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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相府前,但见下人们全围着老相爷和相爷夫人哭哭涕涕,甚至连向来姿态倬然的相爷亦是脸含凄然、无助之色,发鬓凌乱,真真是令人看了不由得不起怜悯之心。
而她,却亭亭玉立,纤尘不染地站在那里,镇定自若地指挥着其他人收拾行囊。
那天,她亦穿裘浅绿色镶滚银边的纱裙,因抄家之故无任何首饰饰品,却越发衬得她眉目如画。
看到相爷正在拒绝自己正掏出银票塞给监管的衙役,她一边躲着衙役的轻薄,看向自己的眼中却无任何乞讨、求助之神色,然后便转身又去照顾正在心愁抽泣的相爷夫人。
自己就是那个时候深陷其中吧。
看到自已打点的银两不是小数,那衙役自是乐开了花,也就当下暂未再继续动手动脚,又注意到自己随着她的身影,便会意地问是否想趁此机会收她作妾室。
反复打探之后,便明白内中蹊跷。原来只要打点得巧,便可随便找个丫环顶她此行,她便可作为带罪之身自然许配人家,只是身为罪臣之后,不得作为正室,而只可作通房丫头或妾室。
听到这里,自己也犹豫起来。
如此天仙般高贵,嫁与谁便都是莫大的福气了,却只可作妾室岂不是太委屈她了。
但考虑到此去路程断然凄苦不堪,能解救一个便是一个了,故仍厚起脸皮与相爷及相爷夫人打商量,却未奢望是入得自己门下,只是想照顾于她,然后找个老实、信得过之人嫁过去。
相爷及夫人见此刻竟然还有人敢不惧风险相助于自己,更是几乎倾尽了家产来帮忙打点,自然对自己另眼相待。听到此法,却不愿将惟一的女儿嫁与不相识之人,更是不嫌已有一妻一妾,只是恳求自己可以收留、照顾于她。
百般求请之下,自己才勉为求难的答应了。
可,她却不愿。
她宁愿布衣荆衩地陪伴家人发配边疆,也不愿一人苟且偷生。
她当时凛然站在那里,声声掷地的说:“爹、娘,我无忧,惟愿与你们一起同丧命于奸贼之手,也不愿一个人借于屋檐之下,得过且过。”
看着她倔强的神情,相爷夫人抬头便给了她狠狠的一巴掌。
怒斥她居小节、不识大体,又说此行凶多吉少,奸贼必是途中早有埋伏。眼下有人愿意不惧奸臣当道,拿自身官途作代价来解救,已是造化了。
又告诉她要好好活下去,连带着把家里人的快乐都活出来,也就不枉血缘一场了。
她听完,明白爹娘的苦心,便也不再作强。
施施然走过来,行了个礼,当下即跪在自己眼前,恳求能够再帮忙多打点一下监行的衙役们。
自己本来亦是如此打算,故更只留出来将将靠回齐淳的路费,把其他的所有均偷偷放到了相爷手中,这样一路上他们也可以自行安排。
看着相爷他们老泪纵横的脸,自己也不忍再看。只是开始跑前跑后、联系所有愿意暗中相助一把的资源。
待亲眼送得他们上了路,也就带着无忧回到了齐淳。
第32话 交心
更新时间2009…4…6 10:14:32 字数:2219
一路上自己节衣缩食,却巴不得将所有的好物都奉给她。
而她却丝毫未有相府千金的架势,只挑那些个简衣陋食,路途中更会特意学着照顾他。被人伺候的她其实又哪会照顾人,但这份心思却让自己对她的倾慕越发浓厚起来。
待回到齐淳,和家里人知会了此事。福芝自是不会有任何想法,想与福芝自成亲以来,她便是一心向佛,不理世事的。
可桂花,却本能地感爱到了威胁,眼色言语中无不针对着无忧,自己也尝试开解了多次,眼见得桂花未再像起初般锋芒毕露,又加上彼时已怀了心儿,所以倒也未有太多偏激之行。
自己本就是敏言慎行的人,更是不会安抚、讨好女子,何况又是倾慕于她的卓然风姿,未敢有半点亵du之心,因此从来都是对她礼敬有加,生怕玷污了这不染纤尘的天仙般的人儿。
怕无忧住不惯,自己特意将书斋腾出来,给她作歇息之所,皆因那种有翠竹,亦临近花园。而她提过独爱竹和荷花的。
她独爱绿色,裙衣罗帕无不是深深浅浅的绿。
亦珍爱竹和莲,总是见她在后花园小小的丛竹或池塘前的荷花丛前暗自落泪或发呆,然后绣一方又一方的丝帕,上面也无一不是精致的竹或莲。
吃穿用度也无不倾尽已有,就怕委屈了她。
但她仍是淡淡的,会越发刻意地挑那些平常的东西吃、用,为他省些花度。
时日长了,无忧看出自己应该不是那孟浪好色之人,便也开始间或地与自己说上几句,然更多地只是向自己打听起相爷的近况。
每天下得公堂,事毕之后都会悄悄躲在门隙里瞧她,看她抚着竹叶,看她拈花微笑,看她守着塘内荷花。
他只敢远远望着,能这般远远望着,他亦觉是种幸福。
时过半年多后,无忧情绪略有恢复,不再愁容满面,更会开始与自己闲谈几句或轻笑。
那一抹笑啊,就如同夏雨后竹叶上的露珠,也像那荷花亭亭玉立,明恍恍地会直闪入眼睛,然后再也抹不去。
于是他更会经常来与她作伴,说些个趣闻给她,或者与她谈词论画,惟期望能多看到她的笑,然后开始奢望何时那般笑只为他。
而她果然也慢慢神情更加舒缓起来。
只是自然,她和他聊及最多的,仍是相爷和夫人的近况。
其实自他们回到齐淳后半年,他已得知了相爷和夫人一行在路上已被暗害的消息。
彼时她不再拒已于千里之外的情势已足够令自己狂喜了,一想到如果告她以实情,她又会恢复到暗自心伤、郁郁寡欢的情势,却哪里却敢告诉她,怕她一时想不开,亦寻了短见。更怕她就此堪破尘世,冷了心思。
于是便会换着话儿的编排着相爷一行又走到了哪儿、一切顺利的消息来哄她。
只是会托说行程未完,故无法有家书传递。
她自是信了。
终于有一日,那已是接她到齐淳后二年以后了吧。
她淡淡地立定那里,眼神不再闪躲和迟疑。
那神情不同以往,自带着温柔和接纳。
明白了这是她表示已愿意自己亲近的表示,他欣喜若狂。
当下心中就仿佛被那恬静的娇容塞满了。
二年的时光,他的心思早已全部痴缠在那抹身影之上。
自从见她那面起,他就知道,纵是万紫千红,也无法再如她进得了自己的眼。
如今,这幸福就真真落在了自己手中,他怎么能不狂喜不感恩?
此后是一段神仙眷侣般的日子。
两个人斌诗作画,她的才情令得他亦要自叹不如。
有的时候,却又调皮伶俐,常常会编排些笑话来哄他。
有的时候,更会以她犀利、敏锐的观点来为自己出些主意。
毕竟自己非出身于世代官宦人家,于那些个四两拨千金的技巧未可能领会,对带眼识人更是略逊一筹的。
而有了她的见地,他仿若开了灵犀,在官场中越发如鱼得水,也结交不少可信可托之人。
他常会夸她是自己是官场学问的恩师,令自己仕途越发坦荡和顺畅,占了地利与人和,独天时尚需等待。
而他同时也理解了,红颜醉心这一说法。
原先看典故,均是红颜祸水,误国误人,他还不相信,还认为那必是趣史野词编排出来的。
直到那段如蜜般时光,两人已越发默契,自己完全忘记了那奸臣当道,忘记了民不聊生。
常常会想辞官退隐,能够与她一直在齐淳就这样走下去,就是平生最甜蜜的生活。
他也会常常自嘲于自己有天竟也会不思进取,想来,花不醉人人自醉便是如此吧。
如果那晚没有喝醉,想来自己这一生就会这样与她平稳地渡过余生。
范无为皱起了眉,不愿去回想那个风雨飘摇的夜晚。
如果这个世上有后悔药,范无为愿意倾尽一切来换取。
可是,这个世上最不缺的,便是后悔;最缺的,便是有先见之明。
而这,也便是命运吧。
你我无不以为人定胜天,多数时候,一饮一啄皆非天命。
那晚,是自己得知奸贼亦被处斩,原来的正臣又陆续重回了朝堂。
高兴至极,自是与大家多饮了几杯。
等到跌跌跄跄回了府,看到正在灯下等自己归来的、那娇颜如花的美人,更是平生莫若此的酣畅淋漓。
握住她那如玉管般的手,他哭了。
第33话 原来君心不似我心
更新时间2009…4…7 11:22:35 字数:2274
他告诉她,终于守得了这一天,奸贼亦被处斩。
相爷他们终于可以暝目,他终于可以开开心心正大光明地守着她、爱着她,与她生子、渡余生。
她即时瞪大了杏眼,狠狠地掐住他的袖,问他缘由。
自己立时明白说漏了嘴,想着这一年多来的相知相守是在隐瞒她于之下偷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