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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王岩这个后来者,又是如此的例外,周同丝毫不去嫉妒,他作为侍卫统领对所有的下属都一视同仁,他只管忠心地执行好沈凤翎的命令,其他的不是他该关心的事情。他知道自己位高权重、责任重大,沈凤翎极度信任他却也没有去了他身上的蛊毒。这一点他毫无怨言,也不力争。他的品格,他的为人,连王岩都深为叹服。
沈凤翎在舱内将王岩准备好的干净衣服,递给翠珠一套。因为时间仓促,没有女装。沈凤翎用内力给翠珠烘干里衣后,让她套上一件青色的男衫。把她安置好,沈凤翎才顾得上自己,他换了一袭黑衣。其实他更喜欢白衣,自小就喜欢,如今穿白衣太过显眼,他只好一直穿着暗色的衣服,妆容方面任翠珠给他打扮。江水和雨水冲洗过后,两人都现了真容,船上又没有胭脂水粉,沈凤翎只好用上了厚厚的易容药膏,扮成一个中年病夫。他本来就少年老成,装起来得心应手。
翠珠散开头发,遮住大半个脸形,额头系了一根与衣服同色系的抹额,终于有机会扮了次侠士,还是一位俊俏的少年郎,遗憾的是不会飞檐走壁。翠珠空有一颗展翅欲飞的心,却没有一双滑翔的翅膀。云京城里识得苏齐的人也很多,上岸后离云京只有两天的行程,翠珠丝毫不敢大意。她再一次叫来苏齐,确认道:“你还是不愿意回家?”
苏齐坚定地点了点头。
“哪怕跟着我漂泊无依,甚至有性命之忧?”
“姐姐你知道的。不用再问了!”
翠珠还是不放心,“我听说父亲的态度暧昧不明。万一父亲成了沈凤翎的死敌,你怎么办?母亲死了,那个家我毫无牵挂。你可是还有疼你入骨的娘亲。再说家里只有你一个男孩,父亲应该也是对你颇为重视。江湖纷争、权势更替,兵戈相向之时,往往都是不死不休。这个,你知道的吧?”
苏齐一直回避着这个问题,翠珠把它揭出来,他虽然早已坚定了要和翠珠在一起的决心,此时,他还是无法毫不犹豫地表态。
翠珠虽然问的是苏齐,其实也是在问自己的心。在江水里记忆的突然苏醒,她在这个世间将不再是无根无源的旁观者,也再不能像之前那样可以冷眼旁观苏沧澜同沈凤翎斗到鱼死网破。
苏沧澜是她的父亲,从小她骑在他的肩头、爬上他的膝盖,他再忙也会每日抽出时间手把手地教她写字,陪她练琴。她不喜欢下棋,常常把棋子扔得到处都是,母亲因为这个说过她无数次,他则总是笑称这一点像他自己。虽然,后来不知什么原因,他不再喜欢她和母亲,转而宠溺姨娘和苏齐。直至那场惨烈的火事,将父女亲情焚毁殆尽。可他,归根结底是给过他温暖的父亲。
沈凤翎之与她呢?她真的是因为屈于沈凤翎的淫威才同他站在了一起的吗?从初初相见的大胆相救、冒死藏匿,一颗心是不是就已经失去了冷静?从什么时候开始,夜夜的同床共枕,她从没有担心过他会有禽兽之举,是不是因为几次相处她就探知了他的真实品性,虽然他自小就被人当成恶魔?
沈凤翎当然不愿意翠珠姐弟为难,他在一边听着,迅速思量着苏沧澜的影响力,他果断地插话道:“你们不用担心。我会尽量争取你们父亲的支持。如果他坚决与我对抗到底,事败后,我留他一条性命,他的家眷我自然也不会动。”
翠珠意外道:“你不怕他死灰复燃?还有,如果你败了,他恐怕不会因为我和苏齐而放过你。”
沈凤翎笑道:“有你在我必胜无疑!”这句话包含了许多含义,就看翠珠能够理解多少。
“你这么有信心?”翠珠不知道他的真正实力。
“当然!”沈凤翎孤注一掷。
“你应该再有几个幕僚,专门为你出谋划策。”翠珠早就想这么建议。
“你怎么知道我没有?等到了云京,我给你引见引见。”沈凤翎微笑地说道。
翠珠火冒三丈,“原来你一直在耍着我玩!”
正文 第七十四章 再度被劫和寻找生机
等到客栈的时候,翠珠和苏齐毫无例外地发起了高烧,沈凤翎的伤口也有点发炎。客栈是马飞提前安排的。马飞是周同一手提拔出来的。因此,客栈绝对隐蔽安全。
周同和王岩守护沈凤翎等人,由马飞找来了可靠的大夫给三人医治。沈凤翎匆匆处理好伤口,就移居到翠珠的房间,一边处理公务文书,一边照看翠珠。掌灯时分,有人在大觉寺约见沈凤翎,这是沈凤翎事先安排好的。沈凤翎摸摸翠珠的额头,高烧降下了不少,他放下心来,留下功夫最好的王岩守卫翠珠姐弟,自己带着周同和马飞乘夜赴约。他不知道他这一去,与翠珠又生生分别了许多年,差点竟成了永诀。
翠珠迷迷糊糊中是被彻骨的冰寒冻醒的。她痛苦地睁开眼睛,发现身下是厚厚的积雪,她身上显然还穿着在船上换下的青色男衫。入眼是积雪压弯的光秃秃的枝干和雾蒙蒙看不出本来面目的天空。四周寂静无声,连虫鸟的声音都一声不闻,诡异到她以为是在做梦。她试图爬起酸痛的身体,远离冰寒的积雪,有一个比积雪更冰寒的声音传入她的耳中,“你是不是还想着逃走?”
“王岩?是你!这是怎么回事?”翠珠一出声发觉自己的声音粗噶难听,比少年变声的声音更难以入耳。
“哼!耳朵倒还不错,一句话就听出来是我了。不过,你没有发觉你的声音已经破损了吗?还有,如果有面镜子,你恐怕就不会再这般冷静了!”
“我怎么了?是你做的?!”翠珠经王岩提醒才感觉到脸上疼痛难忍,她一开始以为是寒气冻的,她想伸手抚摸一下,立即就被王岩制止,
“你最好不要碰,我刚刚给你上好药,药粉掉了可不要怪我。不过即使没掉,长好了也会留下疤痕,你可别怪我没有提醒。”王岩的声音依然冰冷无情。
翠珠果然把手缩了回去,一声不响地从雪地上爬起。她这才发现王岩也穿着船上时的那身衣服,所不同的是竟然空着左边的袖子。这一发现比知道自己毁容更让翠珠震惊,她第一反应竟是沈凤翎是不是有了危险。她竟然有些慌乱,一面抱着手臂瑟瑟发抖,一面看着王岩,“他是不是出事了?”
“他?你指的是谁?没人出事,出事的是你!”王岩怪声怪气道。
“好吧,你说说,我怎么了?”翠珠舒了一口气。但对于王岩不痛快的说话方式还是深感无奈。
“你嗓子坏了,脸也毁了,这些都是我做的!”王岩停下来,恶意地看着翠珠,等待翠珠声嘶力竭的痛骂。
翠珠冷笑一声,盯着他的左臂,“所以你不惜毁去自己的左臂,假冒遭遇劫杀,受伤不敌?你可真舍得对自己下狠手。不过,你能告诉我,我跟你有什么深仇大恨?”
“实话告诉你,用我的一条手臂换你一条小命绰绰有余。我原本是想要你的命,看在你也曾救过少主的份上,暂且容你活在世上。你想再见少主却是万万不能了,且不说你声音已改、容貌被毁,少主还能不能认得出来。就这壁立千仞的擎云山,你想走出去也是难比登天。”王岩看到翠珠终于不再镇定,心中闪过一丝怜悯,“要怪就怪你自己,招惹谁不行?偏要招惹我们少主!少主是什么样的人,我比你清楚。有些事你知道,有些事你并不知道。我们一干人等披坚执锐为的是什么?为的是少主功成名就,达成所愿。也不枉我们两手鲜血、生死相随!”
翠珠有些明白,又有些不明白,“据我所知,我并没有妨碍到你们的大业吧!”
王岩痛恨她的不明白,‘苍朗’一声抽出腰间的软剑,剑尖直指翠珠的咽喉,“你不要挑战我的忍耐。什么叫没有妨碍?你算算,自从少主遇见你,他对你开了多少先例?!一路上带着你和你弟弟这两个累赘不说。为了你竟然连他自己的身体都不顾惜。更甚的是,为了不让你为难,他竟然还向你承诺最后放过你的父亲。你可知道,这是多么致命的隐患?少主吃了多少苦,遭了多少罪?我们一干属下抛头颅撒热血,难道是为了成全你们父女姐弟?”
翠珠有什么想说的?她什么也不想说。她为了沈凤翎放弃了简单宁静的生活,她为了沈凤翎一路担惊受怕、遮遮掩掩,她为了沈凤翎曾想着与苏府划清界限、与苏齐再不相见,她为了沈凤翎出谋划策、刀头舔血,她为了沈凤翎打破了再不动心的誓言,她为了沈凤翎……。她为他所做的,她为什么要告诉王岩这一个外人?
王岩见她低头不语,只当她心虚理亏,扔下一盒药膏,撤回软剑,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