而东年因为之前受到的教训,一心想多读点书,再加上想为这个“另一个自己”做些表率,所以也一改前世的浮躁,摸到书本也不会如前世般直打瞌睡了。
午饭过后,姐妹俩便去了武馆习武。两人堪堪走到拐角处,还没到武馆门口时,就听到里面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