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闱君辰回来第二天就回宫去看父皇母后,然而进了宫便没回来,想必是月华皇后想念儿子多留了几日,这天翡小翠用了早饭,喝着白开水默默的算日子,流苏人过来却来了口信,说是盘结风情楼的各项事务,毕竟他也要跟着翡小翠回姚琳国,恰又是年底,忙的脱不开身,他忙,阙皓卿也忙,忙着交接钱庄的事,也是年底盘账,这次又是交接任务,是以盘账盘的很彻底,来京城这几天翡小翠只见他早出晚归的背影,却连个正面都没打上招呼,至于卫忱,依旧是不见人亦没有信。
以前都围在周围她看他们‘勾心斗角’的累,现在安静了,安静的都有点冷清了,只有玉苏陪着她,却也忙着给她快要降世的小娃缝制衣裳,她不说话,他便也不吱声。
翡小翠实在无聊透了便到处走,当然,只限于院子里,还必须得有于氏陪在身边,她东逛西逛的就到了阙皓卿的院子,阙皓卿的书房从不缺书,她想着随便找两本看看打发时间,院子里不见小奴,她直接进了书房,手指在书架上流连而过,最后抽出一本名为《庆元游记》的杂记,讲的是庆元年间一个书生赶考失利后无脸面回家面对父老乡亲,便背着行囊游走五湖四海的事,全书写了月华国的各地风土人情、吃食玩乐,翡小翠看着有趣,便在阙皓卿的书房坐了下来,于氏怕她渴,静悄悄的出去给翡小翠泡茶。
于氏去了很久未回,翡小翠有些眼疲劳,抬手揉了揉,孕妇总看书也不好,便起身做适当的运动,伸伸胳膊,稍稍活动一下腰,她扭动脖子的时候瞥见静静躺在一旁桌案上的古琴,她不由记起端午节还曾因为借琴的事惹了一肚子气,心里边想边走了过去。
琴是不是好琴她认不准,可琴身是由紫檀木做的,摸起来手感细腻华润,再摸琴弦,手指轻轻一挑,琴音如流水般自指尖倾泻,语音绕耳不绝,翡小翠初步鉴定这是把名副其实的好琴。
她不会弹筝,只随意拨动了两下,这时门忽然被推开,翡小翠转身看去,只见哑巴呀唤小蝶有些怔愣的站在门口。
翡小翠见她不但不施礼,反而直勾勾的盯着自己看,不禁有些纳闷,问道:“有事吗?”
小蝶似乎才回过魂来,随即一脸怒气,狠狠的瞪了翡小翠一眼,过去抱起古琴闷哼一声出了门。
翡小翠傻眼了,这都什么跟什么呀,她动自己老公的东西怎么还碍着一个小丫鬟的眼了?
于氏端着茶盘过来正与小蝶擦身而过,奇怪的看了小蝶一眼,小蝶竟然上来推了她一把,茶盘打翻,茶壶茶碗摔了个粉碎,站在屋里的翡小翠听见动静出门看,小蝶又回头瞪了翡小翠一眼才走。
于氏回头瞅了小丫头好几眼,走到翡小翠身道:“这丫头……怎么……有点怪。”
翡小翠知于氏不爱说道人,想来是刚才打了茶盏才似解释般的说了一句,翡小翠翻了翻眼睛,似笑非笑的动了动嘴角,只道:“走吧,回院子。”于氏应了一声‘是’,主仆俩便都没再说话。
翡小翠回去以后越想越觉得小蝶是个事,小蝶抱着琴那股子爱护劲只怕皓卿自己也不至于如此,基于末儿的前车之鉴,翡小翠决定先下手为强,解决了小蝶,怎么解决呢?她杵着下巴看了眼还在做绣活的玉苏,问道:“玉苏,若是家里的奴才有媚主的一般都怎么处置?”
玉苏楞楞的抬头,第一反应是今儿她出去逛遇上那个小奴主动献媚了,不禁面色一冷,道:“那样的怎么还能留着,或卖或打死就是了。”
“啊?”翡小翠杵着下巴的手差点没脱臼,道:“太不人道了吧。”
玉苏脸一白,呐呐道:“若……若是喜欢就留下,女子收几个小爷也不是什么稀奇事。”
“嗳,你想哪去了,我是说……嗯,侍候皓卿的那个小蝶,总感觉像是不太对劲。”翡小翠没想到玉苏想偏了,只得吧小蝶的事说出来,怕玉苏误会了伤心。
玉苏一听是皓卿那个小丫鬟的事,顿时不好意思的红了脸,不过想起那丫头倒真是个事,洛雅就曾经轻点过皓卿,只皓卿不以为意罢了,现在看来连翠翠都看出来便不是小事了,玉苏垂着眸子细想了一下,缓缓道:“小蝶似乎也到了许配人家的年纪,翠翠何不做一回媒人。”
翡小翠闻言抿嘴一乐,手指点着玉苏手里的绣活,调侃道:“玉苏睿智,全在细密上。”
这事总要与阙皓卿商量一下,毕竟是侍候他多年的人,晚上翡小翠坚持着没早睡等阙皓卿回来,哪想阙皓卿传过话来说钱庄有事耽搁几天才能回去,可小蝶成了另一个末儿在翡小翠心里成刺,一想到小蝶恨的发寒的眸子,她便说什么也睡不踏实,翌日一大清早便开始找媒婆上门。,
302。酸到无语
媒婆善言,在翡小翠面前将几个对象说的天花乱坠,翡小翠状似随意的听着,手里端着茶却细细的分析着,第一个是书生,家里有几分薄田,虽然是自立门户少了家族里的纷争,可有一句话说的好,最无用者是书生,让小蝶一个人挑一个家的重担估计皓卿不会同意,再想第二个,庄上的员外,嫁过去是个妾,虽说荣华富贵都有了,可色衰则爱弛,弄不好过不了几年好日子就被弃了或转手卖掉,这个皓卿万万不会同意,听来听去似乎只有那个姓赵的药铺小伙计还不错,学医有前途啊,将来怎么着也饿不死,想来这工作是自古到今唯一与仕途官位繁盛不衰的行业了。
翡小翠撂下茶,道:“那个赵七家里还有六个兄长,是吗?”
媒婆媚笑的点头,“对对,一共七个兄弟,赵七排行小幺。”
翡小翠跟着抿了抿唇,这个还可以,无父母,也就无公婆侍奉,少了熬来熬去才成婆的‘艰辛’;六个兄长无姊妹,少了大姑子小姑子的刁难和摩擦,有利于夫妻感情和睦;六个兄长还都不是无业游民,全都是本分糊口的人家,那也就是说赵七八成也是个脚踏实地的人,正所谓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嘛。
“好,就这个赵七了。”翡小翠一锤定音,就这么办了。
翡小翠把小蝶的亲事定了,心里的大石头也稍稍撂下,下人送媒婆出去,她便靠着椅子捧起昨天的那本《庆元游记》接着看,也不知道什么时辰了,只看到那个落第的书生到了一处地方,那里的族长非要留下他让他娶自己的女儿,翡小翠正看的津津有味,门突然咣当一声被推开,就听于氏着急的声音,“小蝶,你要以下犯上吗?”
翡小翠再一看门口立着小蝶,面若寒霜,紧要着下唇,一双眸子死死盯着她,忽然跑进来,直接将她面前的桌子推翻,桌上茶具碎了一地,于氏大惊的要上前,翡小翠已经愣的不知道怎么反应了。
就在这时就见小蝶双腿一曲,‘扑通’一声跪在地上,翡小翠眼睁睁看着茶杯碎片刺进她的小腿上,而她却是咬着唇,双目含泪的硬生生的跪拜下去,额头磕在地面上,一下又一下,似乎只要她不喊停,她便会一直磕下去。
翡小翠见她额头上已经磕破流血,才想起来她是哑巴不会说话,又想当时自己刚刚醒来的时候,还是这个丫头在一旁细心伺候的,顿时心软,对于氏道:“把她扶起来。”
于氏扶起小蝶,小蝶只哭的凄凄惨惨,通红的杏仁眼依旧是死死的盯着翡小翠看,那眸子里的光让人心颤,翡小翠深吸一口气,问于氏,“老宅子可有谁跟着过来了,懂哑语的。”
于氏回道:“只她一个跟着来了。”
翡小翠愣了一下,一想老宅原也没几个哑巴下人,刘叔留下守宅子,刘婶自然也不会来,还有几个后厨的小奴和杂役都没带来,如今没个懂哑语的如何和这丫头沟通呢?
“算了,先扶她回去吧,找郎中给清理一下外伤,等皓卿回来再细问吧。”翡小翠脑袋有点疼,估计这丫头是不想嫁人,但这可不能由着她,她有什么好理由就和阙皓卿去说,她不信阙皓卿还能留她一辈子。
小蝶被带了下去,却死活不肯上药,缩在床上一动不动。
于氏盯着她看了一会儿,想了想转身回翡小翠的院子,翡小翠见于氏回来似乎欲言又止,奇怪道:“于妈妈,有事吗?”
于氏道:“小蝶这个样子恐怕不行,选日不如撞日,不如今天就把小蝶送出去吧。”
翡小翠盯着于氏看不说话,直到于氏被看的低下头不敢正视她,翡小翠才道:“不,还是等她主子回来再说。”
阙皓卿是在两日后的傍晚回来的,外边还飘着小雪,他一身冷气的进了自己院子,推开房门就喊,“小蝶,准备浴汤。”半晌没人应声,阙皓卿边解下斗篷