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阎王伸手拿过鬼差手上的厚本子翻了翻,翻到东方吉那一页细细的看了,这才若有所思的看向东方吉。
东方吉自然知道他看了些什么,笑着道:“我这一辈子虽然只有二十年,可是,我知道妈妈很疼爱我,就算明知道我一生下来就有心脏病还是没有抛弃我,反而给我普通孩子的生活。甚至因为我,妈妈差点就不让弟弟上大学反而要去给我治病。我这一辈子很幸福,就算最后病发死在床上我也从来没有后悔过。所以,我没有遗憾的,随便什么样的惩罚我都可以接受得了。”
阎王沉默不语。
心平则空,空则可纳万物……
生死簿上记载得清清楚楚,一切根本没有东方吉说的那样云淡风轻。东方吉一生下就有先天性心脏病,一辈子没有离开过药。父母大概是希望她能平平安安的长大,所以给她取名叫东方吉,希望她能借上几分吉利。她打小就没有办法像普通孩子一样奔跑跳跃,于是学会了一个人陪着妈妈聊天,一个人安静的画画种花。
她三岁的时候妈妈又生了个弟弟,妈妈却因为过于关心她而忽略了弟弟的教育与成长,那个男孩子从小与人打架斗殴,从来都是东方吉顶着破破烂烂的身子跟在那些鼻青脸肿的孩子后面不停的跟人家家长赔礼道歉受人冷眼。
东方吉的成绩很好,她十八岁的时候考上一所很不错的大学,却瞒着录取通知书没有告诉父母,还安慰有些失望吵着要去查分的父母说:“这样很好啊,小吉就可以多点时间陪在爸爸妈妈身边了。”那个时候,东方吉大概就知道自己命不久矣了。
她的病果然开始恶化,整晚整晚的疼痛折磨得这个十多岁的孩子几乎整个的变了形,她却从来不跟父母说。咬着嘴唇辛苦的忍着。她的被褥上,有时会染上嘴唇上的血,她便偷偷的拿去洗了。
高考后的东方吉天天呆在家里给自己的弟弟补课。顽劣的弟弟或许是仇视这个抢占了父母关爱的姐姐的,常常变着方儿的整她,也不好好听讲。东方吉却只是好脾气的笑,她常常跟他说:“总有一天,这里会只剩下你一个,到时候爸爸妈妈都是你的,那个时候,你值得他们去关心吗?”倔强的弟弟大概就是被这一句话激怒了,开始了认真的学习,于是,晚了东方吉两年考上了同一所大学。
拿到通知书的时候,东方霄几乎是以一种挑衅的态度将那张金灿灿的录取通知书拿给自己的姐姐看的,那个时候,这个即使再疼痛都咬牙挺着的女孩子却流泪了。
夜深人静的时候,东方吉几乎是颤抖的从床褥里摸出那张皱巴巴的录取通知书,两年了,颜色早已不如当初鲜艳,面上也磨出了毛边儿,可是,东方吉依旧保存着它。
可是,那个炎热的暑假还没过完,东方吉的病突然急剧恶化了,父母终于发现,将她送到了医院。
她需要手术,但是,手术已经无法保住她的性命了,能够做的只是拖延。而手术,需要钱,大量的钱。
东方父母为难的劝自己的小儿子,希望他能够放弃大学。小儿子几乎发狂,朝着那两个明明并不年老却已经早生华发的父母吼到:“难道我是你们捡来的?难道只有她是你们亲生的?凭什么?凭什么要我拿我的前途来换一个根本不可能的希望?”
啪——
那是那对温柔的父母第一次打自己的孩子。那一巴掌下去,所有的人都懵了。两个老人相拥而泣,年少不懂事的小儿子转身跑开,整整几天没有回家。
东方吉靠在一墙之隔的房间里听着父母压抑的低泣望着天笑。
几天后,她偷偷的从医院跑回家,对着喘着气一脸焦急的寻回来的父母笑着到:“让弟弟读书去吧,等我离开了,至少还有他能够孝敬你们。爸爸妈妈,我爱你们。”一家三口,在大厅里相拥而泣。
后来,没能过完那个暑假,没能看到弟弟背着她亲手收拾的行李去到那个她梦寐以求的学校,东方吉躺在床上安静的死亡。她死的时候,微笑如常,周围是强忍着没有哭泣却落满泪水的父母和……弟弟。
然而,东方吉却一直坚持,她……是最幸福的孩子。
只是,东方吉永远也不会知道,她的弟弟在前去报道的时候,听到接待人翻看着他的户口簿冒出的那一句话时那个一米八几的男孩子是怎样在那个阳光明媚的办公室里嚎啕大哭,梗塞不能成言的。
那个人说:“咦,这个东方吉是不是那个XX高中的?原来是你姐姐啊!她啊,两年前就应该来我们学校报道的,怎么一直没来呢?当时,她是我们学校入校成绩第一名,我还特意去接了她,可惜等了三天,报道时间都过了都没等到。”
阎王和判官都看着东方吉,然后阎王道:“既然你不后悔,那就跳下这畜生道吧。”
东方吉朝众人笑笑,义无反顾的跳进了那口青色的井。
孟婆看着那抹纤细的人影转眼消失,禁不住抹了抹泪笑到:“真是个云一样的女孩子,老婆子好多年没见过这样的人了。不过……”孟婆看了看手中的汤碗,小声喃喃:“真的不给她喝孟婆汤了么?”
Chapter 02
东方吉晕晕乎乎了一阵,等再次有意识的时候发现自己似乎被禁锢在一个硬邦邦的狭小空间里。
这是什么?胎盘?
猛然想起自己要世世堕入畜生道的小吉嗖嗖飙泪:难道是蛋?
颤抖的想要伸出手指摸一摸,却发现了一个更加悲惨的事实:手呢?我的手呢?就算是畜生,那也给只蹄啊!
小吉扭了扭,终于泪飚不止:为什么?为什么没有蹄子反而多出条尾巴呢?
小吉黯然的将尾巴蜷到眼睛下面来,黑乎乎的看不太清楚,但是,能够明显的看出这的确是条尾巴。
好吧,尾巴就尾巴吧。这不是稀奇么?物以稀为贵吧。
小吉拿头撞了撞那硬硬的壳,没有动,再撞了撞,果然听到周围有悉悉索索的声音。心中一喜,更加努力的撞了起来。
等她不知道忙碌了多久,才发现一个事实:头是不坚硬的,也没有喙,说明不是鸟类,可是,嘴上却有一个蛮坚硬的东西刚好能够敲碎那壳。
小吉开始怀疑自己是某种生物了。
向来勤奋好学的小吉自然知道,蛇类破壳的时候,吻端也就是嘴巴尖儿上会长出坚硬的卵齿以便敲碎蛋壳,小蛇出壳几天后,这个卵齿才会渐渐消失。看来,自己多半是……是……一条蛇了。
经过有技巧的敲壳,小吉终于从壳里爬了出来。软手软脚的并不习惯,小吉花了好长时间才摆脱了套在自己身上跟个安全帽似的的蛋壳。一抬头,就看到一条巨大的青色大蛇盘在一堆蛋上,小吉彻底的证实了自己的身份,不禁叹了一口气。
一堆蛋,大概有三四十枚,陆陆续续又有许多小蛇爬了出来,湿漉漉的树叶堆里立刻充满了嘶嘶的声音。
现在自己的体型变小了,看什么都大,小吉调整了好久的心理才没有尖叫着从一堆巨蟒里跑出去。何况,一开始就知道自己会堕入畜生道,也不算毫无准备,所以倒也没觉得怎么怕了。
但是,就算堕入畜生道,她也想着自己会成为什么很可爱的小白兔啦,雄赳赳气昂昂的豹子啦,或者就算是能飞的小鸟也行啊,怎么会成为自己从来都不怎么感冒的蛇呢?
正当她在做心理建设的时候,树叶堆的外面突然传来了哗啦啦的刨地的声音。
蛇妈妈唰的昂起头来,猩红的信子吞吞吐吐,乌溜溜的小眼睛警惕的注视着洞口。
蛇妈妈将一众小蛇拿尾巴扫回树叶堆里,细细的鳞片在地上摩挲了几下便朝洞口游去。
小吉知道,生产期的雌蛇是十分警惕而且易怒的。
小吉盘着身子缩成一团,外面的声音越来越激烈,不是听到有什么动物或尖锐或低沉的叫声。小吉心头不禁有点烦躁,那……毕竟是自己的妈妈吧?
可是,到底太小,即使立起上半身来,小吉也看不到什么。
担担忧忧的,时间似乎过得特别慢,小吉在阴暗潮湿的树洞里来回的游,倒是勉强适应了这个新的身体。
过了一会儿,终于听到嘶嘶的声音由远及近,小吉心头一惊:蛇妈妈的身上有几道深深的抓痕,翻出艳红艳红的肉来,那双黑溜溜的眼睛里的神采也早已不清了。
小吉正要冲过去,却见到让她更加吃惊的事。
蛇妈妈一口将离她最近的一条小蛇吞进了肚子里——那条小蛇甚至还没来得及挣扎。
小吉忽然想起,曾经看动物世界的时候有听到,当雌蛇无法保护刚破壳的小蛇的时候,会选择亲手杀死自己的孩子。
那个时候听只觉得有点难以置信,现在,却是真正的瞠目结舌:那是……我们的妈妈吗?不是说虎毒不食子吗?
忽然又释然起来,妈妈她是在用最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