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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身子不好,还见什么外客。”方氏轻喝了一声,脸色也是难看无比,算是彻底对韦浩然没有半分好感了,自然不愿再让女儿见他。
“罢了,既然来了,就让她一见。请小姐过来。”
华顼却一反之前的态度,让方氏大愕,待要开口反对,却见他一个眼色使过来,夫妻同心,她也就不好说什么了,只得叮嘱那丫头,道:“外头有些起风了,叫八秀给小姐添件衣裳再让她出来。”
那边韦浩然听得华灼要见他,倒又觉得这女孩儿果然不同寻常,没听说相女婿相到女儿家亲自来的,这不合俗礼的举止,反而更契合了他的性子,韦家三少爷,本来就是个把礼法不当回事儿的人,当然不想娶个一言一行都要守规矩的女子回去过一辈子。
隔不多久,华灼来了,她饿了三天三夜,虽说对身子没有大碍,但整个人还是瘦了一圈儿,这几天调养得好,脸色已经好看了很多。
“父亲,母亲。”
先给华顼和方氏见了礼,她又来到韦老爷面前,道:“拜见韦伯父。”
“贤侄女快快请起。”
韦老爷看华灼是怎么看怎么满意,忍不住又狠狠瞪了儿子一眼,要不是儿子胡闹,今天这亲事说不定就能定下了。
“韦世兄,方才我爹爹是否考你学问了?”
来到韦浩然面前,华灼轻声问道。其实用脚趾头想,她也知道父亲会问些什么,父亲是有大抱负的,但在仕途上一直被华家压制着,心中自有一股不平之气,在父亲心中,乘龙佳婿的家世身份还在其次,但必定要是能实现父亲的大抱负的人,即使将来一甲无名,至少也得是个两榜出身,要心存大志,要能为官一任,造福一方。
而韦浩然这个人,虽然她所知不深,但也看得出,这个少年跟父亲根本就不是一类人,父亲跟他,必然说不到一起去,所以她一开口,就直指矛盾的核心,倒要看看韦浩然是不是真的对她有心。
韦浩然挑了挑眼角,笑道:“不错,但是我没有应答,小姐可知道是为什么?”
果然是这样,她就知道……华灼有些无力地暗自叹了一口气,如果不是她要见韦浩然,估计这会儿韦家父子俩个已经让爹娘赶出府去了吧。
“韦世兄不是世俗中人,自然不答世俗之问。”华灼先恭维了一下,见韦浩然面露几分欣然之色,知道自己的回答投了他的脾气,便趁热打铁,又道,“我爹爹的考问,你可以不答,但我也有一问,韦世兄若不想答,便请回吧。”
韦浩然一揖手,道:“请小姐提问,我若答不出,自转身便走,从此见小姐便退避三舍。”
这个态度,已经不是自信,而是狷狂了,隐在言下的意思就是随你怎么问,我都答得出,口气大得几乎能盖过天去。
“我欲向方外求荣华,韦世兄以为可能否?”
如果说华顼考校韦浩然的学问,还算是比较隐晦的表态,那么华灼的问题简直就是赤裸裸的告诉韦浩然,她不在乎他是什么身份,也不在乎他到底是草包还是高才,她看中的是韦家的背景,是他头上那个小韦陀的称号,她要借助那些方外之人在朝庭上的德望,来间接替华家求荣华。
她明明白白地问,你能帮华家吗?
韦浩然脸色一变,不可置信地盯着她,这个他认为懂他的女孩儿,竟然问出了他最为厌恶的问题。
“你……”
“韦世兄若不能答,便请自便吧。”
华灼一侧身,让出了门的位置。
“灼儿,休要胡闹。”
华顼轻咳一声,女儿的问题出乎他的意料之外,但下一刻,他却忽地明白了女儿的苦心,只觉得心中升腾起一股气,堵在胸口,闷得教人发慌。
“爹爹……”
“回秀阁去。”华顼沉下脸,以一惯的严肃神色掩去了胸中的苦闷。
华灼转头看向韦浩然,见他面色难看,仍是不能置信地盯着自己,心中不由得大为失望,她想用终身为父亲搏一个机会,可是看样子,韦浩然根本就靠不住,白挂了一个小韦陀的名号,指不定是韦家人自己吹出来的。
她咬了咬唇,微微屈膝,向父母告退,转身离开了。
“今日真是来错了。”
看着她离开的背影,韦浩然终于回过神色,一甩袖子,道:“是我错了,韦家小姐,不过也是一俗人尔。”然后拧头便走。
“你、你……”韦老爷被他气得几乎一佛出世,二佛升天,“大人,都是我教子无方,得罪之处,还请海涵……唉,告辞……告辞……”
韦老爷几乎是狼狈而走。
“送客。”方氏喝了一声,却坐在那里根本没动,待韦老爷走得连人影都不见了,才对华顼抱怨道,“早知竟是这样的人,真不该一时心软顺了女儿的意,老爷你为何还要同意让女儿来见他,若传扬出去,又是一场毁谤。”
“此子狷狂不羁,女儿性情像我,又岂能瞧得上他,我让女儿出来,也是教她死心。”华顼说着,忽地一叹道,“想不到灼儿她竟是一片苦心,倒教我万分羞愧。”
“原来老爷竟是这个意思……咦,什么一片苦心?”方氏轻笑一声,听到后半句,却是莫名所以。
华顼思忖了片刻,才道:“自高祖皇帝封昙宗大师为大国师以来,我朝上至庙堂,下至民间,都对方外之人多有崇敬,当今圣上也是一样,十分敬重佛门中人,多次遍请天下有名的高僧到京中开坛授法,虽说方外人不涉世俗,但实际上,上至皇亲,下至朝臣,都有结交方外之风,因此隐隐间,那些出家人竟也形成一股势力,可影响朝中许多事务,大如宗庙祭祀,小如官吏升迁,影响甚大啊……”
方氏原是不知这些事的,猛听华顼所言,顿时吃了一惊道:“竟然如此,那韦家岂不是……莫非咱们竟然小瞧了他……”
“那也未必,方外之人毕竟不涉世俗,他们虽有能力影响朝政,但却也不会轻易插手其中,否则引起圣上忌惮,反而适得其反自招祸端……只不过灼儿竟是想通过韦家来替我铺路,实在是……”华顼摇了摇头,仍是百思不得其解,“你都不知道其中深浅,灼儿她小小年纪,又是从哪里知道的?”
方氏再次愕然。
第117章 尘埃落定
华、韦两家既然不欢而散,那么亲事自然也就就此做罢,韦浩然深悔自己识人不明,一时间操之过急了,华灼更觉得这个长舌男果然是一点也不可靠的,说什么深得那些高僧大能的喜爱,连帮她爹爹在仕途上更进一步都做不到,“小韦陀”云云,恐怕都是吹出来的,做不得数。
但外头那些不利于她的谣言却传得越发疯狂起来,便在这时,韦浩然却在一次酒宴上对身边的狐朋狗友笑道:“外头这些话真真可笑,华家小姐如何会在杜家的车上,我不过救了个丫头,怎么便成了小姐,若说小姐,也应是杜家的小姐,如何又成了华家小姐……”
说着,他又一摔酒盏,借酒装疯,大笑道:“好好好,你们既都说我救了华家小姐,我且去华府求亲,英雄救美原是千古佳话,美人原当以身相许,你们说是也不是?”
狐朋狗友们自然是连声喊好,哄着他道:“且去且去,你若成了华府的佳婿,我等自认你为大哥,从此言听计从……”
韦浩然摇摇晃晃,眯着一双醉眼,打个酒嗝道:“你们都以为我不敢?哼……我这便回家,请、请媒人去……”
说着,一脚踩空,却是从酒楼的楼梯上滚了下去,惹来无数人大笑围观,他犹不觉疼痛,摇晃着爬起来,道:“你、你们且等着……我去求、求亲……”
“三少爷……你喝醉了,赶紧回吧……”
两个韦家的下人连拖带拽地把他带了回去。但韦浩然的话,却被不少人听了去,有好事者便兴致勃勃地等着看华家的反应,哪知华府上却一丝儿反应也没有,韦浩然从此在家闭门不出,说是那天摔伤了胳膊,正在家里养伤,却不知又从哪里流出一些新的谣言,说什么他那天救的当真只是杜府一个丫头,只是那日正好华家小姐在杜家做客,也不知是什么人搞混了,把那丫头当成了华家小姐,传出了谣言,原是没影儿的事,华家自然不理会,可韦家三少爷却是马不知脸长,欲借这谣言高攀华家小姐,结果华家直接把媒人打了出门。
两个谣言谁也不知真假,但过后不久,杜家却真的将一个丫头送到韦家,似乎又坐实了后一个谣言才是实情,毕竟韦、杜两家不和人尽皆知,好端端的,杜家干嘛要送丫头给韦家。于是转眼间韦浩然就成了淮南府一大笑话,都说他闭门不出哪儿是在养伤,分明是没脸出来见人了。
一件让华灼很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