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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表妹,你的皮肤好嫩啊,让我摸摸好不好?”
方焘虽然现在年纪还小,可是那好色的天性已经露出了征兆,看到这个从来没有见过的表妹虽然还不如身边的丫环娇俏靓丽,但是她一身锦衣玉服,那高贵典雅的姿态,却是那些丫头们不可能具有的,两只眼珠子几乎跟粘在华灼身上一样,情不自禁地就想贴近她说话。
华灼本来还想虚与蛇委一番,可是看到他越靠越近,竟然还想摸她的脸,顿时恶心坏了,连忙拉过方怀柔,让这个四表姐挡在前面,道:“四表姐,你头一回来,我带你到园子里逛逛去。”
说着,也不等方怀柔反应,拉着她就跑。
方氏看了,不由得轻笑一声,道:“灼儿,跑慢些,外头已经暗了,一会儿就要开席,不要走远了。”
“娘,我知道了。”华灼遥遥答道。
方焘心痒难耐,连忙追过去,道:“表妹,四妹妹,等等我,我要跟你们一块儿玩。”
姚氏面上一红,不好意思对方氏道:“这孩子,生个就是个冒冒失失的性子,让你见笑了。”
方氏只当是孩子爱玩,自然也没当一回事,笑道:“都是一家人,说什么见笑不见笑的。嫂子,焘儿有十二了吧,都读过些什么书?”
姚氏一听,顿时尴尬起来。
第六十七章 方焘出丑
恬不知耻。
看到方焘竟然还追了出来,华灼眼中煞气闪现,现在就在自家的地盘上,如果不教训教训这个无耻的家伙,她就不姓华。
“四表姐,我带你去个好玩的地方。”
眼珠子一转,她已经计上心来,仗着熟悉地形,带着方怀柔一头钻进了假山洞里。
“啊,表妹,这里面太黑,我害怕。”
方怀柔吓了一跳,想要回头,却被华灼拉得紧。
“别怕,四表姐,这里我常来的,闭着眼睛也能走出去。”
这座假山其实是经过改造的,在假山底下,就有一座冰窖,不过山洞里却有一条岔道,比较隐秘,她拉着方怀柔从岔道窜出去,仗着里面比较暗,方怀柔又不知道地形,拉着她转来转去,看似跑了好远,其实根本就没有走远,不一会儿突然感觉到脚下传来沉闷的震动,就知道方焘肯定直接跑到冰窖的地下入口,那里有一块木板挡着,平时是盖着的,但有一个凸起的搭扣,很容易就会摸到,一拉就开,进去就是一段往地下延伸的台阶,走过去就是冰窖大门。
为了保证冰窖内不会气闷,因此台阶上方挂着一盏长明灯,如果打开木板发现长明灯灭了,就证明冰窖里暂时不能进去,要打开木板透一阵子气才能进去。眼下夏天才过去没两个月,冰窖也经常打开,所以这个时候长明灯一定是亮的,以方焘的集合了方家所有的劣性根的性子,看到这么一个隐秘的地方,肯定想不到是冰窖,只会以为是什么藏宝室,一定会进去一探究竟的。
果然,华灼听到了震动声。这震动声就是冰窖大门被推开的声音,为了防止冷气跑掉,冰窖的大门造得很厚实,每次打开,都会发出沉重的闷声,传到地面上,会变成震动。
“啊……脚、脚下在动……”
方怀柔也感觉到了,眼前一片黑暗,她只能隐约看到华灼的身影,脚下却在震动,顿时吓到了。
“啊,不会是地震了吧……”华灼也一副很害怕的样子,“咱们快出去,可别被埋在假山底下了。”
说着,就又拖着方怀柔往回走,经过冰窖的地下入口时,看到木板被打开,里面的长明灯的灯光透出来,就故意惊讶道:“啊,冰窖的入口怎么打开了,我知道了,肯定是下人粗心,幸亏有光透出来,不然咱们两个就要失足掉下去了。不知道里面会不会有人,四表姐你等着,我下去看看。”
方怀柔只被她刚才说的地震给吓得脸色发白,扯着她的手道:“别看了,没人的,咱们快走吧,万一被埋了可怎么办?”
“可是……”
“表妹,我求你了,快走吧……”方怀柔几乎要吓哭了,冰窖里有没有人关她什么事,只要自己不被埋在假山里就好了。
华灼只好一副拿你没办法的表情,道:“那好吧,等我把木板放下去,不然再有人来,一脚踩空了不好。”
说着,她若无其事地把木板扣到入口,搭槽一嵌,从里面就打不开了。然后就拉着方怀柔跑出了假山洞。
外面很平静。
“好像没有地震啊……大概刚才弄错了,四表姐,真对不起,吓到你了吧。”华灼一脸的不好意思,从脖子上摘下一串珍珠,塞进方怀柔手里,“这个算赔礼,四表姐你可不要怪我啊。”
方怀柔本来确实有些生气,可是一看到这串珍珠,个头虽然只有米粒大,可是颗颗浑圆,却是极难得的,她一见就十分喜欢,心里那点子气顿时就都没了。
“不怪,不怪……表妹你又不是故意的……”
华灼拧过头去,舅家的人果然都是一个性子。至于方焘,让他在冰窖里冻一阵子吧,等开了宴再放他出来。
开宴,已经是半个时辰之后,天色全黑,宴厅里,十八盏精美的琉璃灯点了起来,华顼和方孝和一前一后地走进宴厅,入席落座,准备开宴的时候,才发现少了一个人。
方孝和脸色难看起来,轻咳一声,对华顼道:“这孩子自小活泼,就爱瞎跑。”
主人宴客,客人却跑没了影儿,明明是十分失礼的一件事,但到了他的口中,就变成活泼,嗯,活泼虽然不是什么太好的词汇,但至少,还停留在褒义的层面上。
华灼冷笑,低头不语,冰窖虽然冷,但半个时辰还冻不死人,不过脸发青,全身发抖是肯定的,她不用开口,只等着看舅家人怎么丢脸就行。
方氏不忍看兄长尴尬,连忙打圆场,笑道:“找个人去寻就是了,焘儿人小,又不熟悉地形,肯定跑不远的。”
说着,便把独善叫了来,让她带人去寻。
方怀柔这时才“啊”了一声,道:“三哥之前是追着我和表妹去的,后来我们钻进山洞,就不见了三哥,他会不会迷路了啊,那山洞好吓人的。”
不怪她现在才想起来,先是在山洞里被华灼有意无意地吓了一下,后来又得到一串珍珠项链,她爱不释手,只顾着向两个庶姐炫耀了,哪里还记得她的三哥。
等方怀柔这一开口,华灼才装出吃惊的模样,也“啊”了一声,道:“爹爹,娘,女儿和四表姐从山洞出来的时候,看到冰窖入口打开了,三表哥他不会是跑到冰窖里去了吧。”
姚氏大惊,差点没跳起来,道:“快,快去找。”
独善连忙领着人去了,不多久,把方焘从冰窖里放出来,小脸儿都冻成了青紫色,身上披了两层厚厚的大氅,站在宴厅里,还在瑟瑟发抖,一个喷嚏又一个喷嚏打个不停。
一看他这个样子,方氏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好端端的,这孩子跑到冰窖里去做什么?
“独善,快,去请大夫来。”
姚氏脸色难看,道:“我带焘儿回房洗个热水澡,再换身衣服,小姑,恕嫂嫂先走一步。”
儿子为什么会跑到冰窖去,做娘的最清楚不过了,这个孩子自小跟老鼠性子似的,最爱往洞里钻,说什么宝贝大都藏在洞里,这次肯定是见到冰窖位于假山洞那么隐秘的地方,给当成藏宝室了。
娘家人出了丑,方氏也颇为尴尬,连忙又指挥着人去烧热水,熬姜汤,通通送到了望山阁。
华顼坐在主位上,不动声色地看着,最后目光却落在女儿的身上。方焘跑进了冰窖,或还可说是误入,但冰窖入口的木板盖子,又是谁合上的?
华灼看着方家人面上都带着尴尬,心里正偷着乐,忽然看到父亲向她望来,她连忙正襟端坐,一副和我无关的模样,只是眼珠子忍不住左右乱转,心中暗暗咂舌,爹爹好敏锐啊。
华顼顿时就心中有数了,女儿心里有鬼的时候,表情比谁都正经,眼珠子转得也比谁都快。
因为姚氏和方焘缺席,这一场接风宴最后了了而散,次日,华顼就把女儿叫到了书房,也不说话,只将一把戒尺放在她眼前。
华灼一看这副架势,就知道父亲看出了端倪,老老实实地跪下了,伸出掌心来。
“为父曾教过你怎么做人行事?”
华顼一戒尺用力打在她的掌心上,疼得入骨,华灼眼圈一红,低声道:“君子以自强不息,君子以立不易方。”
“那你又是如何做的?”华顼又一尺子打下来。
华灼咬住唇,不吭声。她知道不该用阴暗手段害人,可是她忍不住,舅家人,没有一个值得她去敬重,她没起杀心,就已经是很善良了。让方焘在冰窖冻半个时辰,只能算小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