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茶棚伙计极有眼色,见她们一行装戴不凡,晓得是大户人家的小姐出来游玩,赶紧将最好的茶泡了一壶上来。华灼进来茶棚,也不是来吃茶的,见伙计知趣,她便留下这壶茶,又点了一碟茶点,算是应个景儿。
八秀兴冲冲地挤进了果子摊前,不多时拎着三、五个小包回来,兴奋道:“小姐,小姐,我看到前面有个卖纸鸢的摊子,有燕子,有蝶儿,有大鹰,还有美人呢,我喜欢那燕子的,想买,可是那边人好多,挤都挤不去。”
说到后面,她嘴巴又嘟了起来,一脸郁闷。
刘嬷嬷笑道:“这有什么,让阿福去买,这傻小子别的没啥,力气还有一把。”
阿福被母亲半损半夸,抓着后脑勺呵呵直笑。
华灼见阿福一副傻样,不由得心中也是好笑,道:“那就给我买个蝶儿的,七巧喜爱什么样儿的?”
七巧想了想,道:“我也不晓得喜爱什么样儿的,还是自己去挑吧,阿福哥嘴笨,我跟着去不教他让人给宰一刀。”
“好,好……”阿福只跟着傻笑,被七巧说他嘴笨也不一点生气,瞧那样儿,反而还挺乐呵。
“你好什么呀,还不快走。”七巧瞪了他一眼。
“哦哦……”
阿福赶紧在前面开路,七巧低低嘀咕一声“果然真笨”,然后紧紧跟了上去。
八秀哪甘寂寞,叫着也要去,被七巧一瞪了回来,道:“小姐身边岂能无人服侍。”八秀只得偃旗息鼓,抿了一口茶,含而不咽,把两腮鼓得高高的,越发的娇憨可爱。
华灼瞧着她们这一闹,忍不住又笑开了。
“跟七巧比起来,我这儿子真是比猪还笨了……”刘嬷嬷深深地叹气,自己这个儿子,听话,孝顺,干活也勤快,啥都好,就是脑子不够机灵,还不如常贵那小子,否则凭她在华家的地位,阿福早能当个小管事了,也不至于一直还当个小厮使唤。
华灼心中一动,暗暗想到,若是给阿福寻个机灵能干的媳妇给帮衬着,想来刘嬷嬷也能放心不少,只不过这样的人却不知要到哪里去寻。其实七巧就很不错,灵巧能干心又好,只是却不知这丫头能否瞧得上阿福这笨笨的样儿。
她正想着,忽地一阵风吹过,将几片桃花瓣儿吹到身上,她忙拈起花瓣,却听身前一个声音道:“对不住……”
一抬头,竟又见乔慕贤,手里折了一枝桃花,她手中拈着的几片花瓣,正是从这枝桃花上飘落。
“喂……你把这枝桃花送给我家小姐,便不怪你。”八秀看到桃花,眼睛一亮,却是方才她也想折一枝来,只是人矮够不着。
乔慕贤哈哈一笑,也不小气,将手中桃花往前一递,道:“桃之夭夭,灼灼其华,这样美丽的花儿,原就该给赠给同花儿一般美丽的小姐……”
华灼没有理他,只对八秀道:“你喜欢这花儿,一会儿让阿福去替你折一枝便是,何必贪旁人一枝花。”说着,又对乔慕贤道,“婢子无理,请匆见怪。”
然后她手指一松,原本拈在手中的花瓣便飘然落地,人也偎到刘嬷嬷的身边,再也没多看乔慕贤一眼。
自那次在桑树坡昏迷以后,她心中怨气已一散而空,此时不期再遇到乔慕贤,已无那种怨愤不甘的痛苦之心,他于她,只是陌生人而已,她无意多搭理,此时心中也只是奇怪这个本应该在青州的人,为什么又会来到淮南府。
八秀虽是娇憨,但她跟华灼相处多年,已是听出小姐语气的不豫,知道自己言语失了分寸,哪能让小姐去收不认识的人的花,连忙吐了吐舌头,乖乖地站到一边面壁思过。
乔慕贤本来见这一对小姐、丫环衣着打扮皆是不俗,旁边一个老嬷嬷也有几分气派,只当是淮南府里哪个大户人家出来游玩的,有心亲近,原以为凭自己一副极讨女人喜欢的外表,应是无往不利,谁知竟吃了个闭门羹,先还有些郁闷,但转念一想,这大户人家的小姐,果然与他平日所见的那些商人之女、风尘红袖大有不同,原就该是这样端庄矜持的,心中不仅不怒,反而又有些喜欢起来。
他心中有了计较,也不再上前纠缠,正见旁边有一桌空了出来,连忙坐了过去,随意点了一壶茶,自斟自饮,目光却时不时悄悄地向华灼身上打量。
身量不高,身材不见曼妙之处,可见这位小姐年纪必然还小,衣裳裁剪极为得体,式样也是淮南府今年最时新的,但料子却并非最上乘的,普通的大户人家也穿得起,倒是身上的配饰,只简单的一两件,却有明珠、有玉环,俱是不凡。
再看旁边的老嬷嬷和小丫环的穿戴打扮,乔慕贤的心中有了判断,这不是一般大户人家的小姐,不禁有了几分失望。
乔慕贤一直想取个名门出身的女子做正妻,借此来抬高乔家的地位,不过他也有自知之明,知道以乔家商籍入士的身份,真正的名门贵女是不会下嫁的,只有那些已经落魄的世家大族,生活不下去了,才有可能为了钱财而把女儿嫁入像乔家这样刚刚从商籍转入士籍的人家。
眼下乔家正处于一个不尴不尬的境地,在青州那些老牌的世家眼中,乔家就是个仗着有几个钱财想混进芝兰丛中的狗尾巴草,脱不去一身的铜臭,事实上,乔家虽有钱,但底蕴也确实差了点,几次想展示一下乔家已经脱胎换骨不同往日,但往往到最后都成了一场笑话,乔家眼下迫切需要一个能为乔家带来真正的世家行事风范的人,而且这个人选,必须是乔家人。
以乔家几代行商的家底,自然是培养不出这样的人来,因此全家上下,都把目光盯在乔慕贤的身上,期望他能娶回一个名门贵女。
乔慕贤生为乔家的长子嫡孙,压力极大,这两年来,他一直都在寻找适合的女子,青州找不到,就到其他地方找,这世上既然有乔家这样能鱼跃龙门从商入士的家族,自然也有落毛凤凰不如鸡那样的落魄世家。
他这次来淮南府,也是听朋友说,这里有个非常有名的沉珠韦家,正经的世家大族,书香门第,韦家有位庶出的大小姐,前几年似乎闹出过什么事,总之名声坏了,后来就一直没有人家上门提亲,如今韦家二小姐已经过了及笄之年,要议亲了,可是韦家大小姐不出嫁,二小姐也就不能嫁。
听说这位韦大小姐的名声坏了,乔慕贤本人是不乐意的,他不想娶个不贞不洁的女人回家,哪怕只是当个摆设也不行,但是乔家上下却觉得这位韦大小姐是十分合适的人选,正是名声坏了,韦家才有可能同意乔家的提亲,反正淮南府离青州也远,娶回来青州也无人知道韦大小姐的名声到底如何,对乔家只有利,毫无害处。
乔慕贤是个孝顺的人,祖父和父亲认定了此事可行,他也只能无可奈何地上路了,心中不情愿,一路上自然拖拖拉拉,一、两个月的路程,他走了将近半年才到,一来就听说那位韦大小姐为了不妨碍妹妹们议亲出嫁,已经剃发出家,他顿时松了口气,整个人都觉得舒坦了。
见今日春光正好,他一时兴起,到淮水岸边踏青,原只是为了散散心,未料到竟遇到一位真正的大家闺秀名门贵女,端庄矜持,行止有度,正符合他心目中妻子的形象,却又察觉自己高攀不上,一时间心情起落,百种滋味在其中。
第119章 少年慕艾
华灼察觉到乔慕贤一直在偷偷打量她,心中顿生厌恶之感,往刘嬷嬷身后又躲了躲,动作大了点,被刘嬷嬷察觉了,立时脸面一沉,对乔慕贤喝道:“少年人,且戒轻浮。”
乔慕贤本以为他的举动不着痕迹,不料竟让人家给逮个正着,顿时心中羞愤,他本少年,自是血气方刚,自不肯平白被人教训,忍不住又望了华灼一眼,便道:“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原是人之常情,哪里来的轻浮。”
话是不错,可是如果他只是跟三五好友私下说说,也就罢了,偏偏却在人家女儿家面前脱口说出,不是调戏,也是轻浮。
刘嬷嬷顿时气得脸色发青,道:“污言秽语,休脏了我家小姐的耳朵。八秀,扶小姐走。”
八秀仍有些懵懂,不知道为什么那少爷看了小姐几眼,刘嬷嬷竟这样生气,但仍是听话地扶起小姐。
华灼却心中气愤,她原是不想搭理乔慕贤,但此时也忍不住,冷冷道:“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原是正理,只可惜,你却不是君子。”
语罢,她昂首从乔慕贤身边走过,再也没望他一眼。
乔慕贤一愕,望着她离去的纤纤背影,竟无语相对。偷看一个女儿家,虽无轻浮之念,但确实也称不上是君子了,她这样指责他,也不算是冤枉。
“真不知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